是他昨天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吗?宋院长听了宋嘉逸的话,当即从椅上起身。
来来回回在办公室走了两步,他拿起话筒就拨电话:“帮我查下316病房住的是病人信息。”得到电话里的人应声,宋院长焦急地等待着,不多会,他挂断电话,略显怔忪地站在原地。
“爸……”
迟迟不见宋院长开口,宋嘉逸不由唤了声。
“乔家,316病房里住的是乔家的长孙。”
宋嘉逸略作迟疑,问:“爸,该不是那个乔家?”
宋院长颔首:“没错,就是那个乔家。”
“可是这不应该呀!”宋嘉逸疑惑。
“走,咱们先去316病房看看,指不定能解惑。”说着,宋院长就走出了办公室,宋嘉逸紧随其后:“爸,咱们就这么过去,可别吓到人家孩子。”
“没事的,我们就还是去看看那孩子。”
那个小姑娘会是云溪的孩子吗?她又与乔家是什么关系?
宋院长边走边想,到了316病房门外。
在他眼神示意下,宋嘉逸屈指在门上轻叩了两下。
“请进。”
乔颖悦耳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
“您们是……”看到宋院长父子,她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的变了变。
宋院长笑容和蔼,看了看乔昱,又看了看乔颖,最后目光落在乔颖身上:“小姑娘,我是这医院的院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女娃和小男娃长得都很精致,都和他家云溪有几分相像,尤其是小女娃,要是和云溪站在一起,绝对会被认作亲母女。
“您问吧。”
请宋院长父子就坐,乔颖眸光清亮淡然,看向两人。
而乔昱眼里则带着丝防备,盯着宋嘉逸,他从乔颖打眼看到这中年男子的第一眼,就生出怀疑,觉得对方有可能就是跟踪自家阿姐的那个人。
“小姑娘,你母亲的名字是不是叫宋云溪?”
宋院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这关键的一句。
因为在他看来,只要确定眼前小女娃妈妈的姓命,那么无疑就确定了小女娃的身份,从而也就知道他家云溪的下落。
“我能知道您们和她是什么关系吗?”
乔颖思索片刻,认真地看着宋院长。
“宋云溪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二儿子,他叫宋嘉逸,是云溪的二哥。”宋院长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
宋嘉逸?妈妈的日记中有提过这个名字,有提过想念她的双亲,想念她的大哥二哥,虽然知道他们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却依然无比想念给了她近二十年亲情,疼她爱她的家人。
“宋嘉烨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需要进一步确定他们和妈妈的关系。
“宋嘉烨是我和云溪的大哥。”
宋嘉逸这时几乎断定眼前的少女、和靠坐在病牀上眉眼俊秀的少年,就是自家妹子的孩子。
“姐……”乔昱虽没看妈妈留下的那两本日记,可他清楚知道妈妈的名字叫宋云溪,也听母亲曾提过失散的亲人。
姥姥姥爷,大舅舅宋嘉烨,二舅舅宋嘉逸,妈妈在去世前的那一个月里,没少念叨这些家人,她想他们,现实却让她在阖上眼的时候,都没能与亲人相聚。
“阿昱,他们是妈妈的亲人,是我们的姥爷和二舅舅。”
乔颖望了眼乔昱,然后礼貌地问候乔院长父子:“姥爷好,二舅舅好,我是乔颖,这是我阿弟乔昱,对了,阿昱是双生子,不过,阿泽今个有事没来医院。”
她声音听不出起伏,但眼眶却明显有些发红:“我妈妈两年前已经病逝,我是从她留下的日记中,还有她平日里给我和阿弟讲的故事里,知道大舅舅和二舅舅的名字,知道你们是她的家人。”
前一刻还在喜极而泣,下一刻,宋院长父子如遭五雷轰顶。
“云溪病逝了?两年前就病逝了?”
宋院长回过神,一脸悲痛地看着乔颖。
宋嘉逸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妹妹,他聪明伶俐,懂事乖巧的妹妹死了,她死了……
神色悲绝,宋嘉逸站起身,脚步踉跄,恍恍惚惚走出病房。
她死了,云溪死了,在他十岁时,他和哥哥无意中听到爸爸和妈妈说起妹妹的身世,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发誓要对妹妹更好,如果她愿意,他想一辈子守着她,陪她到老。却不成想,妹妹长大后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于是,他把那份情埋藏心底,想着只要妹妹还是妹妹,这于他来说就已足够。
然而,世事无常,他们一家人为保全妹妹,一致同意让妹妹偷偷离家,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好躲开那场祸事。
结果……结果他和家人都挺过来了,妹妹却失去消息。
想着只要妹妹还活着,一家人就总有团聚的时候,谁能告诉他,今日这噩耗又是怎么回事?
宋嘉逸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里,看出他不对劲,舒教授有关切的询问他出了什么事,他除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军医总院。
“姐。”
“嗯。”
“咱们刚到京都短短两天时间,就遇到这一件又一件巧事,我感觉就像是做梦似的。”
宋院长在宋嘉逸离开后不久,从得知女儿病逝的消息中回过神,忍住悲痛,他在316病房又坐了近半个小时,期间,他说了很多,乔颖和乔昱没有插话,静静地听他说着,待他起身离开病房,乔颖点头,同意他和云家联系,让云家知晓妈妈两年前病逝这件事,至于宋院长提到的到乔家拜访一事,她只是迟疑片刻,也点头同意了。
“是啊,这一件又一件事儿,放到谁身上,都是巧的不能再巧。”
困境中,他们姐弟仨无助,渴望有亲人在身边,然,最终却还是他们自个咬紧牙关,撑了过来。
不料,这一到京都,亲人宛若春笋破土,一拨接一拨出现。
想想,心里还真是五味杂陈,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姐,宋家和云家日后也是我们的亲人,对吗?”
“理论上是,但具体要看人家对咱们是个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