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步军的主帅周勃心沉到了谷底,他一直担心却无力阻止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连最宠幸的谋士刘敬都因为阻止刘邦进军被送进监牢,他周勃又能有什么办法?
刘邦带领的汉军骑兵被打败北逃,生死不知,要怎么办?怎么办?
周勃一根根的揪着自己的长胡子,完全没什么办法。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消灭匈奴了,刘邦如果出什么意外,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自杀来保全家人。还有手下这二十多万汉军精锐,没剩下多少骑兵了,情报不明,很可能被分割围困,这些精锐如果没了,不敢想象国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乖巧的诸侯王就会变成毒蛇猛兽。
他听到远处隐约的喊杀声,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更不知道要怎么办,出击也不是,固守又害怕刘邦出事,心事重重的布置完营地的防务,独自一个人看着黑沉的夜色发呆。
突然他注意到远方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周围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突兀耀眼。“周元帅,我这次去白登山布防了,若是真的有事,一万养精蓄锐的汉军也能至少坚守一周时间,到时候周帅一定要想办法突破匈奴的围困啊。”
周勃想起张晓天临走前对他说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刘邦的指挥能力确实不敢恭维,但是张晓天是员虎将,而且有胆有识,能够拯救危局。希望刘邦的汉军骑兵去白登山能和那固守的一万汉军汇合,虽然长期来说更加不利,但至少争取了一点时间。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陈平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刘敬被关在广武,现在手下一堆大老粗,老兄弟们多半都在骑兵队伍里,周勃真不知道要跟谁去商量解围的事。
夜色更加的深沉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此时的白登山上,刘邦,樊哙,夏侯婴等一堆大佬们围着篝火,周围到处坐着累了一天疲惫不堪的汉军骑兵,相互依靠着取暖。
刘邦一言不发,神情颓废,浑浊的眼里没有一丝神采。他花白的胡须上粘着血迹,很明显在敌人的凶猛冲击下,死亡曾经离这位帝王很近。手里紧紧握着佩剑,并没有插入剑鞘,干枯的手掌还微微发抖,显示出这位开国帝王的内心并不像他现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谁也猜不到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正在这时,走过来一名魁梧的汉军将领,他全身都是血迹,已经干枯。不过从他走路流畅的动作看来,并未受什么伤,那些都是匈奴人的血迹。此人正是在白登山成功接应汉军骑兵的张晓天。
“陛下,匈奴人已经退了,请各位入帐篷歇息吧。”张晓天抱拳对着刘邦建议道。刘邦缓缓的起身,丝毫不嫌弃的拍了拍张晓天那粘着血迹的肩膀,低沉的说:“张爱卿,这次多亏是你接应啊,不然咱们这些人全要交代在这里了。”刘邦的感谢,张晓天哪里敢接受,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陛下哪里话,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危险并未解除,还请陛下早点去帐篷里歇歇吧,末将拼着命也会保全大家。”
刘邦缓缓点头,说道:“你很好,若是这次能脱困,我必定保你子孙后代与国同休,只要有大汉一天,就绝对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子孙后代。”说完便一个人离开了,他经历了大起大落,现在深陷险境,没有和属下聊天的兴致。
樊哙,夏侯婴等人都知道张晓天是什么人,也曾经对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就是这个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他们从悬崖下拉上来,暂时性命无忧,这份恩情,远远的胜过了过去的那些意气之争。他们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惊才绝艳的沙场后辈,羡慕,感慨不一而足,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张晓天抱拳致敬,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安顿好了伤兵满营的汉军骑兵大军之后,张晓天长出了一口气。他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白天不知道射出了多少箭,每每到匈奴骑兵冲击的关键时刻,他都会主动出手射杀一名重要的领队人物,迟滞匈奴人的攻势。傍晚匈奴人又攻上山坡,他带头与下马的匈奴士兵厮杀在一起,剑都砍出了缺口。现在脚步挪动都异常艰难。
张晓天体魄非常强健,而且常年习武,身体力量和耐性绝非一般人可比,在汉军内可以说罕有敌手。闵柔仗着自己也是习武的人,身体好,而且还是女人,曾经调皮的在床上缠着张晓天“厮杀”了一整天,直到这个不知好歹挑衅他的女人连连讨饶,他起床来都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觉得累。
然而现在他却感觉疲惫异常,感觉要油尽灯枯了。不仅是因为白天杀了数不清的敌人,身体已经到达承受的极限。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骑兵大阵,如同巨石,压在身上,倍感压力。
刘邦和手下的将领刚刚被匈奴人打得丧了胆,没有心气了,现在他反而是被围困汉军的主心骨。虽然累,但是张晓天还是强打着精神,装作若无其事,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然还不知道手下的这些人看到以后会怎么想,说不定都会出现向匈奴那边投降的逃兵。
张晓天在心里一个劲的诅咒着轻音,又盼着神通广大的轻音能有什么后招。他现在感觉非常不妙,像是被人卖了一样。
汉军这边暂时稳住了阵线,匈奴王冒顿却是对石头非常的不满,一连砍了几个带队进攻的将领。
“石头,你是怎么搞的,一万汉军步卒,加上那些残兵,你都拿不下来?”冒顿在大帐内怒气冲天,本来计算的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军步卒坏了事,让他如何能够平静下心情。
石头却是不急不缓的回答道:“大王,这一万步卒早前就在白登山的埋伏圈里建立营地了,我担心打草惊蛇,就没有理会,也没有料到他们的战阵会是如此的精锐有效,待明日我再派人从四面进攻白登山,汉军是耗不过我们的。”
冒顿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最后点了点头,低声对石头说道:“明天我亲自指挥,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张晓天晚上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但是养精蓄锐已久的匈奴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大清早就吹响了苍凉的号角。
放眼望去,北面,是清一色青色的马匹,南面是红色,西面是白色,东面是黄色,看的人头皮发麻。马匹是同一种颜色的骑兵,更有视觉上的冲击力,如同洪水,冲击着汉军的营地,看着四面冲来的四色马阵,有的汉军士兵手握长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张晓天看到这一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冒顿实在是不简单,难怪能带领着匈奴横扫草原,连强大的月氏都能赶走。
这四色马战术太有视觉的震撼性,给士兵的感觉就是震慑和恐惧,如同泰山压顶提不起抵抗的念头。而对于将领来说,匈奴人能凑齐这么多相同颜色的马匹,说明兵力极其雄厚,让对手不要动突围的小心思。
张晓天无奈的拿出一个小瓶子,“不想早死的话就少吃点!”耳边还回响起轻音警告的话语,但是他现在真是顾不得了,必须要改变现在的局面,不然汉军没有士气了,会全面崩溃。吃了一颗药丸以后,张晓天突然就面色通红,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他掏出箭矢,手感仿佛更加的稳定,精神也更集中,隐隐能捕捉到对方运动的轨迹。抬手就是一箭,对面冲在最前面领头的小头目应声落马。
接着又是一箭,前锋尖上的那名骑兵又落马了。此后张晓天仿佛不知疲倦一样,一口气射完了一壶箭,又抢过身边一名弓箭手的箭壶,每一次出手对面都会有一个骑兵倒下。
汉军这边早就注意到大将张晓天的举动,随着一次次的命中敌人,汉军不断有士兵高呼战神,最后全军都一致的高喊“战神”,“战神”,“战神”……
一时间汉军士气大振,此时匈奴人已经下马,靠近了营地,冲击营帐大门。张晓天带着手下亲兵百余人,反向杀出。他如同地狱修罗,每一刀都会带走一条人命,身体又极快。往往在对方围困时准备下黑手偷袭时,马上就会挨上致命的一刀。身边亲卫也是越战越勇,仿佛大海里的一块孤岛,虽然被重重围困,但是始终屹立不动。
正在这时,张晓天看到远处远远指挥的大将,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杀出一条血路,但见那人挥了挥手,匈奴人扔下无数的尸体,缓慢而警惕的退下山了。
待匈奴人一走,张晓天立刻就脱力了,刀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不倒下。身后的汉军士兵看见了,急忙跑上来搀扶着他慢慢退回营地。估计匈奴人不会再来,一天的厮杀又结束了。
冒顿看着被张晓天射伤的石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昨日是我错怪你了,汉军中有万人敌,一时还拿他们没有办法。咱们就天天去打吧,我就不信几天后他还有力气屹立不倒。今天先撤军!”
入夜,冒顿感觉身体燥热,十分想念那个美丽,温暖,柔软的身体。现在大局已定,他终于想起阿兰了。冒顿急不可耐的对着门口的侍从低声耳语了几句。他现在迫切需要阿兰,她的所有,一切。他在战场上打了一场翻身的大胜仗,现在他想在床上和阿兰也打一场男女之间的大战。
草原上绿色青青,蓝天白云,两匹白色的骏马正在奔驰。一个人俊俏书生打扮,但是眼角含春,顾盼生辉,一看就知道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而另一人,白衣长裙,美丽无比的脸庞挂着由衷的微笑,深情的看着这位书生。
突然书生拿起背后的小短弓,对着天上的大雁就是一箭。不过那弓箭力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箭还没到那高度就落下来了。那书生假装生气的下马,把短弓往地上一摔,跺脚的说:“气死我了,这弓太差了。”这声音像是发泄,实际则是撒娇引诱一样。那名美丽的白衣女子也下马来,拉着书生的手,温柔的安慰的道:“妹妹,大雁飞低一点再射就是了。”
那书生突然邪魅一笑,一下子就把那白衣女子压在草地上,咬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我要的,不是天上的大雁,而是你这只美丽的大雁呀。”身下那女子浑身一震,整个身体的酥软下来,呼吸急促,胸在不断的起伏。那书生紧紧的吻住了她,两个人都扭动在一起。
不久,那名女子脸颊通红,媚眼如丝。书生个子居然比女子还要小,力气却大,抱着她向帐篷走去,不久就传来了女子兴奋又快乐的呻/吟声。
这名书生叫小蝶,女扮男装。那名美丽异常的女子,正是冒顿朝思暮想的阿兰。
冒顿或许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但是在情场上,他被一名叫小蝶的女子打得全军覆没。阿兰的整个身心,都被这个奇女子夺走了,一点都没有留给他。
当他在前方和汉军厮杀的时候,阿兰和小蝶花费了比他更多的时间,几乎就什么别的事情都没做,一直进行男女间才会有的“厮杀”,阿兰如同一位干渴得要死掉的旅人,找到了甘美的泉水一样,彻底沉沦,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