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送冯仑和褚令璩到了秦淮河边。建康城的变故发生得很突然,秦淮河上依旧是船只来往不断。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仑把褚令璩扶下马车,对着陈庆之抱拳致意。
这个人很奇怪。一个手下败将,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尊严和风度,面对胜利者不卑不亢,难怪可以掳获皇后褚令璩的芳心。
陈庆之有点佩服起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起来。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时间紧迫暂时找不到船,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已经把佛送到西,佛自己也要努力点,天助自助者,恒古不变的道理。陈庆之甘冒奇险,已经是仁至义尽。
“白衣神剑,多谢相助,山水有相逢,日后必有回报。”冯仑不咸不淡的说着。陈庆之微微皱眉。
这不像是感谢人的态度啊,难道这个男人就是个白眼狼?感觉不太像啊。
能对自己的女人不离不弃,还是没有名分的那种,怎么也不会是个薄情的人,为何会这种态度呢,算了,不计较了。
陈庆之并非小气之人,这一幕过去就过去了,接下来他该考虑的是怎么跟萧衍去解释。
正在他准备转身返回的时候,水面上出现一页扁舟。一个穿红衣的年轻女子,翩翩而来。
船靠上栈桥,这女子走下轻舟,对冯仑点头示意。
后者扶着褚令璩走上轻舟,他们两一直看着那红衣少女,目光不曾离开过。
这女子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兰陵。
冯仑是等着看兰陵怎么和情郎解释,而褚令璞则是惊叹于这女子的美丽,用惊为天人都不足以形容。
如果萧衍见到这女子,相信会不顾一切的要占有,哪怕不让他当这个皇帝,说不定都会答应。
兰陵走到陈庆之面前,拉起他的双手,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位俊雅的少年郎。
“有什么问题要问,现在就开始吧,我绝对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兰陵的语气很严肃,但她却依然紧紧握着陈庆之的手。
只见陈庆之轻轻的摇摇头,他依然是见兰陵就智商直线下降的模式,深情的看着她。
“没什么要问的,只要见到你就好了。你愿意说的,我就愿意倾听,你不愿说,那我也不会再问你。”
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兰陵双手环住陈庆之的腰,樱桃小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我好喜欢你,子云。”
没什么反应,因为对方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成为了一个蜡像。
兰陵脸红了,咬了咬牙,双唇贴上了陈庆之的嘴,主动的吻起了心爱的这位少年郎。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人都彻底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最初的浅吻已经变成了奇妙的探索。他们已不再限于嘴唇的触碰,两人的双手都在对方身上游走,已经快要失控!
幸好这里没有床,不然今天兰陵就会彻底成为陈庆之的女人,两人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在做什么。
长久以来的猜疑,自卑,犹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终于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兰陵没有犹豫的就上了轻舟,对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陈庆之喊道:“子云,准备好彩礼,迎娶我过门啊!”
陈庆之看着走远的小舟,不自觉的伸手,向前迈步往前走,扑通一声,掉进了秦淮河!
兰陵在小舟上大笑:“哈哈哈哈,子云,你是个傻瓜。”后面还小声的加了一句:“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傻瓜。”不过那么远的距离,陈庆之很明显不可能听见。
陈庆之太湖岸边长大,说是浪里白条也不为过,他在水里看着兰陵那走远的小舟,虽然河水冰冷,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曾经要为国出力,立志要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愿望的终点,那就是兰陵。
得到了兰陵,就已经得到了整个世界,其他的已经不再重要。
冯仑不可置信的看着兰陵,他已经对兰陵的大胆无话可说。
不过还是要问问才是。
“我已经跟你当过几次枪手,这次又装残废,让着那个白衣神剑,还有没下次啊,哥真的好累啊。”
“没事,你不是皮厚嘛,以后我有麻烦还找你。”
尼玛,算我怕你,真不知道那家伙以后是福是祸。
“兰陵,你已经把这个白衣神剑调教成了痴呆。估计以后你捅他一刀他都不会还手的。”
“这是什么话,他是要成为我夫君的人,我怎么会跟他动手呢?”兰陵白了冯仑一眼。
“你真想好了么?我以前以为你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你现在是动真格的啊?”
“嗯,我想好了,以后我还要给他生孩子。”兰陵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冯仑沉默了,有些事情,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兰陵可以在这里做陈庆之的露水夫妻,甚至两人睡一张床,天天共赴巫山都没问题。
但是不能和对方过一辈子,不能怀对方的孩子,更不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是铁律,不能违抗。
“天下男人那么多,以你的条件,不可能有男人能拒绝,为何要找这个呢?”冯仑不解的问兰陵。
“第一个他够年轻,和我年龄差不多。”兰陵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
嗯,冯仑看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褚令璩,想着那晚山洞里是怎么利用自己多年看来学来实践来的“经验”,一次次让这个从来没被爱情滋润的前朝皇后,进入极乐的巅峰,陷入迷乱不能自拔。
好像老牛吃嫩草的自己真没什么资格说兰陵。
“嗯,还有呢?”
“还有嘛,他够帅,勉强也配得上我的相貌了。”
这一点,冯仑和褚令璞都不由自主的点头,相貌上看,这两人确实算是绝配了。
“你喜欢他就是这些肤浅的东西?”
兰陵本来想顶一句:你还不是看上人家年轻妹子鲜嫩的**,有什么资格在那里说三道四。
却看见褚令璩红着脸挺着肚子在一边脸色尴尬,这么说会很不厚道哇。兰陵心肠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是个心软的姑娘。
“他懂兵法,武功也高,这就算很不错了。而且他心肠好,不会为了名利而迷失自我,是非观念符合我的想法。”
这下冯仑点了点头,想必这次试探陈庆之的目的就在于此,如果陈庆之把褚令璩交给萧衍,不论结局如何,兰陵都会彻底的消失,永远不在他面前出现。
“最最重要的是,他非常喜欢我,而且尊重我,他眼里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我也很喜欢他,这就让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了。”
兰陵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痴迷的神色。
思路很清晰,不过你也差不多被这个白衣神剑迷得神魂颠倒了。
冯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任务勉强成功,然而却犯下了极大的忌讳,回去后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看着褚令璩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安。
那段时间,他和褚令璞两人都陷入了粉色的迷雾,不能自拔。双方脑子里全是对方的身体,一有空就尽情的享受男女间的欢愉,哪里去考虑了子女的问题。
后来褚令璩肚子被搞大,也就将错就错呗,反正两人已经深陷情网,不能再分开了。
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冯仑才注意到,这孩子如果生下来,带来的麻烦那可是成吨的。
……
正当陈庆之在建康城的码头,回忆着当年白衣渡江的前前后后的往事之时。练功昏厥的兰陵,被一个穿婚礼西服的男子救醒。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在纸上写道。
“看笑话?那倒不至于。只是看你可怜,过来给你送瓶丹药罢了。”那男子的语气很淡然,似乎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然而兰陵知道他现在这样做,必然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李霸,当年你逃婚是嫌弃我么?”想起某些事情,兰陵心中到现在依然有气,虽然她也是极度反对这门婚事。
“呃,你确实是美得世间罕有,然而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会买账?你以为谁都会像当年这里那个头脑发昏的白衣神剑那样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李霸把手环在胸前,一副俯视的姿态。
“正如那个傻蛋看你极其顺眼一样,我看你非常的不顺眼,一看就不是我的菜,我不逃婚干嘛?以我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
看到兰陵捏着自己的拳头发白,马上就要爆起伤人,李霸赶紧住嘴。不过又加了句。
“明天是我大婚,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也是想告诉你,别人怎么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合适自己的人才是最终的伴侣。正如别人眼里我们很般配,在我们彼此眼中,对方都是垃圾一样。”
兰陵气的发白的脸渐渐恢复正常,她从桌子的暗格里扔出一个小盒子,在纸上写道:“送给你大婚的,以后不要来烦我了。快滚。东西怎么用自己研究。”
那英俊的男子,拿到盒子什么也没说,消失在了空气中。
其实他们都知道自己不适合对方,其实他们对彼此都有一丝欣赏,其实他们只是都晚认识了一步,心房提前被人全部占据,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而已。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是一类人,正因为是同类,所以不能相容。
兰陵练功受了伤,陈庆之回来后就发现不对劲,所幸他自幼得到师傅真传,懂一些医术,他发现兰陵的问题竟然是失血过多。
陈庆之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全心全意的照顾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走路的兰陵,和爱护妻子的丈夫别无二致。
兰陵那布满密密麻麻伤口的心,像是被涓涓细流抚平,长出嫩叶新芽。
我没有选错人,为何老天对我如此不公!心中那口怨气难以抚平。
兰陵决心不顾一切,也要让失去的东西回来,让猖狂的人付出代价。陈庆之就是她的一切,一如她就是陈庆之的一切那样。
挑战禁术!自铸兵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现在的兰陵,已经是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