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所谓的人,战争就一直伴随着人类的发展。
残酷无情,又渐渐变得高雅而艺术。战争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迷恋,不能自拔。
但这些人里面肯定不包括李平和陈蒲!
此刻李平站在城阳城头,看着那个楚军将领如同小丑一样的表演。
那个人指挥手下的士卒在地上划线,插小旗,又在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样子十分滑稽!
李平心中冷笑,若是这个人以为有这些投石车就能攻下城池深厚的城阳,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不说别的,光看这投石机往上抛射的准头,自己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
此刻李平看那些投石机就像看着死物!
样子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却没有一点作用!
不过他这样想,陈蒲却不这样想!
他已经将每一辆车编号,每一辆都已经试射过并在上面做了记录!
三辆车为一组,每一组负责几十米的距离,用来压制城头的火力。
此外陈蒲还把剩余的车编为机动组,负责压制重点位置。
刚才的一轮齐射,陈蒲已经发现了,自己挑选的石头并不足以毁坏石头城墙。
那么目标只能定在那些伸出来的木质塔楼,还有城墙上床弩。
“季心,传令下去,各组就位,安照预定计划行动。”
季心不明所以,因为他并没有参与到射击测试里面。
不过现在每一组的组长,都是当初参与试验的士卒中挑选出来的。
这些人经过陈蒲的耳提面命,已经知道这种投石机应该怎么玩。
当然,没有把握之前,陈蒲不会再来一次万炮齐发了。
砰!
陈蒲旁边的投石机,投出的石头刚好越过一个木质的塔楼顶,把盖子掀开了!
不过并没有伤到人。
“传我命令,打击前出塔楼,绞盘的一端不可超过五个单位!”
季心并不知道单位是什么意思,但好像就是在投石机上标出来的一道道线。每一段的距离都是均匀的。
李平看到对方投石机差点击中一个塔楼,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他心里又有侥幸的想法。
这仅仅是一个投石机而已,每一个性能都是不一样的,大秦军中也有这玩意,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并没有广泛使用。
因为缺点实在是太明显不过。
除非对方的楚军将领让他手下的每一个投石机都进行测试,试验一下打到城楼需要的距离。
其实李平这种想法不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弹道,只不过他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种概念。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对方成不了气候,最多给他带来一点麻烦罢了!
不过马上他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厉害!
“啊!!”
城楼上传来一声惨叫!
正是那个将领身边的投石机,射出一块大石,击穿了自己左侧几十米的一个木质塔楼。
那里面的士卒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跟着石头一起被打到城墙上,不省人事。
他看到下面的那个将领兴奋得跳了起来!
李平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手掌心全是冷汗......
李平在城楼上备受煎熬,陈蒲却已经找到了胜利的钥匙。
“季心,等会你敢不敢冲上城楼!”陈蒲戏谑的看着季心,这厮一直就不相信自己能够用投石机打赢这场攻城战。
“大哥,那上面的强弩和火油很厉害的,我可不是不死之身啊,不敢去送死。”
回答丝毫不出自己的意外。
陈蒲不屑的看了季心一眼:“我要是只这点本事,早就回家带孩子了。你给我瞧好了!”
这几天一直很压抑,还答应项梁十天破城。
如果要十天才能攻下这座防备并不是多严密的城池,又如何显示他陈蒲陈大爷的本事!
“传令下去,指导高度四个半单位,微小差距调整投石机位置,前后不超过五步!”
这次没有通过季心,身边的传令兵已经下去了。
季心睁大眼睛看着城墙上木塔林立,毫无死角,那些床弩更是多如牛毛。
对方的秦军大将应该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了,双方也像是赌气一样,根本不在其他三面城墙上纠结。
两边就是刚正面,攻城的输了退兵,守城的输了完蛋。
陈蒲身后的亲兵抬出一面红旗,看到这面旗帜,从后面出来十几辆投石车,阵势十分骇人。
陈蒲摊开曾经记录的竹简,上面有着详细的性能参数,自己估计一下就能运用自如了。
“前进五步,正前方靠右木质塔楼,准备齐射!”
陈蒲亲自下令,身后操作投石机的士卒大声允诺!
如同巨大的冰雹!
十几块大石飞向同一个塔楼,陈蒲的眼睛直放光!
木屑在空中飞舞,啪的一声,里面的士卒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李平瞳孔剧烈的收缩,因为这个塔楼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结构已经被完全破坏,士卒的尸首也都被砸得四分五裂。
他回望四周,几乎所有的士卒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恐惧,还带着一丝丝敬畏!
这就是对方的杀手锏吗?
“传令下去,床弩瞄准下面的投石机,自由射击!”
李平不慌不忙的下令,其实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了。
对方的这个距离很不好,床弩射出去能够到,却已经没什么力道了。
城楼上的弩箭开始朝着投石机射击,陈蒲让身后的士卒举起一面巨大的绿旗,无数刀盾兵双手持盾牌,护在投石机跟前。
果然,那些弩箭根本都不能射穿盾牌,不过还是有投石机的炮手受伤甚至死亡。
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楚军的投石,因为死掉一个人以后马上就会有人补上,只要这一组的组长没死,投石就不会停下来!
“啊,救命啊!”
一个木质塔楼被砸得粉碎,但士卒却侥幸没死,双手死死的扣住城墙的边角,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双方已经开始了一场不对称的拉锯战!
秦军的射击收效甚微,而楚军的石头越扔越准!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城墙上几乎所有的塔楼都已经被打得粉碎。
抛上来的石头,还砸死砸伤了不少秦军士卒。
李平差点就死在石头的飞舞之下了!多亏亲兵推了他一把。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城阳保不住了,也许今天就会沦陷!
这些石弹已经打得自己这边士气都没了,而且床弩也被石头损坏了不少,难道赤手空拳的去对付这些如狼似虎的楚军么,开什么玩笑!
“季心,你看效果如何?”陈蒲得意的看着季心,对方脸涨得通红,心虚的不敢看他。
毕竟这脸打得啪啪响,季心可不是陈蒲,他还是要脸的,而对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人,只是平时伪装比较好罢了。
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
正当陈蒲得意洋洋,准备一鼓作气攻下城阳的时候,手下的亲兵前来汇报,之前准备的石弹,数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陈蒲心里瞬间如同几百头神兽践踏而过!
尼玛我正射得爽呢,你告诉我萎了,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射击停止了,陈蒲看着城阳城头一片狼藉的秦军阵容,半天默不作声。
俗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今天秦军被打得丧胆,正是士气最低落的时候,而且床弩损坏大半,城楼完全被破坏。
此时若是不能冲进城,等明天对方缓过来了,说不定就有应对的办法。
关键是自己这边石弹已经没有几个了,估计还能压制对方几轮,那哪里够用,这玩意又不是指哪打哪的,还是需要火力覆盖的。
“季心,让那些攻城的蛤蟆车出动,准备去撞城门!”
陈蒲冷冷的对季心下命令!
“大哥你疯了!现在秦军还有反抗的能力啊,咱们上去一个死一个啊!”
陈蒲回头看着季心说道:“咱们这边操作投石机的已经熟悉了,等会你看哪里的床弩比较凶,就给他们一轮,我亲自带人去攻城!”
“大哥!你别......”季心还想再劝,而陈蒲却摆摆手道:“无需多言,不成功,便成仁!”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攻城了!有进无退,不攻下城阳,全部斩首!我来带队!”
陈蒲大吼一声,下了这倒极为蛮横的命令。
手下人虽然有怨言,但连主将都冲在最前面,很明显他要是死了,也会拉很多垫背的。
项梁若是知道主将攻城中战死,而攻城的士卒安然无恙逃回来,难道会放过自己么?
这些事情无需思考就能知道答案。
李平发现楚军已经拼死尽全力的倾巢出动,连忙来到一座床弩面前,亲自操刀。
弩箭一把穿透了一辆蛤蟆车下面好几个楚军士卒的肚皮,但很快就有更多的人顶上去。
无数的悬梯已经钩上城墙,李平刚刚想射击另外一辆蛤蟆车,却看到一块大石朝着自己床弩的位置飞来。
已经来不及跑掉,李平顺势往地上一滚,身边的士卒被砸得血肉横飞,死得不能再死!
床弩是木头做的,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那些碎石就已经把弩身砸断。
“一,二,三,撞!”
陈蒲已经来到城门口,冲车开始撞击城门。
城门是城墙最薄弱的地方,而门又是城墙不能省略的部分,因此历来是攻守双方所争夺的焦点!
不过这次没什么悬念!因为李平的所有布置,都在陈蒲那蛮不讲理的“精确打击”之下,灰飞烟灭。
“李将军,我们顶不住了,要不要点狼烟!”
李平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城门,以及城门内侧镇守士卒的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战士,但在绝对会输的战斗中,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又有谁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无所谓?
“去,快去点狼烟!所有预备人员,全部进地道,准备逃生!”
李平咬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不过他并没有走,依然在组织城墙上的秦军抵抗楚军的蚁攻!
李平的命令并没有下达到士卒那里,因为传令兵半路上被一块巨石砸成了肉泥。
李平不得已亲自去城楼顶上点起了七彩的狼烟!
打仗的时候四处是火光和烟尘,用来传达重要信息的狼烟自然不会是黑色的,以免误传信息。
“咦?李平这家伙居然连三天都没有守到?这水平是不是也太次了啊?我原以为他至少能拖延一周时间呢!”
坐在一棵树高大的树枝上假寐的黑蝎子看到城阳方向的狼烟,就知道李平那边大事不妙。
以他对那个喜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的了解,若不是情势已经沦落到无可挽回并且火烧眉毛,他是绝对不会向自己求救的。
因为自己遇到他那样的情况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好了,是该试试李追风那玩意好不好用了!”
他扔下一颗晶莹的玻璃珠到地下,落在土地上就立刻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黑蝎子不敢进去看,他对这种东西有着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一,二,三,撞!”
陈蒲感觉这次门就要开了!
果不其然,门已经被撞开,陈蒲一马当先冲进去,门口有几十个拿着兵戈的秦军,向他捅过来!
这难不倒陈蒲,轻松一个侧身,陈蒲使出定魂剑里面的杀招!
好几个秦军脖子上血花绽放,瞬间倒地不起,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身后的楚军如潮水一样的冲进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城阳城门大开,四周都没有一个站着的秦军,楚军已经蜂拥而入,李平大势已去!
不过李平也不傻,城墙上的秦军也快死干净了,他早已跑下城楼,带着预备队前往地道的入口。
其他几面城墙上那不多的守军,全部都撤下来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狼烟,狼烟是什么意思,他们几天前就已经被李平反复提醒过了!
“快说,你们主将在哪里,说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一个秦军被射伤了腿,靠在墙根想装死,被陈蒲无意间认出来了。
想装死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坚贞不屈之辈!陈蒲相信自己不会花什么功夫就能从他嘴里得到对方主将的行踪。
“地,地道口!”果不其然,那人还没逼供就已经招了,让陈蒲有种一拳打棉花上的感觉。
“地道在哪里?”
“城南靠近城墙的地方!”
陈蒲不管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带着自己的亲兵就往城阳南面飞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