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城出现可怕的瘟疫,禀报官府是职责,爱护百姓是责任,南宫燕自觉问心无愧,浩然之心,天地可鉴,可恼那王仁星竟做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来,眼睁睁看着百姓得病不管不问,竟然还串通官兵,下令封城。
城中有人得了瘟疫,刚才已经说了,
这位城主,为什么偏偏不听呢?叶小将着急了。
南宫燕突然停下了步子,看向叶小将,冷冷说道:“何为想不开?”
“呵呵,呵呵,……”。
被她的严肃吓了一跳,叶小将干笑两声,知道九山城的领导者各个仁义,可现在不是耍仁义的时候。
南宫燕何尝不知,从驻军将军派兵来此之后,这扇门,只需进,不许出,
杜重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
叶小将赶忙闪开了道路,杜重深情地说道:“南宫城主三思,重儿听说,爱子在雨亭山别院,离县府很近,九山城内已经没有可挂记的人,想想爱子还年幼,怎可以没有母亲?这滩浑水,……”
“呵——!”
南宫燕悲惨的笑了一下,
杜重默不作声,他心里很矛盾,他即希望南宫燕回城主持大局,又不希望她去送死,南宫燕痛心地说道:“杜贤侄,你只知道我是茂儿的母亲,可我更是九山城的城主,九山城的百姓,难道不是我的子民吗?”
面对着高墙壁立的城门,南宫燕言止于此,毅然决然的向前走去,登上吊桥,有轻轻的木板回声,如临深谷,走在敦厚坚硬的巨石路面,一阵寒风出来,身体轻浮欲起,雍容迈步,城门的入口有些远,城门里阴森森没有一丝阳光,更透着幽暗,非常阴冷,南宫燕依然毫不犹豫的穿行过去。
女子尚且如此,身为男儿,何惧之有?
杜一恒和杜重同样毫不犹豫的跟在南宫燕的身后。
通过城门,立在阳光之下,夕阳尤寒,没有一丝暖意,只是有些刺眼,一眼望去,里面把守的更加严密,两山夹道,鹿角横跨中间,有一里多远,一路上,官兵如林,手持刀枪,层层把守,别说是人,即便是会飞的鸟儿都过不去。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在城门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号角声随风吹向远处,挡在路面的鹿角,一步步的被人移开了,南宫燕蓦然回身,凝视起后方,有种不安的感觉,让她心忡,在县城募来的车夫,名医,一个个的止步在沟壑之外,这些人,怯懦的与她保持了距离。
苦恼有多大,心情就有多沉重,南宫燕没有开口,有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率先上前一步,他穿一身古铜色外袍,脸上多些皱纹,双目炯炯有神,须发已斑白,却透着一股子硬朗,揪心地问道:“南宫城主,九山城,九山城真的发生瘟疫了吗?”
没有假的,只有真的,若非如此,官兵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动静?
南宫燕一脸正色,微微点头,
老者又道:“这疫病严重吗?”
大疫初期,伤亡的人并不多,南宫燕不想有所隐瞒,正色说道:“迄今为止,没有一位大夫能医治此疾,……”。
众大夫们畏畏缩缩了,更多的是胆怯,
南宫燕无比心痛,看着被封的城门,心痛如刀割,
这便是九山城的宿命吗?
难道真要沦为死城?
她悠悠的叹息,看着这些人,多么渴望,多么希冀,悠然说道:“我希望有大家的帮助,来挽救九山城的百姓,你们都是名声在外的医术高人,希望你们,能与我,不,是帮我和九山城的百姓渡过此次难关!”
医师们依然面有难色,没有拒绝南宫燕,却也不肯上前走一步。
南宫燕懂得了,叹息道:“如果谁不愿意和本座进入此城,本座绝不勉强!”
众医者交头接耳许久之后,一个年纪尚轻的医者,年过三十,相貌耿介,左右为难的态度,让他撕心不已,向南宫燕深深一揖,十分惭愧,十分歉意地说道:“南宫城主恕罪,程某家有儿女,上有老父需要赡养,……”。
“不必多说了,……”。
南宫燕理解他的心情,舍身取义固然容易,难的是割舍。
南宫燕转过身,看向九山城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气,缓解一下沉闷压抑的心情,朗声说道:“愿意随本座来的,便是我南宫燕的贵宾,缔结世代交好盟约,不愿来的,我,绝不强求与记恨!”
走过第一道鹿角,身后的人,已经离去了大半。
走过第二道鹿角,身后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走过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层层密密的鹿角,身后的人,除了杜家兄弟,和南宫府的府丁,只剩下两个上了年纪的医者。
南宫燕向他们深深一揖。
医者赶忙还礼。
南宫燕感动落泪,说道:“南宫燕代表九山城的百姓,感谢两位的高风亮节,舍身取义!”
……
南宫燕一行人走过去之后,身后的官兵立刻将鹿角关闭,划清界限,严阵以待,鹿角的尽头,围了好多百姓,更有许多伤者躺在地上呻吟,由亲人、朋友照顾着,还有一些货车,车马狼藉一片,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地上的血迹,沾染了整个路面,像盛开的杜鹃,妖娆更让人心痛。
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械斗。
杜一恒三人无比心寒,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城主大人?”
“杜少?”
在这些受伤的人中,有人一眼认出了南宫燕和杜一恒,他们是行商走货的老板,看到是南宫燕城主和杜家的人从城外回来了,带着困惑,带着希望,带着种种的担忧,纷纷站起身,围了过来。
伤者惨痛,生者凄凉,如此悲哀的一面,南宫燕揪心不已,可恼王仁星,不顾百姓生死,不施予援手也就罢了,竟然公然草菅人命。
“南宫城主,官府为什么封城?”
“他们说城内有瘟疫,……”。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南宫城主要为我们做主呀,我们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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