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县令配合南宫城主已经颁下谕令,今日百草神庙,在都城贵人没有进香完毕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入,因此,一大早百草神庙门口便挤满了准备进香的百姓,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都城的贵人?几十年都不遇见一次,加上他们这辉煌的排场,更是不容错过的场景。
李大叔小声说道:“他们是都城来的贵人!”
“都城?”
贫小道纳罕起来,这一年是怎么了,随时随地都能听到都城来了贵人,先是叶少轩,后是廉相,这又是谁?这九山城真是藏龙卧虎呀。
李大叔津津乐道地说道:“今天一大早,天不亮的时候,官兵就把百草神庙封锁了,禁止任何人出入,……”。
“都城的贵人是谁?”
“不清楚,好像是个女的,听说,还是个妃子,……”。
“妃子,妃子不是不可以离开皇宫的吗?”
“那就不知道了,……”。
张家大婶看向了贫小道,插口说道:“这个,我倒听说了点儿”。
“是什么?”
贫小道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张家大婶说道:“听说卫王病了,这位妃子是前来上香许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九山城的百草大仙是多么的灵验,前几天的瘟疫还是多亏了百草大仙显灵,普降甘露,说不定,那妃子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就来了!”
张家大婶说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呵呵!”
贫小道不自觉的笑了,看向身边的蓝翎儿。
蓝翎儿也轻轻的笑了一下,张家大婶更是带着一抹无法形容的嘲笑,说道:“他们哪里知道,来也白来,咱们的百草大仙只保护我们大行山的百姓,像他们这些天皇贵胄的人物,大仙才懒得搭理他们!”
“噗——!”
蓝翎儿忍不住噗笑出来,
蓝翎儿立在百草神庙的大门口向内观看,她双目深邃,依稀看到了里面的人,两个女人,一位老者,在大殿中神像前,老者是老族长,颤巍巍的身体,接过信香,交到贵妇人的手中,南宫燕雍容从容,侍立一旁,
贵妇人一身盛装,高贵威严,自带着压迫人的皇家气息,让人不敢言语。
她虔诚的跪拜,进香,全程安静。
蓝翎儿把目光收了回来,正觉得没意思的时候,有一个人进入了她的眼帘。
“源氏夫人?”
蓝翎儿觉得纳闷,
李家大婶津津乐道的还在说着,蓝翎儿注视起源氏,她用面纱遮着面孔,在人丛中低着头,像是十分哀伤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贫小道看向蓝翎儿,疑问道:“在看什么呢?”
蓝翎儿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说道:“我好想看到源氏夫人了,……”。
源氏的身影在人丛中闪了一闪便消失无踪,贫小道左顾右盼的找着,喃喃自语:“源氏夫人?”
结果,他没找到。
蓝翎儿虽然看不到源氏了,却又看到了小月,
贫小道嘿嘿一笑,说道:“难道源氏夫人又来求子?”
蓝翎儿皱了皱眉头,有时候,她会觉得失落,比如源氏给她的感觉,源氏夫人贤良淑德,确实是一位好媳妇,却人生不得意,想要一个孩子,怎么也造不出来,最后,把希望寄托在百草大仙上。
天知道百草大仙会帮忙,她自己都帮不了自己。
蓝翎儿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旋即,心情豁然开朗,美美的微笑,
“对,靠自己!”
求神不如靠自己,她才不需要杜一恒的施舍呢,杜一恒若喜欢她,那还有的谈,若是他心猿意马,三心二意,我,‘百草大仙’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贫小道撞撞蓝翎儿的肩膀,道:“哎,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蓝翎儿一阵白眼:“多事!”
正在此时,百草神庙里有了动静,众多持兵器的官兵鱼贯走出,将围观的百姓驱离,露出通道,仪仗出行,不多久,一顶豪华的大轿子缓缓而出,上面的珠宝绸缎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二四六八,足足是十二人抬,气势恢宏,声势浩大。
还有那些陪同的卫士,侍女,同样的身高,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制服,相貌几乎也要同样了,九山城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城来的贵人不愧是都城来的,这那里是普通的老百姓,分明是天上的仙女、天神保驾护航。
那羡慕的眼神,犹如井底蛙看到了天上飞过的大批白鹄。
威武的官兵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南宫燕一直送出百草神庙入口,躬身相送。
闪开了道路,围观的空间更小了,人山人海的人在人丛中你拥我挤,蓝翎儿被身边的人挤得东倒西歪,贫小道拼命的为蓝翎儿抵抗压力,用力推着,仰首间不经意看到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个人,阁楼的窗户大开,他孑然独立,看着廉妃远去的仪仗默默伤神。
“翎儿,你看,你看,那是杜少吗?!”
贫小道大声呼喊着,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乱哄哄,一人说一句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拥挤中,蓝翎儿回首看向贫小道指向的地方。
阁楼离他们太过遥远,居高临下,可以看清楚整条街的状况。
蓝翎儿的视力比贫小道要好,贫小道只能看到杜一恒的轮廓,蓝翎儿可以看到他的睫毛,杜一恒除了黯然伤神,轻轻闭目的一瞬间,一滴眼泪从脸颊上划过,他和廉妃吵架了,他执意不肯离开九山城。
其中的用意,是因为蓝翎儿,若他走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她。
因此,廉妃很生气,很生气!
“母妃,恕儿子不孝!”
杜一恒喃喃自语,在心中自责。
蓝翎儿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杜一恒,喃喃自语:“难道杜一恒认识这位都城来的客人?”
因为,杜一恒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顶豪华的轿子。
贫小道用着吃奶的劲儿推着身边的街坊,拉屎一般说道:“翎儿,你快动一动,别让他们撞倒你!”
这里的人,显然太多太多了。
好在,等廉妃的轿子走了过去,人也开始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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