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修把目光紧锁在慕心甜身上,慕心甜只是微怔了一瞬,继而提步上前。
阎烈说是给她送了份“大礼”,其实是做给林宜修看,不然何必动轩子的女人,韩笑跟慕心甜几乎毫无交情。
“韩笑是无辜的,我不能把她丢在这。”自然她说的没错,这里头就算轩子他活该可韩笑不该被牵扯。
林宜修薄唇抿开道冷弧,坚毅不可令人反驳,慕心甜也没傻到就真拿自己去换。
轩子在旁边干着急,他压根没想到韩笑会被牵扯进来,几小时前才跟韩笑通过话,韩笑还说正在回家。
阎烈两条胳膊搭在车门,一手朝慕心甜指了指:“不是想救她吗?过来,我立刻放了她。”
“你找我有什么意思?”
“薄情的女人,我真好奇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阎烈似笑非笑,一双眼死死定在慕心甜脸上。
慕心甜坦然对视过去:“我只对我男人有情就行,至于别人要什么感情?”
林宜修侧目看向慕心甜,见她神色坚定,紧绷的心头不由一松。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话,比慕心甜说过的任何都好听。
这话让阎烈立刻变了脸色:“你好样的。”
“都听清了吗?”林宜修把目光丢回阎烈身上。
轩子不由朝林宜修看了几眼。
阎烈丢去个厉色。
左立见状当即俯下身,他掐住韩笑纤细柔软的脖子,左立才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奄奄一息的韩笑眼皮动了动,喉间发出模糊呜咽:“轩,轩子。”
韩笑挣扎几下,她恢复些意识第一个看到了轩子。
这边的人都认识韩笑,见状不由一动,轩子的眼彻底红了:“我杀了你!”
轩子提着拳头就要冲上去,林宜修手朝轩子一挡,厉声:“干什么?”
轩子不得不站定在原地:“大哥!”
“给我站着。”
慕心甜见左立的一举一动实在残忍,不愧是阎烈的人,她别开眼,林宜修伸出手,旁边的保镖犹豫下,将手里的东西交到林宜修手上。
跟着阎烈的几个小弟身形一动,纷纷举枪,都以为林宜修的注意集中在阎烈身上。
阎烈定睛看着。
阎烈看的不是林宜修,而是林宜修身旁的女人,慕心甜毫无劝阻的意思,眼底情绪不明,阎烈视线的热度逐渐冷却下去。
林宜修拿过枪,他目光冷得仿佛结层冰,在修长手指动作下枪上了膛。
阎烈眯起眼,林宜修毫不犹豫出了手,一颗子弹正中左立右边小腿的腿肚。
一道血柱四溅而起,阎烈身后的小弟们想动手被阎烈的动作给挡了回去。
左立跪倒在地,不得已松开了韩笑。
小弟们倒吸口气,阎烈目光一冷:“你敢动手?”
“不用客气。”林宜修收回手,身侧保镖虎视眈眈盯着对面,“这是我送你的回礼。”
慕心甜抬起头时,看到林宜修眼底划过抹冷冽。
他的冷血手腕丝毫未变,慕心甜看得到,刚才那一枪不是没有几率打在韩笑身上。
林宜修再度上膛。
左立用满是血的手摸向腰际的枪,想保护阎烈的安全。
林宜修把枪拿在手里却没有再指向谁:“你够忠心,既然名字叫左立,以后用一条左腿走路我看也够了。”
阎烈脸色铁青。
阎烈今天带的人不多,跟林宜修硬碰硬不是时候。
阎烈手一挥,他率先坐入车内,几个小弟将左立扶上另一辆车后几辆车相继离开。
林宜修给轩子递个眼色,轩子立刻上前将韩笑抱起:“眼睛睁开,看着我别睡。”
“傻瓜,我还没死呢。”韩笑气息很弱,但还能发出声音。
“让你看着我,没让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轩子低声斥责。
“你别急啊。”韩笑气息很弱,用沾血的手指摸了摸轩子的脸不说话了。
慕心甜回头见轩子半跪在地上,将韩笑小心翼翼抱起,韩笑已经昏迷过去,夜色下,也看不清韩笑受了多重的伤。
慕心甜和林宜修赶到医院时,韩笑已经进了急救室。
轩子在门外来回踱步,神色焦急,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沾满血。
保镖站了一排,林宜修来到急救室外,轩子回头一看:“大哥。”
这还是慕心甜头一回见轩子红着眼眶。
“怎么样?”林宜修说着,慕心甜跟他走了上去。
一旁的保镖们也都神色黯淡。
轩子怒气往头顶上涌:“阎烈他妈的就不是人。”
“大哥,”旁边有人忍不住喊了声,“刚才不应该放过他们。”
“不放过他们你还想干什么?”林宜修面带凛色。
有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咬牙切齿道:“让阎烈跟他小弟们都死!”
林宜修冷视过去。
那人壮了胆,“他们对付大哥暗地用过多少肮脏手段,我们不是看不见。”
林宜修面无表情:“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大哥的公司阎烈他不是第一天打主意了,再者--”
“都活腻了是吧?”林宜修陡然厉色,“觉得自己有本事可以控制谁生死了是吗?”
“本来……”
“看清楚你们身份,阎烈他是什么人,你们想用手段对付他,也给我先看看干不干净。”
林宜修声音很冷,动了怒,谁也不敢再说话。
轩子知道这种时候林宜修正在气头上,他垂头丧气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其他人也都面色一怔,急忙闭了嘴。
林宜修半晌朝轩子看眼:“等韩笑出来你好好陪着,别的不用乱想。”
“知道了。”
这番话慕心甜不是第一次听,想让阎烈死的人还少么,她抬头看着还在亮灯的急救室:“进去多长时间了?”
“好一阵了。”
“不会有事的。”慕心甜看向脸色消沉的轩子,“韩笑很坚强,她会挺过来的。”
轩子攥紧拳头目露懊悔:“都是我,要是那会儿直接接韩笑回家,她就不会半路被人给劫走。”
“你也别太自责。”
“不,都怪我。”轩子嘴里不停重复这句话,抱着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椅子上放着将韩笑抱来时,包她的外套,轩子拿在手里,盯着上面的血迹发抖。
慕心甜知道轩子性子执拗得很,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懊悔至极。
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的时候,慕心甜想到韩笑满身是血的样子,心情沉重,她对韩笑的冷眼相对,不如说是对林宜修安排的反抗。
慕心甜是恨,林宜修几乎毁了她22岁前的人生,她失去的,慕心甜发过誓都要从这个男人身上讨回来。
林宜修感觉到慕心甜在不对劲,走来握住慕心甜的手:“还好吗?”
慕心甜轻点头:“还好。”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几个小时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