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警员从远处折回，慕心甜见警员目光里有些不同。
警员走到她跟前说道：“刚才一艘游艇在江上，从水里救上一个人，听他们描述的情况，救上的人应该就是你妈妈。”
慕心甜一惊：“她人呢？”
“情况不大好，送去医院了。”
警员正想继续说话，林宜修已扳住慕心甜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我送你。”
慕心甜对上他视线：“现在就走。”
“好。”林宜修把外套脱下披上慕心甜的肩，慕心甜的车就停在旁边，男人走过去将车门拉开，慕心甜目光带些茫然跟上了车。
一路无话，慕心甜双手攥在一起，她看着挡风玻璃外的夜色，坐在副驾驶让她有种陌生感遍布全身。
林宜修自始至终没转头看她一眼，只有这辆沉默的车在夜色里开到了医院楼下。
慕心甜双手往后，被拨掉的外套安静落在车座，林宜修侧目掠了眼，慕心甜的手从门把上挪开后一脚已踏出车门。
“在这等我。”林宜修声音从后传来。
慕心甜回头看了眼，看不透眼里的情绪，她没说话，林宜修把车停好时，楼下已经没了慕心甜的身影。
慕心甜疾步走进医院，大厅有人来往，落水的人刚送来不久，跟来的警员就在附近。
看到慕心甜警员迎上几步：“林太太，你来了。”
慕心甜已经不在意这个称呼了：“是我妈吗？”
“是她，刚脱离危险，送去病房了。”
“几楼？”
警员想了下：“五楼。”
慕心甜看他们守在大厅，没有上去的意思：“你们在这是有任务吗？”
“林先生没跟你一起来吗？”另一个插话。
慕心甜点头：“他来了。”
“在哪？”
“你们在这守的是他？”
“这是钱队的意思，”警员解释，“有些情况需要跟林总了解一下。”
慕心甜陡然间又想起那个保镖，这件事跟林宜修看来不可能脱掉关系，慕心甜想着林宜修刚才的举动，她对林宜修心存怀疑，但还不至于立刻就把话撕破。
或许，慕心甜想，这是个让自己的心彻底离开的最好机会。
林宜修拿着外套走进大厅时，看到慕心甜刚进了电梯，男人往前走两步，被两名等候已久的警员拦下。
“林总，今晚的事，我们想和你了解下情况。”其中一人亮出警徽。
林宜修连余光都未落在警徽上：“我不比你们到的早，从我这你们能了解到什么？”
两人警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那林太太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江边，您知道吗？”
林宜修狭长的眼里已泄了冷意：“你们应该调查的，是我太太为什么会被人伤害。”
林宜修推开病房的门时，慕心甜正坐在病床前，背对着他想唤醒肖容。
“妈。”
慕心甜喊了几声，肖容仍在昏迷。
肖容没有大碍，只是昏迷不醒，慕心甜来到病床前时她还是在沉睡。
医生还没再来看过，慕心甜听到声音回头：“我妈随时可能醒，她应该不想看到你。”
“你都知道了是吗？”林宜修走到病床前，看肖容双眼闭着，他把视线转移到慕心甜身上。
慕心甜扫眼旁边仪器上的数字：“我知道什么？”
林宜修看着她没有变化的表情：“有些事，不是我愿意看到发生的，但我没办法改变过去。”
“我只知道，发生的就是发生了。”
林宜修听她语气，当年慕振英的事故跟林家有关，慕心甜肯定是都知道了。
慕心甜感觉肖容的手指动了下：“而且，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好好的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
慕心甜如芒在背，没过多久身后重新传来脚步声，林宜修出去打了通电话，轩子把白郁琬送回家后，把车开到医院楼下。
两个警员仍留在大厅内，没有上楼的意思也不离开。
轩子跟他们打了招呼这才上楼，林宜修看轩子下了电梯朝这边走，他把目光从病房内移开：“送回去了？”
他指的是白郁琬。
轩子点了点头：“看着她进去的。”
“找人看着她，”林宜修冷目，“她今天有问题。”
“好。”
林宜修交代完，转身准备回去病房。
轩子脚步微动拦了下：“楼下那两个警察一直不走，是不是要没完了。”
轩子有些担心。
“不用管他们。”林宜修摆下手，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身看看原地不动的轩子，“你去买点宵夜回来。”
林宜修一手推开病房的门，还未踏进去，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这回不是慕心甜一道声音，肖容已经醒了，两人说话声都不大，林宜修这个瞬间只听到慕心甜说了句她没事。
林宜修把门重新关上，到一旁的长椅坐了下去。
林宜修没再理会轩子，轩子自觉走开。他先让人去看着回家的白郁琬，这才去附近买了宵夜。
白郁琬上了楼，见书房的灯还是开的，她走过去，敲了敲门：“爸，还没睡。”
白叔放下电话：“你跟林氏的人怎么会有来往？”
白郁琬闻言失笑：“我们白家难道不是一直跟林家有来往吗？”
“我说的是，前两年跟过宜修的保镖。”
白郁琬走进书房，“爸，你是怎么教我的，对别人心软就是给自己死路。”
“我教你这些，你都学会了。”白叔语气听不出喜怒。
白郁琬冷冷一笑：“可惜她没死，但我今天才彻底清醒，宜修多爱她。”
白叔看着白郁琬的表情，“为什么要找宜修以前的保镖？”
“她死不了，我就让她以为是宜修派人做的，我不信，宜修要她死，她还会回头。”
“你以为她就不会跟宜修当面问吗？”
白郁琬抬起下巴：“他们分开这么久了，这种事，不是三两句解释能解决的。”
白叔沉下视线，白郁琬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看白叔没再说什么，便转身出了书房。
慕心甜坐在沙发内，林宜修办理完住院手续回到病房时，肖容刚刚睡下。
慕心甜转头，看到男人手里拎着份宵夜，林宜修走上前：“饿了吧，吃点东西。”
慕心甜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你回去吧。”
林宜修薄唇间溢出笑声，但慕心甜知道他绝不是在笑。
“你这算过河拆桥吗？”林宜修绕过茶几时，随手把宵夜放了上去。
还冒着热气，是他让轩子刚去买回来的。
慕心甜把宵夜拿到跟前，打开袋子看了看，是她喜欢吃的几样，她勉强吃几口，实在没有食欲。
林宜修没有强求，慕心甜把筷子推开，林宜修在她旁边坐着，男人搭起条腿，双眼轻阖。
慕心甜犹豫间开口：“钱宇可能盯上你了，你小心点吧。”
林宜修陡然睁开眼，一把锋利的目光攫住慕心甜的视线：“真没看到把你推下去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