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心甜站在桌前,她手上的黑色手套和身上红色大衣形成鲜明对比。
慕心甜变了很多,和林丰之前记忆里的样子很不一样。一个女人蜕变是危险的,意味着你不可能再去左右她。
林丰盯着慕心甜看了看,突然改变主意:“我请你来,是想劝你,把股权留在自己手里。”
慕心甜笑了笑:“留在我手里,难道你打算劝我接手林氏?”
“不行吗?”
慕心甜声音淡淡的:“我虽然卖掉股权是为了钱,但也不会拿几百个人的饭碗开玩笑。”
慕心甜语气十分坚定,林丰明白三言两句不可能劝动她。
服务生还在上菜,林丰看她还站着,指了指座位:“坐下吃饭吧,宜修走了,你肯定最难受,我看你比上回见面瘦了不少,脸色也很差。”
慕心甜拉开椅子坐下,“他去哪了?”
林丰一怔,反而被问住,他顿了顿看着慕心甜的脸色:“宜修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谁说他死了?”慕心甜继续反问。
她语气实在太真,让林丰一时间摸不透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试探。
林丰轻笑道:“虽然这事对外界三缄其口,我毕竟是林家的人,还会不知道吗?”
慕心甜摘下手套,随手放在桌上:“你为什么要劝我留下股权?”
林丰笑道:“你把股权卖了,能剩下什么?户头的数字只会一天天减少,可你一天拿着股权,林氏就一天是你的,我说到这,你还需要继续听下去吗?”
慕心甜懂了他的意思,目光从林丰脸上掠过:“我以为,你对林氏会更感兴趣。”
“没有人会拒绝权力,不是吗?”林丰一笑置之,没有正面回答。
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尽管在林氏高层传遍,可毕竟谁都没亲眼证实,林宜修的葬礼除了林家二老和几个亲信,没人知道。
慕心甜几乎没吃几口,离开饭店,她直接驱车回家。
下了电梯,慕心甜正找钥匙,没想到一抬头看到左立,左立在她家门口看样子等了有段时间。
慕心甜站定脚步:“阎烈来了?”
可阎烈没钥匙,怎么进去的?
左立摇头,“阎少联系不上你,来找你的路上被袭击了。”
慕心甜到了阎家别墅,先遇到的却是韩笑。
韩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慕心甜进了客厅,她和其他人一样被迫跪在地上,低着头,慕心甜并没看到。
慕心甜问身后左立:“他人呢?”
“在楼上。”
慕心甜点了点头,要上楼之际,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音:“嫂子,你跟阎烈是什么关系?”
慕心甜难掩惊讶,转身看到浑身是伤的韩笑,慕心甜走回两步:“你怎么在这儿?”
“你和阎烈是什么关系?”
慕心甜转头直接冲左立问道:“她打伤了阎烈?”
“是。”
慕心甜看韩笑还欲开口,旁边的小弟却一巴掌甩在韩笑脸上:“阎少的名字也是你喊的?”
“住手。”慕心甜神色微变,扫去一眼,那个小弟似乎察觉不妥,没再甩下巴掌。
慕心甜没和韩笑再说什么,她问心无愧,转身上了楼。
阎烈的房间外十几个保镖轮流换岗,慕心甜走上前,保镖伸手挡住,要求搜身。
慕心甜回头看眼,左立上前:“不用了,让她进去。”
保镖们这才开门。
阎烈伤的不轻,除了左肩贯穿的一枪,胸前那枪差点打到肺里,慕心甜进去时,医生还在床前给阎烈治疗。
慕心甜走到一旁,她没有打扰,静静走到对面的沙发前坐下。
医生处理完,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心甜歪着脑袋睡着了。
阎烈恢复意识,一眼看到那头沙发里的女人,他朝刚走进来的左立眼神示意,左立去拿了毯子给慕心甜盖上。
医生低声交代几句,还没说完,慕心甜醒了,阎烈让医生住口,摆手将几名医生打发。
医生相继出门,慕心甜坐起身,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左立走到床前低声对阎烈道:“阎少,那几个人怎么办?”
“先关着吧。”
左立点了点头,慕心甜在沙发前已经起身。
她走到床前时,左立从外面将门关上。
“疼吧?”慕心甜看他身上缠着几圈绷带。
阎烈坐起身,慕心甜记得刚才医生说不让他乱动,阎烈半开玩笑:“我可是为了你。”
慕心甜让他躺回去:“你自己不小心,就不要怪到别人头上。”
阎烈看她总算关心自己,突然觉得这一枪也没白挨,慕心甜见阎烈竟然在笑,只道这个人是疯了。
慕心甜转身走开,阎烈眼急:“你去哪?”
“不口渴吗?”慕心甜回头看他眼,“我去倒杯水。”
阎烈哦了声,点头躺了回去,待慕心甜出了门,他才感觉到伤口因为动了几下发出的疼。
慕心甜倒了水,回到房间不见阎烈的影子,她走到床前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身后有人缓缓靠近,慕心甜刚要转身,一条手臂从后面拦腰搂住她,慕心甜心口一紧,急忙转身连步往后退,她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听到自己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水。
阎烈看她惊慌的样子,觉得好笑:“怎么吓成这样?”
慕心甜把杯子扶好:“你不好好躺着,谁让你起来的?”
阎烈看到她眼里的戒备和排斥,也看到慕心甜是不想让他发现,才一直低头弄着水杯。
阎烈伸手把慕心甜拉开,一点点往前走,慕心甜退到墙根,就走不动了。
慕心甜皱眉:“伤口不疼了?”
阎烈看着她语气正经:“我今天才知道,你比我想的对我还重要。”
慕心甜摇了摇头,这才对上阎烈的视线:“任何时候,自己的命都应该是最重要的。”
“你这么想?”
阎烈低头,他的脸和慕心甜近在咫尺,慕心甜屏息也看着他:“你不去躺着,这条胳膊废了,可不要说是因为我。”
阎烈神色坚定,“我知道,是因为我贪心,想要的很多。”
这让慕心甜很不习惯,慕心甜明显比刚才紧张:“你想要什么?”
“什么时候你能彻底从他那走出来,什么时候我就能得到想要的。”
慕心甜从他面前挤开,走到一旁,在她听来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不再是他的人,但我不可能忘的掉他。”
单是林宜修这三个字,就已经刻在慕心甜心口了,怎么可能轻易洗掉,阎烈眼底的神色仍有惊喜之色:“我也说过,我不在乎。”
“可如果我在乎呢?”
“你打算再也不接受任何人了吗?”
慕心甜轻吸口气:“我如果这么决定呢?”
“那就待在我身边。”阎烈唇角一勾,“你这个条件,也只有我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