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博士冯唐弄了本书,名字叫《三十六大》,我误解为政治教育类书籍,比如某某全会公报,放在书架迟迟未动。一日无聊,翻来消遣,却是此题目彼内容,精彩至极。书里提到“大器”,颇有些故事。我于是也想起几件“大器”来。
第一件,BB机。这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玩意儿,因为那时候有些哥们喜欢把它别在屁股后面的腰带上,所以我叫它PP机。有的爱显摆,腰上别上两个,一个数字,一个中文,再加上钥匙扣,水果刀之类,就特别热闹,BB机一响,小脸蛋立刻激动得通红,很有些张狂。如果没有人呼他,他也会找个固定电话拨打自己的BB机,嘀嘀一响,嘿,TMD特别爽!有这样一位哥们,在某地税局做局长,矮胖,大肚子挂到膝盖,脖子基本没有。这个人非常没文化,常常把“推荐”念成“推存”,把“匕首”当成“七首”,甚至把“潇洒”看成“潇酒”。有个朋友送给他一个中文BB机,不会开,也不会关,很二。有回传呼响了,他特别烦,咋办?有了!他见旁边有个洗脸盆,盆里有半盆水,他就将BB机丢进水里。效果特别明显:声音没了,机机废了。你说这哥们聪明不?
第二件:哨子。这玩意儿不新鲜,到处都有。主要集中在学校。有个童鞋常常拿哨子搞恶作剧。童鞋也罢,老师也罢,即便校长也不放过。有一天中午,大家都在睡午觉,这家伙打教务处路过,看见里面有个秃顶在打盹,就把哨子掏出来,对着秃顶耳朵用力一吹,嘴里大喝:起来,上课!那人立即尿了裤子。尿裤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新来的校长,后果当然大家都能猜得到。
第三件:避孕套。这东东作用单一,不能当玩具耍。正经人用它避孕,流氓把它当作最理想的作案工具。洗头房、桑拿房、舞厅、酒吧里的“小姐”包包里装的大都是它。后现代时期,这玩意儿就在大小宾馆里唱了主角。由于这玩意儿快速普及,全国上下强奸犯罪率直线下降,不能不说它功德无量。有个小流氓别出心裁,从家里偷出好几个,里面塞满方糖,屁颠屁颠地分发给本班同学。让几个女生一顿暴打,落荒而逃,一个星期没敢去上课。
第四件:筷子。《jiangjieshi传》里说,蒋中正小时顽皮,许多事情整不明白,急得到处翻白眼。他发现人们每天都在吃饭,一天至少三顿,那么多饭通过喉咙吃到哪里去了?那喉咙究竟有多深?他想弄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就亲自动手,将一只筷子从喉咙里插下,卡在那里翻白眼儿,家里人发现赶紧送医院,这才保住了小命,后来就演绎出了民国到新中国中间儿的那段曲里八拐的历史,才使宝岛台湾成为国际“热馍馍”。
第五件:相机。傻瓜不仅中国有,国际傻瓜更出名。傻瓜相机成为连幼儿园小朋友、精神非正常者均可操作的无敌“抓像器”。到了后现代,胶卷与相机分居又离婚,新基因移植到手机,这才出现了千奇百怪的自拍神器,用了这种相机拍出的照片,即便八十岁老太太,也能拍出个十八岁小姑娘的效果来。
第六件:摄像头。“二战”以来,这玩意原本是高级间谍(又名特工)使用的吃饭家伙。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逐渐被用于丈夫出轨、妻子偷情、贪官防窃、交警取证、公安办案的重要工具。这玩意儿闹腾得越欢,说明这世道就越不太平。
就说这摄像头吧,如今恰到好处地在卜贤玉那里“发光发热”。北山密谋后,北帝李天锁就连夜采取行动,给省城“据点”里的“潜伏”人员布置任务。这个“据点”在省城有上百家“正规部队”,还有一部分属于游击队,他们依托强大的网络优势,瞬间便可编队,行动迅速。
小老板接到李天锁指令,立即叫来瘦高个和矮胖子,让他们扮成小区物业水电煤气修理工,敲开了牛百顺家的门。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自然没有引起常相忆怀疑,所以他们操作异常顺利,分别在卧室和客厅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晚上,小老板亲自驾车来到私密花园“值班”,当天夜里自然捕捉到了牛百顺和常相忆的肉肉镜头,还拍到了牛百顺带回来的几件名人字画。任务完成后,小老板又驾车一百多公里,亲自将录像送到李天锁处。李天锁看后比较满意,打赏了小老板,让他迅速赶回“工作岗位继续值守”。
晚上,卜贤玉回到北山别墅,李天锁过来汇报成果。
卜贤玉看到自己的情人和那个老男人缠绵的镜头,气得暴跳如雷,恨不能立刻宰了这一对狗男女。许久,卜贤玉才平静下来。
“这阵子要辛苦你了。”卜贤玉对李天锁说。
“只要能保住大哥的位子,这点忙没啥。”李天锁过去没少从卜贤玉那里捞好处。所以他对卜贤玉还是感恩的。
“看来还没被他们发现。这件事要做得干净利落。你马上安排小兄弟,无论如何都要把常相忆手里的小本本拿到手,同时再把摄像头拆掉,有这个证据就行了,再留着就有危险了。”卜贤玉说。
“好,我马上去办。”李天锁准备离开。卜贤玉叫住了他。
“你们四个兄弟这几天帮我想办法凑五百万块钱,我得把采购部和炒股的窟窿堵上。”卜贤玉点了一支苏烟,“陈文忠已经动手了。”
上午,陈文忠把我和校官起草的改革方案交给陈文忠,陈文忠看后很满意。他立即来找卜贤玉。
卜贤玉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陈文忠走了进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
陈文忠开玩笑说:
“又在想你那老母亲了?哥得说你几句。伯母身体一直不好,你这么久不回去看看,就算你不担心她,她老人家也担心你呀!”
陈文忠本想拿常相忆说事,想想不妥,想起卜贤玉老娘,就顺口说了出来。
“谢谢!我也一直琢磨着抽空回去一下呢。可医院乱七八糟的事情总也处理不完。特别是最近千头万绪,我这个头子到处乱跑,上面要是归罪下来,我可不太好交代呀?!”
陈文忠听出卜贤玉话里有话,也不点破,就把方案递了过去。
“我建议马上召开班子会议,讨论修改这个方案。”
卜贤玉拿起方案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皱起了眉头。
“采购部撤掉后这资金链和供应链可就断了。这些人员又怎么分流?”
陈文忠说:
“这个问题我也了解过不少医院,包括省厅的几个同事,他们意见出奇一致,认为采购部撤掉是符合改革要求的。很多医院采购部都撤销了,如果我们不撤掉,不收回承包权,对上面也找不到正当理由啊!撤销后,原有的人员如果愿意留下的,安保部、后勤部都可以安排。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另谋出路。”
卜贤玉想了想说:
“那就拿到班子会上讨论吧。”
“会议什么时候开?”陈文忠问。
“明天晚上吧。有两个副院长这两天都安排了手术任务,纪委韩书记又到市里开会,如果现在开人员到不齐。”卜贤玉说。
陈文忠说:
“那行。我安排校官通知。这份方案只有你、我和校官、郭小东四个人知道,所以还需要保密,以免传出去人心动摇。”
卜贤玉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