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副市长慰问之后的第三天，江南医院突然开进一班人马，说是要对江南医院财务进行检查。陈文忠将情况向龙洞天进行汇报，龙洞天也感觉莫名其妙，就赶了过来。办公室秘书小叶给我和校官分别打了电话，我和校官先后赶到院务办公室。
院务会议室，陈文忠和检查组的人发生了激烈冲突。开始，陈文忠并未恼怒，而是心平气和地问：
“你们是哪个部门派来的？有没有合法手续？检查江南医院的账目目的是什么？”
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说：
“我们是市长办公会议安排的医疗改革审查小组，负责对江南医院所有账务进行审计，希望你们能够予以配合。”
陈文忠问：
“类似的审计刚刚结束还不到三个月，难道每个月都要重复？”
那个人说：
“听陈副院长的意思是不予配合了？”
陈文忠说：
“你不要随便给我陈文忠扣帽子。正当的检查我们必须配合，但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们有权拒绝。”
那个人威胁道：
“如果你们不配合的话，产生的后果你陈副院长能承担得起吗？”
陈文忠开始发火：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吗？我告诉你，今天你们拿不出合法手续，别说我不配合，恐怕你们也别想平平安安地走出江南医院大门！”
那个男人气得浑身发抖，一眼看见走进来的龙洞天，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求援：
“龙局长来得正好。你看这事情怎么办吧！”
龙洞天说：
“你们双方都冷静，不要冲动。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柴冓副局长，可以吗？”
被龙洞天叫做柴冓的副局长一边呼哧呼哧大喘气，一边说：
“你说吧，我听着。”
龙洞天说：
“这次检查是市政府办公会决定的吗？”
柴冓说：
“是。”
龙洞天问：
“是市政府哪位领导的决定？海市长吗？”
柴冓说：
“不是海市长，是洪副市长。”
龙洞天又问：
“你们有市政府办公会议纪要吗？或者说是关于这次检查的通知？”
柴冓说：
“没有，是洪副市长口头决定。”
龙洞天仍然没有发火，心平气和地继续问：
“我记得柴副局长是审计局的副局长，另外两位一位是财政局的，一位是统计局的。按照市政府规定，类似这样的检查必须要有我们市卫生局的人参加。那么这次检查江南医院上级主管部门却被蒙在鼓里，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柴冓立刻疲软了下去。龙洞天说：
“我龙洞天认为，你所说的所谓的市政府办公会议的决定是不合法的，换句话说，只是某个领导的个人所为，并不具有法律效力。安排的所谓的检查也是不合法的，更是不合时宜的。我且问你柴副局长，你认为检查合法吗？你认为在全市遭受龙卷风袭击，众多伤病员躺在医院，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忙着救治伤员的情况下，你们来检查合适吗？！”
柴冓一句话说不出来，龙洞天又在柴冓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我龙洞天和你柴副局长以及各位无冤无仇，我也不是想为难你们。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秉公办理好。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如果你们回去不好交差，那么我现在就给海市长或者刘书记汇报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你们检查，江南医院绝不说‘不’字，怎么样？”
柴冓连连摆手：
“龙局长，这电话就别打了吧。如果你这个电话打了，恐怕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化了。这样吧，我们先撤回去，就说你们现在都在忙着抢救病人，腾不出时间来配合我们检查，建议洪副市长调整检查时间，你看行吗？”
龙洞天哈哈一笑：
“这就对了嘛！今天这件事都是为了工作，希望大家不要往心里记，和为贵嘛。我和陈副院长语轻语重你们多担待着点。如果没事的话我找几个人陪你们斗斗地主，中午我们喝几杯？”
龙洞天这话杀伤力挺强，上午九点还没到，就要留人家斗地主喝酒，这逐客令下得太有水平了。我和校官、陈文忠相视而笑。
柴冓几个人就站起身来，和我们一一握手之后，满脸带笑地撤走了。
龙洞天问我们几个人：
“你们回想一下，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把洪副市长得罪了？”
我们一致摇头表示没有。龙洞天说：
“其实我早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了。你们不清楚，前几天洪副市长专门把我找去，先是狂风暴雨一顿猛训，接着就伸出温柔的小手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他一直对江南医院不满，包括前任院长老杨，卜贤玉和他有没有什么瓜葛就不清楚了。因为那条拖了10年的巷子，洪副市长被海市长和刘书记批评了几次，他就认为是我们从中捣鬼，打了他的小报告。再加上这个人社会关系复杂，有‘黑帮老大’谣传，弄出点小动作在所难免。”
陈文忠说：
“这次和他算是结下梁子，恐怕我们俩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龙洞天说：
“我龙洞天只认理，不认官，更不畏官。你看明朝时期的那个于谦，虽说最后被冤杀，但‘两袖清风’教育了多少代人，这样的官才称得上好官，这样的官才是老百姓最拥护的官！”
陈文忠说：
“我佩服你的就是这一点。我相信你龙局长一定能不负众望，更会如己所愿，做一个堂堂正正、两袖清风的好官！”
龙洞天说：
“我们就不要抬轿子了。有几件事得和你们通报一下，第一，古慧最近就要到司法局上班了，我和海市长谈好了，先把她借调到我们市局，帮助我们把市医疗卫生系统法律援助中心的架子搭起来，我的想法是想将所有医院的法律顾问全部撤掉，由市卫生局牵头，成立法律援助中心，统一处理医患纠纷。”
陈文忠说：
“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们全力支持。我上次提交给你的关于原先那个法律顾问的事情你考虑有结果了没有？我们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拖一天我就愧疚一天啊！”
龙洞天说：
“我支持你的想法，你们可以向法院起诉他。只有让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吸血鬼暴露在阳光下，我们的医疗体制改革才能取得成功，医院才能在阳光下茁壮成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