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秋天,江南处处荡漾着稻花香,池塘里的荷花早已被成熟的莲蓬取代;满街道都飘荡着桂花和菊花的味道,江南的景色更加迷人了。
江南医院俊峰路上,有个姑娘急匆匆行走,红花绿树烘托出姑娘俊美的面庞。
她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吃力地往前挪动。正在巡逻的保安大队长杜子明远远见了,便跑过来和姑娘打招呼,询问姑娘是否需要帮忙。
姑娘羞涩一笑,两边酒窝荡漾,明眸皓齿,容貌竟与杜子明几分相像。
姑娘朱唇轻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音色甜美:
“请问叔叔,医院办公室怎么走?”
杜子明盯着姑娘看了半天,心里嘀咕:这姑娘怎么和自己长成了一个模样?杜子明稍微一愣神,立马缓过劲来,微笑着回答:
“我是江南医院保安大队长杜子明。你是来报到的吧?我带你过去吧?”
“那就谢谢叔叔了。”姑娘很有礼貌地回答。
杜子明将姑娘带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和校官正在商量事情,姑娘眼尖,一下子认出我来:
“郭叔叔您还认得我吗?”
我赶紧说:
“认得认得,小戴星!”
在此之前,戴星给我打电话,表示要到江南医院实习。我向校官和陈文忠作了汇报。校官顿都没打就表示同意了。陈文忠问清楚戴星所学的专业后,做了安排:
“先安排她到烧伤科,让老沈带带,以后每一个月调整一次,争取在她实习期间将所有科室都走一遍。”
“她就是戴星。”我向校官介绍。向戴星介绍校官时,戴星笑着说:
“校叔叔。校副院长。”
我和校官都很惊讶,他们从没见过面,戴星怎么会认得他呢?”
戴星见我们一脸疑惑,笑了:
“这还不简单呀,您胸牌上写着哪。还有,我在京都时校爷爷向我描述过您的形象,我也见过您的照片,所以就一见如故啦!”
校官也笑了:
“这姑娘很聪明。”
杜子明还没有走,站在门口等着领任务。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没有领导吩咐,他绝不会自己离开。难怪尤其正尤老评价杜子明是个人才,做起事来认真、踏实。
我开了张介绍信,又给沈海洋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杜子明说:
“先把她领到后勤处安顿好住的地方,然后带她到烧伤科报到,再把她领到我这里来。”
杜子明立正、敬礼、稍息,迈步上前:
“报告领导,杜子明一定完成任务!”说完,接过戴星手中的行李箱。
戴星和戴天明一样性格开朗:
“这位杜叔叔好逗,怎么长得和我爸一个模样?”
杜子明也笑了,笑得一点也不谦虚:
“你说得很对,还有人说我像鸭绿江那边的某国领导人呢。”
一屋子人都被逗笑了。
晚上,古慧早早回家,做了几个像样的菜,因为戴星,古慧让我把马采莲和王丽也叫了过来,当然也少不了烧伤科护士长罗红梅。
戴星很开心,见到什么都好奇:
“郭叔叔,我怎么觉得你住的这个房子和你家京都房子一个模样?”
古慧自豪地解释说:
“你郭叔叔是个复制天才。”
我赶紧否定:
“这都是咱们罗护士长的功劳。没有她们的辛勤付出,哪有我们现在的良好环境?”
马采莲静静地坐着,不时偷偷打量戴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忽然后悔起来,感觉把马采莲叫过来是个失误。
戴星倒是自来熟,很快便和马采莲、罗红梅熟络起来,几个女人叽叽喳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我找个机会将罗红梅喊到另外一个房间:
“你回去以后给你手下交代一下,不该说的不要说,免得孩子伤心。”
罗红梅说:
“这个请郭主任放心,我一定提醒她们。这孩子长得像是和戴主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也好,人也很机灵、聪明,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吃饭之前,我和古慧、罗红梅交代过,吃饭时不要提戴天明的事情,我们不说,估计马采莲也不会提。古慧和罗红梅表示赞同。谁知吃饭的时候,戴星自己提了起来:
“有人说我爸很风流,其实我是他女儿,最知道他。因为他和我妈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也存在很大差异,所以两个人并不幸福。但是外人很难看出端倪,他们就一直打冷战,谁也不让谁,我很同情我爸。作为一个男人,整天面对那么多病人,本身就很累了,下班回到家里却是冷锅冷灶,怎么不心寒呢?我也听说他有个相好的,长得很漂亮,也很善良,我就想,如果我爸不是被人逼死,肯定会和我妈离婚,然后娶她的。如果那样的话,我觉得他们才是最完美的一对。”
我和古慧想打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任她把心里话说出来。
马采莲坐不住了,借口方便一下进卫生间去了,半天才出来,出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躲在卫生间哭过。
古慧为了不使这个尴尬局面继续下去,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在京都医学院学习很努力,成绩很靠前,是个大学霸嘛。”
戴星说:
“成绩好一方面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但另一方面是古爷爷和校爷爷他们支持鼓励的结果。虽说我们没有见过几次面,但他们都给我讲了很多,我内心震动很大,特别是他们送给我的那些医用书籍,对我帮助太大了,那些书籍是无价之宝,花多少钱也是买不来的。可惜,古爷爷不在了,我真的很想他呀!”说完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古慧受到感染,眼泪汪汪,但她还是控制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马采莲轻轻地抚摸着戴星的头,把餐巾纸递了过去:
“别哭了,好好吃饭。坐那么久的火车很累的。”
戴星慢慢抬起头来,冲马采莲感激地笑了笑:
“我私底下就叫你马阿姨吧,工作上才叫你马部长,可以不?”
“这孩子!”马采莲爱怜地摸了一下戴星的长发,“爱咋叫就咋叫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