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韩秋生身为一个中国人而耻,而是他为历史上那些总是下意识夸大自己的自我赞扬而觉得无聊。因为中国人引以为荣的很多东西,都经不起认真考证,都多少有点阿Q的味道。
就拿最简单的四大发明来说,就说我们发明了指南针吧,可是大家都知道掀开欧洲历史新篇章、甚至可以说一举奠定欧洲远超我们的大航海时代,没我们什么事。我们不是忙着大航海,而是忙着禁海。这些年很多人都指责是满清禁海导致了中华民族在近代的落后,实际上禁海并不是清朝的发明而是明朝的政策,清朝只不过延续了这个国策而已。欧洲人也不是仅仅靠我们的指南针去大航海的,而靠的是我们从来都不具备的探险和追求金钱的精神(当然,还有比我们祖宗更不要脸的**裸的贪欲)。而指南针在我们祖宗的手里,其主要用途就是看风水、点阴阳宅的。
再说说造纸,我们确实有这样伟大的发明,可是我们现在最好的纸都需要进口,因为人家比我们造的质量更好。那么我们整天说自己发明了造纸有什么意义吗?
前些年,有一帮人非要向国际足联请愿,要求国际足联承认足球是中国人发明的。国际足联当然对中国这样十几亿人的大国,热爱足球的热潮自然乐观其成,非常善解人意的宣布,经过考证,足球确实是中国人发明的。当然很多博客也没有忘了宣扬我们中国当年有一个不次于贝利的世界级球星——高俅。
韩秋生就觉得这些人真的是阿Q的后代,足球是中国人发明的又能怎么样?哪怕不是高俅那样的“花式足球”而就是标准的现代足球又怎么样?能让中国队不用踢预选赛就直接进世界杯吗?这和整天念叨“我们祖宗也阔过”的阿Q又有什么区别?
还有印刷术,活字确实是毕昇发明没错,可是就有史籍说,毕昇就是因为这个全家送命的。因为毕昇家发明这个印刷术没用来干正经的印刷厂,而是用来造假钞。当然,这也没什么,可是关键是实际上由于木活字不吃墨,印出来总是一个一个的黑团团,所以中国古代一直都是雕版印刷占绝对主流,活字印刷一直未成气候。一直到朝鲜发明了油性墨,以及出现了铅活字,才真正使活字印刷术成为主流。就为这,很多人还骂韩国人又在盗窃中国的文化遗产。我承认韩国人在这方面确实有案底,挺讨厌的,但人家在印刷术这件事上真没有胡说。其实这件事恰恰说明了中国在技术上的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技术改进严重不足。我们又有什么底气总是炫耀自己呢?
再说到火药,我们发明了火药又怎么样?实际上不用到近现代,我们在明朝已经落后于欧洲了。要不然干嘛澳门的葡萄牙人,把英国军舰上的三四等炮,从海里打捞上来卖给我们,我们就如获至宝,还披上红绸子封为大将军。孙元化为什么要请外国顾问帮他在登州铸炮,说穿了不就是承认我们落后了吗?
满清押片战争在广州用马桶、屎尿对付英国的战列舰,确实反映了清朝的愚昧,但我不认为这种愚昧是满人作为野蛮民族的不开化所致。我认为其实恰恰相反,满清比起元蒙来说,融入中华民族是最彻底的。正因为彻底融入了,所以这种愚昧恰恰是中华民族整体愚昧的反映。
因为我们不是从清朝才落后,我们的落后是源远流长、其来有自的。从根子上来说,不能说儒家要承担全部责任,也不敢说儒家要承担大部分责任,但儒家承担相当重要的责任,我认为是恰如其分的评价。
从孔老二开始,可以说中华民族开始走上岔道。当然,如果没有董仲舒的独尊儒术,把诸子百家除儒家外统统打倒,可能事情还没有糟到彻底。但董仲舒这么一搞,再加上伪君子朱熹,可以说中国人的精神被彻彻底底的阉割了,中国人从此硬不起来了。
我们总是抱怨满清窝囊。实际上大家想想宋朝,窝不窝囊?就连大汉,还有好几次和亲呢!
不是说和亲就一定不好,也不是说中国人就只能硬不能软。我是想说,凡事就怕比。就拿日本人和我们相比,我相信如果元蒙真的统治了日本岛,日本人绝对不会像我们这么乖。可以被人家要初夜权,可以五家共用一把菜刀,可以叫朱五四、朱八八而不起大名。我相信如果满清真的占了日本岛,日本人也绝对不会脑袋后头垂一个猪尾巴,反而革命党要剪辫時如丧考妣。
我为什么要打这个比方呢?大家想想长崎事件,北洋水师开着新铁甲舰去日本耀武,水兵上岸那是一派趾高气扬的骄傲。日本人也确实怕,因为当时的长崎大概镇远、定远不用一个小时,就可以把城市从地图上抹掉了。
但是日本人是怎么干的?双方发生冲突之后,人家就敢把我们的水兵诱入一条深巷,然后男女老少、板砖棍棒一起上,一下子就干死我们好几条。
当时的舰队有一个英国洋员,叫个琅威理,他就要开炮。也就是说不用一个小时后,这个什么长崎就没有了。
可是中国人不敢啊,刘步蟾他们非要请示。结果李鸿章电报只有四个字:“息事宁人。”看看,我为什么要这样相比,大家该明白一点了吧。
当然,到了太祖那个时代,过分的强调精神力,也是走上了一条不说是邪道吧,起码是一条方向不对的岔道。因为这是无法持续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可持续的发展。所以后来就会有那么大的倒退,国民道德水平整体坍塌。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年社会上有一个很不好的思潮,就是抹黑鲁迅,抹黑太祖。实际上在现代,真正能够剖析中国人劣根性的集大成者,就是这两个人。真正能够批判儒家、颂扬曹操等人的,也是这两个人。
有的时候,每当韩秋生看到世界各地建的越来越多的孔子学院,就是满肚子气。不是说孔子不伟大,但是对于中华民族精神毒瘤的一大培育者,这样的人过应该远大于功。
我承认孔子的思想确实后来被演绎、歪曲了很多,但之所以能够被人演绎和歪曲,难道他没有责任吗?
韩秋生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刚刚开始实习的学生,就思考这些问题,还真是又发了少年狂了。
翻开秦朝的资料,厚厚的三大本。第一个回到秦朝并且记下有关史料的人叫秦德如,好巧不巧他也是陕西人,家是陕西礼泉的,和韩秋生是邻县。
秦德如是一个工人出身,但读过很多书。从照片上看,长得还很俊秀。他是一个钳工,通过给人做私活攒了一点钱,慢慢的办起了自己的一个小型机械厂。到2057年的时候,积累起大概几千万的身家,这就是他的全部财产。出发的时候,他是变卖了全部身家凑起了一张机票。他也没有去打听文物的行市,因为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他不是去发财的。
秦德如随身带着大量的技术资料,他一到咸阳就想办法搞起了一个小型修配厂。恰逢咸阳机场的建设时期,他承揽了不少技术设备的制造安装,而且和机场的关系处得非常好。
秦德如接近秦始皇的办法就是制造了一把火绳枪。他是一个枪械发烧友,这方面的理论和实践经验都非常丰富。这把枪使他如愿以偿的成为秦始皇的客卿,从此开始了他颇为传奇的后半生。
秦德如对秦始皇的影响非常大。可以说他成功的使秦始皇建立起了对科学的初步认识,没有人能够长生不老,海外也没有仙丹妙药,只有那些尚未开化的倭人,男女都在一起洗澡。要想身体好,关键是少吃肉、多锻炼,更不能暴躁易怒。
这些光靠秦德如一张嘴自然是不可能的,关键这个工人实际上颇有智慧,他准备了不少后世的视频,尤其是好几部评价秦始皇的专题片。看到宏伟的长城、2057年的咸阳城、秦始皇陵和兵马俑,还有日本的一些景象,徐福墓和徐福庙,不得不说这些东西对秦始皇有巨大的震撼和启迪。
当然,秦德如不可能跟秦始皇说,将来陈胜吴广是要起义的,这是正义的农民起义,您应当支持。他教育秦始皇成为一个科学的信徒而不是迷信的膜拜者,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中国历史上第一家机械厂、第一家枪炮厂、第一支火绳枪、第一支燧发枪、第一门大炮,等等等等,这些技术里程碑都刻着秦德如的名字。没有秦德如打下的这个基础,就不可能有汉武帝部队的大炮、也不可能有李世民的火绳枪部队。回到古代去的现代人成千上万,发了大财的人也成千上万,但真正为中国古代打下技术基础的,唯有秦德如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