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皇宫。轩祁殿。
“好酒!哈哈哈……”正堂之上,一男子捧着酒壶,高兴得放声大笑,一旁的侍从小心翼翼地站着,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袭黄衣,醉卧于安榻之上,谁也不会想到,他,便是青龙的大皇子,千陇玄翼。
“翼儿……”门外,一身淡雅的慕戚水走进,望着堂上的男子,轻声唤道。“母后,你来了。”男子听见她的声音,这才微微抬起头。“翼儿,你好些了吗?”慕皇后慢慢向千陇玄翼靠近,眼眸之中满是怜爱。“哼,母后觉得我还会好吗?”这句话,深深刺入她的心底,激起一圈圈涟漪。“翼儿……”慕皇后立在原地,目光空洞。
而此时,一旁的一个侍从突然开口道,“皇后娘娘,奴才听闻这世间有一人医术高明,或许能治好大皇子的病。”闻言,慕皇后精神一震,欣喜的目光望向那侍从。此人原是青龙皇身边的侍从,被青龙皇调到她的宫里,自然是见多识广。“你说,大皇子还有救?”那侍从躬身道,“是。这世间能救大皇子的,只怕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幽冥殿。
“尊上,圣主有请。”君亦邪收回思绪,望向来人。一黑衣人从天而降,跪在他面前。“知道了。”君亦邪睁开双目,慵懒地目光投射出异样的光彩,他邪教的圣主大人,竟主动来找他了?真是稀奇。
白纱帐下,雾气升腾,手中紧握着一封信函,双眸紧闭,似在等待着什么。“你找我?”一声响起,帐内的人缓缓睁开双目,双眉微蹙。忽的,一阵掌风袭来,君亦邪微微愣神,竟避无可避,瞬时,一阵戾风袭来,却只吹下一张薄薄的信纸。君亦邪回过神,不满地望向那人,却缓缓打开手中的信纸。
“闻邪教圣主,医术出神入化,吾恳请阁下出山,救我小儿一命,必当重谢。落笔,青龙皇后——慕戚水。”最后三字入目,君亦邪蹙眉,手中的信纸顷刻化为粉末。“你的命是本尊救的,怎能轻易涉险?”“……”
一袭紫衣忽而向堂上而去,一把抓住那帐内人的脖颈。雪白的轻纱层层落下,青丝如瀑般垂下,眼瞢初醒,绝美的双眸随着轻纱露出,冰冷的双眸透出瘆人的寒意。她是……已故的妘雪舞……从百丈城楼之上,剑刃刺穿胸膛,却,活了下来!
三月前。
城楼之上,一青衣女子凄然一笑,纵身跃下城楼,城楼上,一袭白衣,收回冰冷无情的目光,离去。而不远处,一袭紫衣的君亦邪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微微蹙眉。那女子,是妘雪凤的妹妹,而那男子,竟然是千陇焚夜。几乎是下意识的,纵身,接住那缓缓落下的女子。一袭青衣,沾满鲜血,女子双眸紧闭,泪痕微现……
榻上的妘雪舞,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是一道道紫色的帐纱。这是……什么地方?“醒了?”一声略微熟悉的音色响起,妘雪舞侧身,看到那一抹慵懒的身影。“君……君亦邪?”“本尊救了你,今后你便是我邪教之人。”丢下这句话,便毫不在意地离去。迷离的双眸打量四周,她,还活着?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君亦邪用了邪教禁地中的复血果,救了她一命,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复血果不仅救了她的命,竟还将她体内的某种异能激发,丹田之内,内力催动,竟成就了她一身极高的内力,而复血果,她却从未见过……
“噗——”一口血喷出,打在雪白的白纱上。君亦邪收回手,嫌恶地看了她一眼。那白纱之内,已布满斑斑血迹,妘雪舞凌厉的目光扫向君亦邪。“你是本尊的奴,不配用此种眼神看着本尊,明白吗?”扣住妘雪舞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滚。”白袖轻拂,墨色黑发飞扬,覆手,那一袭紫衣被推出门外,只听一声响,门,倏尔关上。白纱落了一地,寒雪般的双眸紧闭,凌厉的气势尽数散尽,鸩红的血打在白纱之上,分外刺目。妘雪舞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忽的,妘雪舞嘴角微翘,一抹笑意绽放,喃喃道,“千陇焚夜……千陇焚夜,你可知,你未杀了我妘雪舞,而我,注定是你一声的劫……我回来了,来找你……”
“主子……”一男子轻轻推开门,乃是莫邪,他不安地望向屋内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白衣,沾上了些许尘土,在雪白的长袍上分外显眼,而他,却毫不在意,望着来人道,“说。”冷寂的一字轻吐,正是千陇焚夜。他双眸紧闭,面色苍白。
“属下,还未找到。”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脆响,千陇焚夜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他还是找不到她,他竟真的找不到她了……思绪回到数月前,他望着他单骑而去,一路尾随,他想将她留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在屋内,他在檐上,她睡了,他为她守夜。而那日,她到了一家黑店,那两个店商,被他一剑毙命,他望着她走出房门,突然想,即使自己不在,她也会安然无恙吧,或许,比之前更快乐,于是,他决定放她走。
可在他离去的第二日,身畔不再有她的身影,他突然后悔了,为何要放她走?他不要她离开!但是,他却再也找不到她了。似乎,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
“秦阿何在?”千陇焚夜突然问道。莫邪回答,“属下不知,这便去寻。”“罢,不要寻秦阿了,给我找她。”“是。”一阵微风拂过,落叶轻洒,寂由心生。
“莫邪大人,找……找到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快说,在哪儿?”莫邪焦急地问道。“这……”那人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出话。“说。”“是……是主子所杀。”“什……什么?!”莫邪张了张嘴,只说这句话。而身后,千陇焚夜更是久久呆滞,他,听到了什么?他杀了她?!“是……是的。”那人吞吞吐吐,却是分外吃惊。他淡漠冷寂的主子,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是从何得知的?”莫邪又慌忙问道。他知道千陇焚夜去追了妘雪舞,但却,杀了她吗?这,似乎不可能吧。那人忙道,“本是源于邪教,而属下又顺着查了下去,确实属实……”邪教……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