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傅……傅小姐!五皇子!”千陇姬如望着榻上衣衫不整的二人,大惊。而跟来的众人多为未出阁的女眷,纷纷红着脸转过身子。“你们……你们这是……”千陇姬如脸色大变,却见二人挣扎着起身,傅紫琼早已绝望,面无血色。而这一切,却是她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来人,帮傅小姐整理衣衫,带到正堂。把五皇子也一并带过来,本宫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千陇姬如面色一凝,拂袖而去。
而身旁的婉儿,微微敛眉,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谁也不曾注意到,她顺着幽深的小巷,消失在一旁蓊郁之中……
正堂上,千陇姬如一脸肃穆,目光阴寒地望着堂下的人。正要开口,却听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正是妘雪舞无疑。
“母亲,我听说后园出了事儿,这是怎么了?”妘雪舞一袭雪白的长衫,面色如常,微微透着些疑惑。“雪舞来了,坐吧。”千陇姬如指着身旁的座椅说道。又看向堂下的二人,冷哼道,“还不是一些恬不知耻的人在本宫这胡闹!好好的一场游会,硬是被弄得乌烟瘴气!”妘雪舞顺着千陇姬如的目光看去,却是一愣,千陇玄璟怎么也掺和进来了?她不是安排府里的小厮去的吗?
“长公主赎罪!此事都是侄儿的错,与傅小姐没有关系!”还未等千陇姬如说什么,便听千陇玄璟说道。妘雪舞瞬间了然,想来这千陇玄璟是心系傅紫琼的,只是,她却不会就此便宜了她……
“长公主!这个侍婢鬼鬼祟祟地藏在后园,卑职把她抓来了。”这时,突然一个侍卫进来,将一个女子拖到众人面前,而傅紫琼见到来人,更是吃惊。“婉儿!怎么……怎么会是你?!”“小姐!奴婢办事不利,没有完成小姐的吩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不明。而这时,妘雪舞突然说道,“你叫婉儿是吗?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众人听罢,纷纷看向跪着的婉儿,只见她紧紧地握着一个手帕,隐隐透出些红色。
“没有!什么也没有!奴婢……奴婢……”她吞吞吐吐,却更是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你是傅姐姐身边的丫头,难不成是偷了傅姐姐什么东西?”幕歆婷突然说道,然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帕子,却见一堆红色的药粉洒出。“啊——”婉儿见状,大叫起来,眼中满是惊慌,而傅紫琼看到那药粉洒出,已是面无血色。
“吴大夫为本公主瞧病,也顺带着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妘雪舞对着身侧的人说道,她说自己身子不适,特意将帝都内颇有威望的吴大夫找来,便是为了此刻。“是。”那老者慢慢走到那堆药粉前,小心地嗅了嗅,皱眉道,“回长公主,这些……是催情的药粉,且付小姐身上……也有这个味道。”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鄙夷地看向傅紫琼,慕歆婷嗤笑道,“想不到,我们青龙第一名媛,竟也学起了柳巷女子的做派!”
“不!不是的,只是奴婢看小姐心仪五皇子,便自作主张做了这等事,与我家小姐没有关系!”妘雪舞深深地一笑,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一个婢子怎会大胆到算计自家主子和堂堂五皇子?想来也只会是傅紫琼的意思。而这时,却听慕歆婷冷笑道,“哼,你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婢?哪来的胆子做出这种事?小丫头,你倒是个忠心的,只是也不可罔顾我青龙礼法!”傅紫琼秀眉紧皱,望向她一向交好的官家女子,只见她们一个个低着头,不置一词。
“够了!傅紫琼,你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竟还让无辜的婢女替你担着!简直可恶!”千陇姬如愤愤地看向傅紫琼,随即向一旁的官家问道,“在青龙,女子闺中破璧,该当如何啊?”那老者微顿,随即说道,“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若有违妇德,忤逆人伦,当褫其名分,逐至甘霖寺。”那一字一句落入傅紫琼耳中,字字珠心……
“姑母!不可!”千陇玄璟急忙说道,却只见千陇姬如淡淡地看来他一眼,随即看向妘雪舞。而妘雪舞淡然地拿起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唉……看在你叫本宫一声姑母的份上,本宫便将傅紫琼赐予你做个侧妃罢了,而至于族里老人那儿,本宫尽力帮你压下来。”千陇玄璟还想说什么,却见千陇姬如轻轻摆手,说道,“罢了,本宫今日也累了,诸位都回去吧。”千陇姬如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是,侄儿告退。”“臣女告退。”众人见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也纷纷离去。
“雪舞,这儿就交给你了。”千陇姬如略含深意地对妘雪舞说道,随即转身入了内堂。偌大的正堂之内,只剩下了傅紫琼,妘雪舞和婉儿三人。
“是你……是你对不对?”虽是疑问,却是充满了肯定。只见妘雪舞轻笑一声,却是看向一旁的婉儿,笑道,“做得很好。”傅紫琼一怔,转瞬便明白了,不由得大怒,“婉儿!竟然连你也背叛我!”只见地上的婉儿突然盈盈起身,缓缓揭下面上易容膏,笑道,“傅小姐是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婉儿哦!”
傅紫琼愣愣地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只听妘雪舞淡淡开口,“你不认得她,这不怪你,她叫月影,你可是记住了?”傅紫琼回神,恨恨地瞪着妘雪舞,突然扬手便要打向妘雪舞,却被一阵掌风打伤在地。
傅紫琼看向门外缓缓走进的人,心,越发冰冷……而妘雪舞看到那一袭白衣而入,也微微蹙起了眉。千陇焚夜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径直走到妘雪舞身侧,道“舞儿,我来迟了……”“你不是来迟了,你压根儿就不该来!”妘雪舞愤愤地甩开他的手。忽而想起还在地上的傅紫琼,心情突然就好了。
“对了,还未恭贺傅小姐得了一门好婚事儿,心系五皇子,今日终算得愿了。”“呵……得愿是你吧……妘雪舞,以后的路还长,当心我的今日,变成你的明日!”傅紫琼强忍住痛意,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拂袖而去。妘雪舞苦笑,傅紫琼说错了,今日最得愿还不是她……怕是眼前这位吧……望着一袭白衣的千陇焚夜,妘雪舞轻叹。
“额……主子,我累了,回去歇歇啊!”月影被千陇焚夜凌迟般的目光震住,连忙转身出了正堂。“其实,你不必不高兴……你看,你利用我引傅紫琼前来,又给她设计,你不得给点补偿啊……”妘雪舞不语,淡淡地望着远处的凤尾花。千陇焚夜见她不理,找话题似的问道,“话说,你为何不用傅紫琼自己准备的药?而又换成你自己配的?”这一点,也是他想不明白的。“我想知道,凤尾花是否真的有蛊惑人心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