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呵呵,我们这个皇上啊,生有七窍玲珑心,又生在皇家那种阴险诡谲之地,自有他的阴狠决绝”。爹爹突然冷笑,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皱了下眉头问:“您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爹摇了摇头说:“爹看多了皇子般的纷争,想的比较多罢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爹只希望他是真的真心待你,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准备进宫吧”。

“那爹您不要再想了,身体要紧”,我说。

爹爹点点头说:“去吧”。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爹爹,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个人坐在那里,孤独又悲伤。

我忍不住鼻头又是一阵酸涩,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抚爹爹,实在受不了这种场景。

从爹爹书房回我自己院里要经过后院花园的一片湖水。

已经深冬湖上并没有结冰,必是着人精心打理之果。

我徐步走到湖中心的矮桥上,脑子里一直是爹爹那个悲伤的身影,忍不住伏在栏杆上又哭一场。

我怨我自己,只想着自己的心意,却不曾为爹爹考虑。

女儿不孝,女儿不孝……

我满心想着,突觉背上一沉,整个人栽进了湖里。

瞬间冰凉刺骨,呼吸困难,我不识水性,在湖里边呛水边扑通,渐渐没了力气,意识也开始模糊,直到完全没了意识。

冷,浑身冰冷,刺骨的冷。

我好像死掉了,我看见了我娘,我哭着去抱她,这一次我竟抱住了。

我知道,自己是死了,与我娘到了同样的空间,不然我怎么能抱住她呢。

“娘,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可以陪着爹爹,他好孤单,现在连我也走了,哥哥常年在外,爹爹该怎么办啊,娘啊,我好想你,可我不敢说,我怕爹爹和哥哥更伤心,娘,那日在河边你看到李铭沉了吗?”我因为在哭,呼吸不畅,说话也断断续续。

可娘只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娘,你抱着我啊,难道你不想我吗?你还没来得及看看我就走了”。

娘便紧紧的抱着我,这就是母亲的怀抱吗,格外温暖舒适。

小时候经常听初月讲她娘的事情,我羡慕极了。

小时候看叶秋禾经常抱着若菊,若菊在她怀里咯咯的笑,我也羡慕极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可以说出来,我是盛京第一贵女,生来便是太子妃,不应该羡慕任何人。

“娘,我这样突然死掉,爹爹哥哥嫂子一定伤心坏了,爹爹肯定又要老一些,头发会再白一些,女儿不孝啊”,我哀哀戚戚的哭着说。

“还有李铭沉,我刚答应嫁给他,我便死了,他会不会怪我,怪我食言,我很爱他的,就像爱您,爱爹爹一样,我不想让他伤心,娘,你都是怎么给我们托梦的,你教教我,我想托梦给他,我想告诉他,不是我说话不作数,我也不想死的”,我说着哭的声音更大了。

一时说不出话,娘把我抱的更紧了,我抱着她只作哭。

娘始终不说话,我说:“娘,您是不是觉得我太啰嗦了,不想理我,没有贵女该有的样子?”

娘还是不说话,我急了痛哭说:“我生前被要求要有贵女的样子,要雍容华贵,大气,哭笑都要得体,如今我都死了,娘还要这样要求我吗?”

“您说话啊,如果您也向爹一般要求我,我会听话的,您理我啊”,我越说越急,被呛的连连咳嗽。

“青榆,青榆,以后没有人再这样要求你,你听到了吗青榆”,娘终于说话了,只是声音好远,越来越远。

“青榆,青榆……”娘的声音渐渐听不见,我惊慌异常,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

“青榆”,怎么会有李铭沉的声音。

我急的不得了,大喊大叫:“五皇子,李铭沉,李铭沉……”

渐渐他的脸浮现在我眼前,满眼血丝,脸颊凹陷,脸色铁青,着实骇人。

“李铭沉,你也死了吗?你怎么死的?”听我这么说,他也跟我娘一样,不说话,只知道笑。

“傻丫头,可不敢乱说,皇上是万岁”,嫂子的声音传过来。

渐渐我开始听得见声音,看得清周身环境。

嫂子红着眼睛站在一旁,正在偷偷抹着眼泪。

初月和一众人等乌泱泱在床前跪了一地。

而离我最近的正是李铭沉,他坐在床头边的矮凳上,此刻正伏着身子紧紧抱着我,脸就在我的视线上方,最多两指之距。

“青榆,我没死,你也没死,我不会让你死”,李铭沉声音沙哑哽咽。

“我去告诉王爷和将军”初月哽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快去”,嫂子说了一声。

我觉得我还是有些头脑混乱,不明就里。

“皇上,微臣要给皇贵妃娘娘诊下脉”一个穿着类似朝服的老者说。

走近了看着像是宫中太医,李铭沉放开了我的身子,我瞬间又感觉冰冷异常。

太医先是给我把了脉,又掰开我的眼睛看看,让我吐下舌头看看。

李铭沉急切的问:“怎样?”

太医微笑跪在地上说:“回皇上,娘娘没有大碍了,只需好好调理,按时喝药,不要再着风,不日便可痊愈。”

娘娘?是说我吗?

也是了,我已经接过了封我为帝皇贵妃的旨意。

太医又说:“请娘娘先饮些温水,方可喝药,娘娘先把已经熬好的服下,微臣再去开一个方子,待煎好了娘娘再服一副”。

太医话音刚落,便有人端来温水,李铭沉接过杯子,说:“都下去吧”。

“奴才告退,微臣告退”随着声音众人散去。

嫂子欲从皇上手上接杯子说:“皇上,妾身来,您歇息一会吧”。

皇上躲开了她的手说:“郡主也下去吧”。

嫂子不舍得看了我一眼道:“是”,便退着身子出去了。

因着嫂子在闺中被封为郡主,身份极高,哥哥还没有世袭到王爷之爵,她也不能被称为王妃,称一句夫人又辱没了她的身份,便还一直被称作郡主。

就如公主一般,出了嫁还被称作公主,夫家只能冠以公主之名称作驸马。

因着闻家贵重过于嘉勇候府,哥哥自也不用冠以郡主姓。

我渐渐开始意识清明,我这是被人从湖里捞起来了。

想到那冰凉的湖水,我便又打个冷颤。

李铭沉扶着我起来,靠在他的身上,我觉得这样很不妥,可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如若不是他搀扶,我怕连坐都坐不稳。

他把杯子递在我嘴边,我咕咚几口便已喝干。“哈哈”他轻快的笑出声,随手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说:“不能再喝了,等下还要喝药”。

我乖巧的点头,我觉得我们俩过于亲密,但又很欢喜这种亲密,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不是还觉得冷?”他柔声问。

我点了点头,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抱着我紧了又紧。

“我不能呼吸了”我说。

我这一说话才知道自己嗓子哑的如同鸭叫,难听的不行。

他胳膊稍微松了一点,我勉强能呼吸。

“青榆,你已经高烧不退十天了,人也一直昏迷,连太医院提点都说你怕是不成了,可我不相信,我不信你会失言于我”,他的声音在我头顶缓缓袭来。

我高烧十天,竟然还能不憨不傻的醒过来,这是何等奇迹啊。

十天我怎么吃饭啊,关键我怎么洗漱啊。

我用力嗅了几下,除了一些药味,便是他身上的龙涎香气味,倒并没有臭。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他又问。

我嫌自己声音难听不敢张口,只摇了摇头。

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想到睡觉我还有点害怕,这些天睡得觉别提多难受了,我现在只想出去大跑一圈。

奈何有心无力。

“青榆,这些天我实在太怕了,我日日都不敢离开,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他如释重负般轻柔的说。

“如果你真的不成了,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这时爹爹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疾步走到床边,端着药碗跪了下来,他本是跪皇上我觉得也无妨,可爹爹却说:“参见皇上,皇贵妃娘娘,请娘娘先把药喝了”。

犹如那天有人推我下湖般震惊,又如被凌迟般难受。

我知道这是规矩,我从小便懂,可当我爹真的跪我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挣扎着起身,甚至想要下床去搀扶爹爹,再重重的叩几个响头给他。

李铭沉搀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爹女儿不孝,您快起来啊,您这样女儿怎么受得了”,我也不顾声音难听,大声说道。

“自然先论君臣,再论父女”,爹看着我,满眼心疼。

我急的连连咳嗽干呕。

“王爷起来吧,以后在人后在朕跟前无需与青榆论君臣,只论父女”,李铭沉说。

“是”爹爹起身站在一旁,李铭沉接过药碗。

他体贴的一勺勺吹凉喂到我嘴边,这药又腥又苦,我喝一口呕一口才算喝完。

李铭沉也不嫌弃,直接拉过自己的袖摆擦我吐出来的药汁。

“皇上,皇上不可啊,您这是折煞小女啊,使不得”,爹爹语重心长近乎哀求的说。

“王爷安心,无妨”,李铭沉温和的说。

爹爹看我艰难的喝完药,又说:“如今小女已经无碍,还请皇上回宫处理政务,您对小女爱重,微臣甚是感激,还请皇上不要误了政务。”

“你想让我走吗?”,他低头看我,满眼宠溺。

“我……”

我其实是不想的,但又实在羞的张不开口。

“皇上,您难道想让她还未入宫便担一个祸国的罪名吗”?父亲跪在地上大声哀求。

“你回宫吧,国事重要”我尽量压着声音,显得声音没那么难听。

我好做作啊,我暗暗鄙夷自己。

“好”李铭沉说着扶着我躺回床上,帮我拉好被子又去搀扶爹爹。

“王爷请起,是朕关心则乱疏忽了,还请王爷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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