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1)

“姐姐救我”她只没头没脑的抓着我的裙摆喊这一句。

我看她身后连个丫头也没有,竟连绿月也没带。

碎文去搀她说:“昭仪娘娘,您先起来”。

一向柔弱的若菊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把碎文推了个趔趄,还是喊着:“姐姐救我”。

一声比一声凄厉,我知依若菊的脾性,这定是出了大事了。

我打发了碎文出去后朝她说:“有天大的事,你起来慢慢说,你只吵着我救你,你若是得了疯病那我如何救你”。

若菊还是不起,只连连抽泣,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说:“姐姐救我,只有姐姐能救我了”。

我越发着急道:“你倒是说啊,你若再不说,我便叫人将你撵出去”。

“不要,姐姐,你不能撵我,皇上会杀了我啊,姐姐”她松了我的裙角,却又紧紧抱着我的小腿。

“皇上为何会杀你,你倒是说啊”我看她这样子,既气又急。

若菊只抱着我的双腿痛哭,我不再问她。

待她止了哭声,抽抽噎噎说:“我,我给张素雪送了一碗堕胎药”。

“什么?你为何这么做?”我又惊又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堕胎药药性猛的很,即便她有命能活,也是终身不能生育了”若菊答非所问,只颤抖着声音抽抽噎噎说。

我只觉惊心,重重把她踢向一旁,她如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上,又扑过来跪下。

我咬着牙说:“你谋害皇嗣,是要诛九族的,你疯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孩子生不下来,她却能再遇喜,凭什么”若菊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遇喜的人多了,你都要去谋害吗?你不要求我救你,你胆敢谋害皇嗣,谁能救你”我将她踢向一边,怒吼道。

我也只觉惊心害怕,实在不懂,她怎会疯魔至此。

这时仁义突然进来报:“娘娘,张贤妃求见”。

我低头在若菊耳边说:“张贤妃这是找你来了”?

“姐姐救我,姐姐”,若菊抖的更是厉害。

我看了眼案几下的缺口,说:“滚进去,别出声”。

她倒是利索,迅速钻了进去,她身量小,从外侧看不出任何痕迹。

张贤妃带着一众宫人,如土匪般冲了进来,向我随意请了安,满脸得意的说:“皇贵妃,臣妾俸皇后娘娘懿旨,过来抓谋害皇嗣的闻昭仪”。

我停下手中的画笔,在案几前坐了下来,刚好将若菊挡了个严实。

“谋害皇嗣的,闻昭仪?此话怎讲”我亦是傲慢。

“闻昭仪胆大妄为,竟敢青天白日的端了堕胎药给张婕妤,张婕妤服下便腹痛,落红,胎儿已然不保,现在性命堪忧”张贤妃看着我似笑非笑,又好似满脸正直。

“是吗?那你过来是要连我一同问罪了?”我端着皇贵妃的架子一一扫视众人。

张贤妃挑了下眉毛,朗声说:“臣妾不敢,只是有许多宫人都看到闻昭仪朝您这星月宫来了,请皇贵妃把人交出来”。

“欧?是吗,我并未见到”,我懒懒的说。

“皇贵妃,您如此包庇,不要怪臣妾不敬了,臣妾可要搜您的宫殿了”,张贤妃骄傲的与我对视。

我突然想起一句俗语,拿个鸡毛当令箭。

“你敢”我说。

“臣妾俸了懿旨,请您恕罪,给我搜”张贤妃毫不示弱,朝着众人喊。

“我看谁敢,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星月宫,直通皇上的勤政殿,这里你们也敢造次,不怕皇上砍了你们吗”我大声呵斥。

一时竟没人敢动弹。

张贤妃恼怒吼道:“楞着干什么,搜”。

我怒瞪着众人,无一人敢动。

张贤妃被驳了面子,恼羞成怒,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我轻蔑一笑说:“若要搜星月宫自会有勤政殿的人来,就如那日我去你宫里那般”。

“你,你……”张贤妃怒指着我,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丢下一句这世上最没骨气的话:“你等着”,便羞愤离去。

待她彻底出了宫门,我朝案几下用力踢了一脚,说:“出来吧”。

若菊大口喘了几口粗气,人也不似刚才那般疯魔。

从案几下钻出来复又跪在我脚边说:“姐姐会救我的对吗?”

“你谋害皇嗣,还弄的人尽皆知,我如何救你?”我闷声吼她。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只因妒忌吗?”我实在不解。

“姐姐,是她害了我的孩子,是她,将我吃的菜油换成了鱼油,还告诉我多吃山楂孩子聪慧”若菊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我更是不解道:“怎会是她,你既知道是她,你为何不肯救初月?”。

“姐姐,你别怪我,我也是初月死了以后才知道”若菊说。

我将手绢丢在她脸上说:“将你的眼泪鼻涕擦干净,止了哭再来说与我,若还是这等疯言疯语,你便自求多福吧”。

若菊生怕我不管她,对我说的话言听计从,慌忙擦了眼泪鼻涕,止了哭声,努力平复着呼吸。

我看她像个正常人了,才冷言道:“说”。

若菊用力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的说:“姐姐,您别怨我,我刚开始是怀疑过您,可是细想,您根本不屑做这些恶事。当所有人都指向星月宫的时候,妹妹更加笃定不是您,可是您让妹妹救初月,妹妹哪有那个本事啊,妹妹只想着真凶必定是想让初月认罪然后一死的。我便想要博一搏,看真凶会不会有行动。姐姐,初月虽受了刑,可那都是只伤人皮肉的,不可能要了性命,太后更不希望初月死在尚刑局,那不是全了您说的屈打成招?太后何必呢?”

我越听越觉得心颤,我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里早已瑟瑟发抖。

“姐姐,初月本来是受了皮肉伤,可张婕妤的丫头微宁去了,她去了之后初月便死了”。

这句话,如鬼如魅,阴森可怖。

我突然头一昏,身子栽了一下,我提神抚着案几,示意她继续说。

“我让二哥哥找了仵作验了初月宫外的尸身,百会穴有一根钢针”。

我瞬间呼吸漏掉了几拍,惊恐的看着若菊。

“姐姐,若不是她害了我的孩子,她害初月做什么?杀初月可比谋害皇嗣罪名小多了”,初月眼睛直愣愣的瞪着我。

“你怎知是张婕妤宫里的微宁?”我用自己残存的一点理智问。

“我日日让绿月守在尚刑局”。

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在一点点的吞噬着我的理智。

我捏起若菊的下巴,逼她正视着我,若菊坦然与我对视。

我手上用力,她吃痛婴宁了一声,我瞪着她说:“若菊,此事你若敢有半分骗我,我定要你偿了初月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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