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能醒？”
苏瑾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慕羽谦安静躺在床上，收敛了盛气凌人和玩世不恭的表情，看起来竟让人觉得分外踏实。
他像个表演走钢丝的人，游走在危险的边缘，步步皆可能坠入深渊，自己却浑不在意，轻易又牢固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让旁观者为他提心吊胆，心神震荡。
重逢后的每一次见面，慕羽谦都给苏瑾带来不小的压力，只有这一刻，时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他们还都心无芥蒂。
叶西猫在沙发里打游戏，头都没抬：“你想走随时可以。”
天知道慕羽谦愿意什么时候醒过来。
苏瑾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慕羽谦受伤的胳膊。
那里打着夹板，缠满了绷带——按慕羽谦的要求，尽量往看起来十分严重的造型上靠拢。
可她最后只是把被子替人压紧了些。
“那我先走了。”苏瑾站起身。
叶西：“恩。”
在苏瑾走到门口的时候，叶西又说：“你明天几点来？”
苏瑾：“？”
叶西：“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顾了。”
苏瑾：“？？”
“开门密码四个2，”叶西终于抽空从他的游戏机里抬起头，一脸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我有事要出差，今晚就走，你记得早点过来。”
“不、不是，”苏瑾风中凌乱，“等等，什么意思？”
叶西长着一张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却少年老成地没什么表情，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他脾气怎么样？”
苏瑾下意识回头看了慕羽谦一眼，见他确实睡得很沉，放心大胆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怎么样”。
“如你所见，”叶西指着诺大的、空荡荡的房子，“他昨天刚大发雷霆开掉了所有的佣人，现在也来不及请合心意的了。”
苏瑾正打算说点什么，叶西打断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对你也算救命之恩了，请你帮这点小忙，你不会不愿意吧？”
想到慕羽谦义无反顾伸出的那只手，苏瑾一个“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叶西并没给她太长的时间考虑，“王嫂每天会来收拾房子和做饭，私人医生隔天下午五点来一次，这张卡给你。”
“密码六个2，”叶西把金卡放在桌上，“随便刷。”
这人对二是有多执着。
苏瑾忍不住提醒：“他很讨厌我。”
“你也不喜欢他。”叶西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又不是让你们结婚，这重要吗？”
苏瑾：“……”
好吧，确实不重要。
比起让她欠慕羽谦一个天大的恩情无法偿还，照顾一下因她受伤的病人实在无可厚非。
至于这一切是不是本身就因慕羽谦而起，苏瑾也不想深究了。
不管目的是什么，他是真的救了她。
“好。”苏瑾深吸一口气，“没课的时候我会来。”
等她离开，慕羽谦睁开眼，一脸不满，“你真的话很多。”
叶西耸耸肩，“全都按你教的说的。”
“结婚那句非常多余。”慕羽谦活动了一下肩膀。
“不然呢？”叶西问，“我要夸她一句聪明勇敢吗？”
你可真厉害，看出他讨厌你，居然还不赶紧逃得远远的。
慕羽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