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呼！
赫尔利这才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在莉莉丝怀中。
“少校，你没事吧？”莉莉丝不知她到底怎么了，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当下不由心急如焚。
“吱呀！”
门被从屋内拉开，莉莉丝依旧没有穿鞋，披散着鬓发跨出门槛，眼眶因愤怒微微泛红：“你们这些狗奴才干什么吃的，赶一只猫赶了半个时辰，没吃饭吗？”
“小姐！”见她衣裳不整地行了出来，彩蝶被吓得不轻，连忙迎了上去用身子将她挡住，同时不忘呵斥道：“还不快转过去，当心将军挖了你们的狗眼！”
院内的小厮侍卫连忙别过脸去。
“我说你们干什么吃的，少校叫那野猫吓到了，还不快去请大夫来！”莉莉丝厉声道。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更没听到彩蝶说了什么，现在的她只能感受到少校在她怀中颤抖，身子一阵阵痉挛抽搐着。
“小姐，大夫能医人，如何能医猫啊！”彩蝶为难道。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今儿个本小姐把话撂这，要是少校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莉莉丝眼睛一瞪，彩蝶叫她的目光吓到，踉跄着朝后退去，脚下踩到小石子一崴，“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上。
声落，莉莉丝并没有看她，而是阴沉着一张脸，视线缓缓扫过院内众人。
接收到她的视线，丫鬟婆子皆是一惊，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她。
这，这还是他们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吗，那眼神，就跟修罗似的，身上散发的冷气比将军还要可怕。
“本小姐说的话没人听到吗？”莉莉丝咬牙，一字一句沉声道。
“奴……老奴听到了，老奴这就去。”一个年长的粗使婆子小心翼翼道。
“快去！”莉莉丝拔高音量，婆子跌跌撞撞地跑出芳华苑。
司马炎下了早朝回到将军府，半只脚堪堪踏入书房，就见一小厮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啊将军！”小厮一面跑一面扯着嗓子道。
“何故如此慌张？”司马炎收回跨过门槛的左脚，正色看向那蓝衣小厮。
“将军，芳华苑的李婆婆来了，她说……说小姐疯病又发作……”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阵风刮过，原本站在书房门口的男子消失无踪。
司马炎匆匆赶到芳华苑，就见他的好妹妹端坐在院内的石桌前，一手捻着块糕点，认真地投喂着坐在桌上的大黄猫。
“宛如。”司马炎低声唤道。
“哥！”看到来人，莉莉丝先是一喜，继而整张脸垮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她情绪表现得这般明显，司马炎又岂能看不出来她在生气，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去，放柔声音道：“谁惹你生气了？”
“方才院中来了只野猫，吓到少校了。”莉莉丝说到这，嘴一扁，眼睑垂了下来，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别哭啊，乖！”司马炎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你同大哥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院中来了只野猫，叫得可凶了，吓得少校上蹿下跳的，我让他们把野猫赶走，那么一群人，愣是赶了快半个时辰才将野猫赶了出去，那尖厉的猫叫声听得我心慌得紧，少校更是被吓得跌了下去。”莉莉丝说到这，眼眶更红了：“大哥，他们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司马炎神色一凛，心中怜惜越甚：“谁说的胡话？”
“我就是一乡野长大的粗鄙丫头，不懂这高门贵府的规矩，又……又毁了清誉，他们一定都瞧不上我……”
“谁敢瞧不上你！”不等莉莉丝把话说完，司马炎便沉下脸来。
他身上寒气大得骇人，莉莉丝却是不惧，一面抹泪一面道：“他们若不是瞧不起我，又怎会不听我吩咐。”
“少校跌伤了，在我怀中一个劲地痉挛，我喊得嗓子都疼了，只有一个婆子跑去找大夫，哪曾想，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大夫没招来，反倒将大哥给招来了。”
她声音不大，但芳华苑中的丫鬟小厮皆听得一清二楚，当下面色一白，额头上不断朝外冒汗。
“怎么回事？”司马炎一拍桌子，厉声道：“谁来跟本将军解释一下。”
声落，芳华苑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彩蝶！”司马炎将目光投向莉莉丝的贴身大丫鬟。
“大将军！”彩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奴婢不敢对小姐不敬，小姐一让撵猫，奴婢便遣人撵了，哪知那野猫厉害得紧，众人齐心协力，就是无法将它赶出院子。”
“一只野猫你们十来个人赶都赶不出去，那要是进来一个人呢？”司马炎抬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桌角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将军恕罪！”芳华苑中的丫鬟小厮齐刷刷跪了一地。
“本将军倒是忘了，若是进了人，你们一个两个都顶不上用！”
当初宛如被掳走时，身边便有一个丫鬟三个侍卫跟着，结果倒好，四个人都守不住一个毛贼，害宛如被人掳了去，清誉受损。
思及此，司马炎心中怒火愈盛。
他看向离他最近的彩蝶，冷声道：“我将军府养不起你们这帮闲人，来人啊！”
“将军！”沈复行上前来，视线扫过地上跪着的丫鬟小厮，眉头微微拧起。
这事明摆着就是欺主，让他们去找大夫，竟跑去主院通报，说大小姐疯病犯了，若不是大小姐今日抖露心声，岂不是要叫这一个两个恶奴给欺负惨了。
“这几日守在芳华苑的，无论男女，一律打发卖了。”
声落，告饶声此起彼伏：“将军息怒，奴婢（奴才）再也不敢了！”
“将军息怒！”彩蝶跪行至司马炎面前，抬手抓住他的衣摆，仰着脑袋，梨花带雨地望着那冷酷的男子：“将军息怒，奴婢绝不敢欺主，之所以没有请大夫而是通知将军，是因为小姐……小姐她……”
“小姐她怎么了？”司马炎面色一沉，语气越发森冷。
“李婆婆不知少校摔得那般严重，见小姐她神情太过凶煞，又实在担心小姐身子，便自作主张前去找了将军。”彩蝶颤声道。
“这么说来，你们这是忠心护住咯？”司马炎冷笑一声，左脚一动，将抓着他衣摆的女子踢开。
“就算你们这一次是为了小姐，那撵猫呢？十几个人撵一只猫撵不出去，最后叫小姐受了惊，你们觉得，本将军还有留着你们的必要吗？”
他话音方落，沈复便将侍卫招来：“带下去。”
“是！”
“将军息怒……小姐……”彩蝶跪行至莉莉丝面前，连连叩首：“小姐息怒，小姐饶命，看在奴婢服侍小姐这般久的份上，还请小姐放过奴婢。”
服侍？
莉莉丝挑眉，兀地想起，她这个宿主似乎还真叫恶奴欺负过。
“宛如？”司马炎看向身侧女子，就见她害怕地将身子朝后缩去，当下眸光一沉，厉声道：“将彩蝶发卖到下等窑子去。”
“将军！”
凄厉的惨叫声想起，离得远了，尤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