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抄手游廊,一汪清水入了眼,几朵莲花婷婷而立,或含苞待放,或娇羞吐蕊,姿态好不动人。
清风徐来,暗香涌动,赫尔利抬眼看了下月亮,随手将手中木槿花丢湖中。
“扑通”一声响,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时间到!”冰冷的女声响起,宋轶丞足尖一点,避过女子击来的拳头。
“你也太着急了点。”宋轶丞轻笑道,却不敢掉以轻心。
方才女子虽然没击中他,霸道的拳风却表明了一切。
“我向来守时。”赫尔利言罢,再度攻了上去。
好容易逮到名正言顺的打人机会,她又岂会放过。
游廊之上,赫尔利步步紧逼,宋轶丞步步后退,兀地,他反手四两拨千斤化解了女子的攻击,足尖一点翻至女子身后,抬掌朝她打去。
赫尔利反应极快,矮身躲过一击,腿顺势向后扫去。
过长的裙摆成了阻碍,她随手撕去,露出银灰色的皮甲和修长的双腿。
女子的鞋面堪堪划过衣角,留下浅灰色的印记,宋轶丞挑眉,玩味地看着面前衣着不伦不类的女子。
毫无疑问,她动了真格,招招狠辣,不留余地。
在他拿眼打量之际,赫尔利再度出手,抬脚朝男子击去。
没有了裙摆碍事,她腿脚速度极快,次次皆能触及男子的衣裳。
差一点,就差一点。
眼看就要击中男子胸口,那男子兀地腾空而起,摆脱地心引力。
一掌撑在游廊之上,宋轶丞翻身,足尖自水面上一点,落入花园正中央。
二人直线距离拉至三丈远,赫尔利想要过去又跨不过湖面,只得快速跑向通往花园的小道。
“原来你不会轻功。”男子温和的声音染上些许笑意:“蛮力?恩?”
闻言,赫尔利懒得搭理他,腿脚在地面上一扫,几块碎石朝男子击去。
趁着他格挡的空挡,她猛然将距离拉近,一手揪住男子的衣摆,一脚扫向男子的腰部。
“滴滴!”
“滴滴!”
“由于未知原因,基础功能自动关闭,重启中。”
赫尔利一愣,脚下速度慢了几分,脚踝兀地被抓住。
她下意识一挣,脚依旧被男子稳稳拽在手中。
“恩?”宋轶丞玩味地挑眉,手上猛然用力。
赫尔利身子顺势前倾,一把揪住他的衣裳,另一脚抬起,击向男子裆部。
“你……”宋轶丞不得不松开拽着女子的手,偏身躲过一击。
身子悬空,赫尔利整个人重重朝下摔去,她就地一滚化去力道,不等爬起,脖颈兀地被卡住。
宋轶丞单膝跪地,一手卡住女子脖颈,一手擒住女子双手。
他稍稍矮下身,青丝落在女子面上,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赫尔利胸腔剧烈起伏着,逆着光,她瞧不清男子面上神情,只能张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视着那漆黑的面孔。
“你的蛮力会消失?”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落入耳中叫她没来由地烦躁:“难怪你愿意来我宁王府。”
“……”赫尔利张了张口,不等她说些什么,一道黑影晃过,一件衣裳盖在她身上。
宋轶丞抬手将人扶起,温和道:“你这身衣裳还是尽量别露出来的好,叫人瞧见了不好。”
垂于身侧的手动了动,赫尔利没有应声,此刻男子挂在面上的笑容似乎不再刺眼。
“这次算不得公平,等你恢复了我们再行切磋。”
闻言,赫尔利抬起头来,视线从男子面上扫过,眉心微微隆起:“输了就是输了,我没什么好说。”
“呵,要没有意外,方才躺在地上的应当是我。”对于自己技不如人一事,宋轶丞承认得很是坦然。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套上男子的衣裳,看到拖在地上的衣摆,赫尔利犹豫了片刻,没有将多余的部分撕掉,而是不情不愿地拎起衣摆。
“但也没那么多意外。”宋轶丞抬手,为女子将衣裳拢上,温和道:“这意外可有什么契机?”
“你想干什么?”赫尔利拧眉,语气冷得可以掉冰渣。
“你不想说便罢了,我换个说辞。”宋轶丞言罢,身子微微前倾,附在女子耳畔低声道:“太子他,可知你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闻言,赫尔利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太子和你是同类,不是吗?”宋轶丞轻笑道。
温润的声音似一江春水流入耳中,赫尔利微微抬眼,入目是男子无暇的侧脸:“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的态度上便知道了,依你的性子,若非极度讨厌一个人,不会揪着一件事不放,除非,你想整他。”说到这,他缓缓直起身来,神情儒雅平和:“且,自叫你动手打了后,太子便变得不一样了。”
“我是讨厌他。”赫尔利冷声道。
“像今日这样的意外,一天会发生几次?”宋轶丞再度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地球人很危险,她在他面前,守住越多的秘密越好。
“如果发生意外的频率高,你会很危险,毕竟,比起将军府,宁王府并没有安全多少。”宋轶丞平静地看着眼前人,眸中盈着丝丝笑意:“其实你不必防着我,我知晓你不会对我动手,我若想知晓频率,寻得空闲便对你动手试试,自然能得到结果。”
“……”闻言,赫尔利没有应声,隐于袖中的手微微蜷起,而后紧握。
兀地,她的手未一只大掌包住,强硬地将她的手掰开。
心尖一颤,赫尔利下意识地缩手,没能将手收回。
“没有规律!”她冷声道,耳根微微发热。
“要不这样,我教你武功?”牵住女子的手缓步朝主院方向行去,宋轶丞出声提议道。
“条件!”赫尔利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条件?”宋轶丞步伐一动,兀地转过身来。
在女子疑惑的目光中,他缓缓倾身,唇越凑越近。
赫尔利眼睑颤了颤,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呼吸更是没有一丝变化。
薄唇在距离女子寸许处停下,宋轶丞低低笑道:“你当真跟寻常女子不一样,你就不会害羞吗?”
“因为你不足以吸引我。”赫尔利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态度是难得的坦诚。
“你这话可真伤人。”宋轶丞摇摇头,面上却没有一丝受伤当有的模样。
“要不这样,你就陪我一道用膳吧,一日三餐不能落下。”
“陪你用膳?”赫尔利微微拧起眉头,冰冷的表情有一丝龟裂:“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府里还住着个叫天衣公子的,他不能陪你?”
“他生得没你好看。”宋轶丞一脸认真道。
这话要是从别的男子口中说出,定叫人觉得孟浪轻浮,可话是从宋轶丞嘴里出来的,赫尔利便当做是不好玩的玩笑,象征性地扯了两下唇角,算是给他捧个场。
“如何?”宋轶丞复问道。
“可以。”反正她就是不愿意,他也会想方设法逼着她与他同桌而食,她倒不如直接应下,还能有些甜头可尝。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轶丞笑,抬手宠溺地刮了下女子直挺的鼻梁。
赫尔利面色一沉,对男子的印象分一下跌到了负值。
她在书中看到一句古话,叫狗改不了吃屎,用在宋轶丞身上似乎分外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