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于逸凡和观上月3公里的一幢高楼上,白崇瑞和荆姓老者站立其上,观望着两人的对决。虽说距离较远,可以这二位的目力,还是能看清战场上的情景的,且不会错过一招一式。
荆姓老者名为荆天仁,是“旧世代”中一个散人,而以“旧世代”那种险峻的环境,一个没有社团、组织做靠山的散人是很难生存的,不过荆天仁还是在其中混得风生水起,不得不说此人十分了得。
“旧世代”里的人勾心斗角比新校区这边更加严重,因为那边没有校方势力的保护和约束,自然所有人都没了顾忌,别说路过的时候看你受伤趁机补刀了,就是平时推杯换盏的好友,一旦为了利益就翻脸不认人也是常有的。
正是基于这种风气,在“旧世代”中的人学会的第一堂课就是时刻小心身边的人,一定不能对任何人放松警惕。学会的第二堂课,就是要么按兵不动,要么就斩草除根。
长此以往,“旧世代”竟然形成了一种颇为稳固的平衡,没有人愿意豁出性命地打击别人、痛下杀手,一旦这么做了,自己马上就会被周围的其他人给捡了便宜。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大家都尽量做好防范,等有现成的机会的时候,再顺便解决下别人就可以了。
这一点从白崇瑞和荆天仁的站位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俩从战场来到这边后,并没有如荆天仁所说的那样拼个你死我活,毕竟在“旧世代”那边,二人交手的次数自己都要数不过来了,何苦到了新校区还要争斗。
这二人此次前来新校区都是有目的的,于是站好了位置就仔细观察起于逸凡和观上月的对决,只是两人相距有十几米远,且一半的注意力都在留心不远的那个人,防止对方突然发难,同时也等待时机出手结果对方。再不想做无谓的争斗,可要是有一个十分顺手的机会,这两人都不介意在这里除掉对方,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二人有死仇,仅仅是为了回去后可以少一个敌人罢了。
“你选的那人不行啊,现在能力都被封印了,输是早完的事了。”白崇瑞笑吟吟地说,等他看到荆天仁脸上也露出少许失望之色后,笑容更灿烂了。
白崇瑞答应帮观上月,是为了之后“旧世代”的一件大事,他是专程来新校区这边物色人选的,如果帮助观上月打赢了这次战争,那么过段时间观上月就要去“旧世代”帮他们“兵器谱”去做那件事。
出于这个原因,白崇瑞才会服从观上月的安排,跟他一起对付于逸凡。不过荆天仁一出现、选了于逸凡为人选后,情况就改变了。
如果于逸凡和观上月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么这二人之后就将再次发生争斗,既然如此,索性就在这里分个高下好了,一方面可以检验观上月的实力,一方面有了胜负后,也会让他和荆天仁其中之一改变想法。
观上月赢了,荆天仁肯定就不会再缠着于逸凡,该转头寻找新的目标了。于逸凡赢了,那白崇瑞也就没必要跟观上月耗着了,也就要换个宝押注了。
正是如此,白崇瑞才十分痛快地跟荆天仁离开,就是想在最终考验前,先看看观上月的成色。
“主要是被克制了,不然也不至于会这样。”此时于逸凡还未被观上月打败,不过在荆天仁这种实力的强者眼中,现在的情况,跟输了也没什么两样。除非是有什么其他手段,不然于逸凡再无翻盘的可能。
白崇瑞多少猜到了荆天仁的心思,打趣道:“荆老爷子该不会是寄希望于那小子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吧,我看这种可能并不高,您还是抓紧挑选别的目标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荆天仁没有答话,他这种情况下逞强只能是坐等打脸,不过他也没有离开,依然站在高楼上看着战场,心里急道:“臭小子,你可要给我长点脸,出个绝招弄死对手啊。”
就这么看了几分钟,荆天仁突然双眼圆睁,本只是安慰自己的说辞,没想到于逸凡真的就使出了绝招,将局势给逆转了。
……
于逸凡被打倒后,观上月停止了动作,冷冷地说:“放弃吧,如今你已是普通人的水平,别说赢我了,就连一般的攻击都抗不了几下。我再出手的话,你重伤都算好的,更大的可能是丢掉性命。”
“呵呵。”于逸凡只是笑了笑,颤抖地站了起来,身子还在轻微的摇晃。
“别跟我说你判断不清当前的局势和你的状况,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屑对手无缚鸡之力者下手的人?”观上月要让于逸凡知道,自己虽说会遵循一些道德、规条,可自己也不迂腐,不会被那些情感上的东西所束缚,错失到手的胜利和利益。
“开玩笑,既然上到战场上,怎么可能一味指望强者的同情和怜悯呢,那是弱者自以为是的幻想罢了。”于逸凡酷酷地说道,少有得表现如此强硬。
“这样啊……”观上月踏出一步,直接跨越了5米距离来到于逸凡身前,接着倒转杖刀,用刀柄锤击于逸凡的肚子。这一下并未使用任何能力,不过以目前二人身体素质的差距,他还是将于逸凡打飞出去几米,最后于逸凡是以跪着的姿势落在地上的。
“你都知道这个道理,那就应该尽快放弃啊,免受皮肉之苦。”观上月接着说道。
“咳咳……”于逸凡本就没进行过任何身体方面的锻炼,无法发挥能力的情况下,受了观上月那一击,他就跟被一辆摩托车正面撞了一下似的,只是虽然很疼很难受,他还在顽强地说:“我只是想……咳咳……让你明白,等我一会把你打趴下后,可不会接受任何求饶。除非,你能承认自己的软弱,并重新为了二次元而努力,不然我就不会停止揍你。”
“你说过的吧,曾经有想过打破所谓的‘壁障’,想要和喜欢的动漫角色进行互动,之所以放弃了,就是因为你无法突破‘壁障’……可是,那种东西要是那么容易打破,那还会称之为‘壁障’吗,要是那么容易打破,我们还要去为了二次元而努力吗……要是那么容易打破,那我们所喜欢的东西,真的会有那么重要吗?”
“所以啊,既然我们所追求的,是自认为这世间最无价的东西,那一次或几次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正因为它牢不可破,才有击碎的价值啊,正因为它牢不可破,当我们头破血流、满身伤痕地打破它、走到心爱之人的面前,才能发自内心地展露笑颜啊。”
“你这个……混蛋。”观上月突然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他甩掉杖刀,几步走到于逸凡身前,一把抓住于逸凡的领子将其扥了起来,怒吼道:“你又了解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努力到了何种地步,你根本不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根本就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的你……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资格?或许我没资格说你,可像你这种,失败后就退缩、就放弃的人,更没有资格去喜欢别人。还是说,你所喜欢的角色,根本就是不值一文的存在?那样的话,确实不值得拼尽全力去……”
砰,观上月一拳打在了于逸凡的脸上,打断了于逸凡后面的话,这一拳的力量十分巨大,大到于逸凡被观上月抓着的衣服都被扯碎了,于逸凡再一次飞了出去。
而观上月,在这一拳后仍没消除怒气,又一次追了上去,将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于逸凡又一次给打倒了。
“噗。”于逸凡吐出一大口鲜血,但他还是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观上月伏低身子,再发一拳,让还未完全站直身子的于逸凡重新躺倒。
通过直播看到这番景象的人们都震惊了,他们被于逸凡的坚韧和不屈所折服,就连在办公区战斗的人也是如此。
戍卫队中喜爱二次元的人最受鼓舞,他们听到于逸凡那番言论又看到于逸凡那些努力后,都爆发出了更强的实力。而其余不喜欢二次元的人,像“千月之像”这种因为首领的命令被动加入戍卫队去捍卫二次元的人,他们看到己方主帅的表现后,心中的某部分也被触动,跟着爆发了。
至于委员会方面,他们对于于逸凡的表现也是由衷地佩服,因为这种佩服,他们对于二次元的东西也萌生了些许好感,毕竟,他们本就不是出于对二次元的厌恶才加入委员会的。
但是,就算有好感,就算佩服他们的对手,可他们也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总不能因为同情或敬佩对方就放弃自己要誓死捍卫的信仰。不过,他们已经不再是带着仇恨去作战了,看待敌人的眼神也温和了些,于是他们决定,就用毫不保留打败对手的方式,给予对方应得的尊重。
似乎感受到了委员会众人心中的想法,戍卫队这边也出现了类似的情绪,他们也决心将这份敬重化为铁拳与利刃,去打败敌人。
从这一刻起,所有人的心态都改变了,不论最后谁为胜者、谁为败者,在各自的心中,都会对敌人做出同样的评价:可敬的对手。
“呼……我也真是的,竟然跟你讨论起这种无聊的问题来。”观上月打了于逸凡几拳后,心中的愤懑抒发得差不多了,他也恢复成了平时的状态。
观上月转身,捡起了丢在地上的“斩秽”刀,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于逸凡又站了起来,好似从未倒下一样。
“这一击之后,你就会陷入昏迷,要睡上几天,所以这次的战争跟你再无关系了。”观上月举刀做了个起手式,然后踏前几步,用力将刀刺出。
噗一声响,“斩秽”刀尖撞到了一层沙子上,并未击中于逸凡。
“什么?”观上月吃惊不小,他刚才看了个清楚,这个防御手段,是于逸凡发出来的。
“难道……他可以使用能力了?”观上月心下惊骇,可没等他惊讶完,于逸凡的攻击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