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行刺事件过去不久,王府的这些达官贵人们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在邱牧的林场举办起狩猎赛马的活动来。
安悠然原本就不会骑马,对于这样的活动自然不上心。再加上近日里的劳心劳力和旅途上的舟车劳顿让他越发的疲惫不堪,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帐篷外打起盹来。
恰巧刘煜昕路过见到,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脚就踹在了安悠然的肩膀上,毫不留情的把他踢倒在地。
“哎哟!”安悠然冷不防的吃痛,立刻惊醒过来,刚想开口骂人,却看见刘煜昕双手抱胸,鼻孔朝天的俯视着自己,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刘小侯爷,”鉴于当前的形式,安悠然明智的打消了正面冲突的打算,改为谨慎打探,“您找小的有事?”
“有事?!”刘煜昕冷哼一声,“事情大了!夜宴那次你都做什么好事了!?”
“好事?”安悠然眼珠狡黠的一转,“您是说小的救了大家的事吗?这不算什么啦,都是奴才份内之事。如果小侯爷真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想赏奴才些什么,奴才也不会敬谢不敏啦!”
“赏?”刘煜晰阴阳怪气的嚷嚷道:“我赏你个五马分尸要不要!?你那天指着我骗刺客说我是世子,想要他们来杀我,你以为我没有听见吗!?”
惨了!安悠然在心里叫苦不迭:这刘煜昕是属蝙蝠的吗?那么远的距离,那么嘈杂的环境,真亏他‘耳聪目明’的竟然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知道了个清清楚楚。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换上狗腿牌的讨好笑容,安悠然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口吻,“刘小侯爷,您怎么能怪奴才这样说呢?那逆贼说的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在小的心目中只有小侯爷您的飒爽英姿才能配得上如此称号啊!所以我下意识就指向您,与那逆贼争论起来啦,您说我怎么就忍不住说了实话呢?”
“你以为你这话我会相信吗?”刘煜嘴角一扯,脸上挂起怀疑的表情,“你家主子那天人模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大家是瞎子吗?”
“我家主子吗?”安悠然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他漂亮吗?不知是不是审美疲劳看得多了,小的只觉得我家主子不仅脾气又臭又硬,还总是面无表情,一脸面瘫状态,永远都是副冷冰冰的模样,您不觉得看到他都有种阴森的感觉吗?哪及小侯爷您相貌堂堂,仪表不凡,阳光灿烂?所以在奴才才会在心目当中一直偷偷把您奉若神明啊!”
“你……”刘煜昕凑近安悠然,目光灼灼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直看得安悠然手心冒汗,“从来就只有眼光还不错!”说完,他似乎决定就此罢手,转身欲走。
安悠然听了心中暗暗偷笑,刚刚松口气,谁知刘煜昕又回过身来,用奇怪的眼神望向安悠然,“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本侯爷就饶了你这次。不过,你想想怎么向你家主子解释刚才的话吧!”说完哈哈大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向主子解释?’安悠然从刘煜昕的话语和他古怪的表情中,立刻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果然身后响起洛寒幸灾乐祸的声音。
“黎彦,没想到你在小安眼里这种形象啊!”洛寒一边捧着肚子大笑,一手指着脸色沉得吓人的世子,“面瘫,冷冰冰,阴森感……小安你真有才!这些词形容的太贴切了,你都是怎么想到的?”
安悠然知道即将危在旦夕,所以他可怜兮兮的抬头望着世子,乞求世子的怜悯,“主子……”
“八戒,”世子显然没有被他散发的可怜气息所感染,琥珀色的美眸中精光四射,像有万把利箭直直刺向安悠然,“早知道你博学多才,没想到把功夫全用在我身上了!”
他声音中透出的寒意,与周身散发的鬼魅之气,压抑的安悠然后背发冷,情急之下他猛然回头,义正言辞的说道:“主子,您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奴才绝对没有说过,您听到的也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幻术,您快让洛寒帮您治治,奴才先走一步。”
“你是妄想欺骗我们,还是自我安慰?”洛寒一脸黑线的抓住企图逃跑的安悠然,“你这种话拙劣的程度,真让我因为认识你而汗颜。”
“汗不汗颜是你自己的事,抓我干嘛!”安悠然被他提着衣领手脚腾空,不停的在半空中挣扎,“快放开我!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我要是被主子杀了,就是死也不会放不过你!”
洛寒听了一阵好笑,“黎彦,看来你平时给这小家伙留下的记忆够可怕的!不过我还真蛮好奇的,”他调过安悠然的身子,用手扭了扭了他的鼻子,“你都死了还怎么样的不放过我!”
“我……”没等安悠然发动反击,就觉得脖子一松,一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给我去马厩把所有的马匹冲刷干净!”世子用手指弹开洛寒握着安悠然的手,一张脸乌云密布。
“可是……”安悠然就差没有跪地求饶,“奴才对马没辙!他们好凶,会踢人!”
“是吗?”世子微微迟疑了下,“这样吧……”
感觉事情有所转还余地,安悠然充满期待的两眼放光。
“我特别允许你回踢过去!”世子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清雅,仿佛好心的补充道:“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咬!出了问题我承担!”说完不理气得七窍生烟的安悠然飘然而去。
“你……”洛寒深表同情的说道:“不要怕,只要不死,我总能救活。放心吧”
呸!看着他们的背影,安悠然忍不住啐道,“小爷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全世界都死了我也长生不老!”
“那不成老妖怪了!?”洛寒在远处笑嘻嘻的大声回道。
看着安悠然落荒而逃的样子,洛寒心情颇好的对世子笑道:“黎彦,你这随从真是个宝贝,好玩的紧。我拿洛合神针和你交换,你把他给我得了。”
世子斜眯着眸子,“你要他做什么?顽劣不堪,朽木一块。”
“没关系啊,就是这样才好玩,”洛寒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喜欢小安这股子刁钻古怪的机灵劲。你给了我,也正好省心。”
“你养不活他的,”世子转过头去,青丝飞舞,身形如幻,“那家伙闯祸的本事只有我能收拾得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安悠然还是不改忤逆世子的命令,气鼓鼓的来到马厩准备与马匹进行一番殊死抗争。
本以为无人,他将毛刷一拿,提了水桶就向马厩深处走去。却猛不防从暗处蹿出个满脸胡须的大叔,撞了个满怀。顿时被木桶里的水浇了个透心凉。
今天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吗?被踹,被罚,还被淋!安悠然顿时无名火直冒,跳起身就想给撞人者点颜色瞧瞧。一抬眼却发现那人竟然连句抱歉的话都没有,已经疾步走到门外。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安悠然觉得甚是眼熟,可是直到那人背影完全消失,他却还是怎么也记不起这是何人。
“真倒霉!”安悠然看了看湿漉漉的全身,自言自语道:“我是去换身衣服回来呢?还是就这样把活干完呢?”
抬头看看天色,他摇摇头。毅然决定选择后者,继续完成工作。理由非常简单,按照天色来看,如果换了衣服再回来,非要误了晚餐不可!与埴饱肚皮相比,穿着湿衣服这种小事,自然显得微不足道。
看着匹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不时发出低低的嘶鸣。安悠然心中胆怯,缩着头口中念念有词:“马大哥,马大娘,马爷爷,你们不要怕,我是来帮你们洗澡的,请你们多多包涵,我一定手脚轻快,保准把你们打扫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噗嗤”躲在一旁看好戏的唐宁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我看害怕的不是马,而是你吧?‘马兄弟’!”
“你怎么在这!?”安悠然看到唐宁,大吃一惊,“你和苏辰不是应该留在嵘南的瑾王府吗!?”
“是啊,苏辰还在府里呢。我是因为林主事委以重任才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唐宁似乎很享受安悠然的狼狈模样,嘴角忍不住的抖个不停,“不过这趟来得真值,不仅看到落汤鸡,还看到某人不愿做人非要和马沾亲带故的场面,真是不虚此行啊!”
安悠然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唐宁的讥笑无疑是火上交油,立马让他翻了脸。毫不犹豫的拿起手上的毛刷用劲砸向唐宁,“你去死吧!你这讨厌的孩子,给我从哪来滚哪去!别在我眼前瞎晃悠,小心我拿刀劈了你!”
“哎——!小心点!”唐宁大惊失色的双手护住怀里的东西,用后背承受了这一记毛刷攻势,“把这东西弄坏了,咱们这两条小命都要玩完!”
看到唐宁诚惶诚恐的样子,安悠然好奇的问道:“你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唐宁向安悠然招招手,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打开手里抱着的包袱。这一打开真是华光四射,里面竟然是一只嵌满珠宝玉石的黄金马鞍!美轮美奂,价值连城!
“哇!这个好!”安悠然看得是两眼冒心,就差没流口水的说道:“这个东西怎么来的?你偷的!?”
“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唐宁一把堵住他的嘴,“这是明天比赛的奖品!刚刚才赶制好,林主事命我送来给王爷的!你那样口无遮拦,被旁人听了,非乱棍打死我不可!”
被眼前的黄金马鞍闪得眼花缭乱,心痒难忍的安悠然哪有功夫顾他的死活,一门心思都钻在了黄金马鞍上,“这马鞍是要怎么奖励?”
“好像是只要在明天的赛马会上优胜就能够获得!”唐宁看到安悠然那似火燃烧的昂扬斗志,有些莫名其妙:“你又不会骑马,这财没你的份!瞎起什么哄啊!”
“谁说不会骑,就赚不到钱!”安悠然笑的邪恶,“小爷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生财有道,你就等着看我数钱,数到手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