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陌影来到药铺后堂的一间厢房里,还有除了躺在床上的伤者外还有四个穿着同样是灰衣的男子。见着有人进入,几个人立马站起看上去戒备着外敌似的。
“无妨,施大夫来了。”陌影首先说道。
“是!”几人同时说道后便四散开来坐下。不过要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几个人分开坐的位置都正好能第一时间挡住门窗。不管是阻止屋里的人行事后撤退还是突然有外敌侵入都能第一时间阻挡在床上的伤者之前。
席凝羽略低头打量了下这几个人,心中了然。看样子不光是有些拳脚的,从行事和应答更可以看出。这都是军队里出来的或者至少是某个经过严密训练过的阶层分明的势力中人。不过这都与自己无关,所以席凝羽大大方方的走到床帐随手掀开了伤者的外衣查看了下伤口。
只见伤处没有包扎,外敷的行军散呈淡黄色的混着点血水粘在伤口处。从一些地方还能看出伤口周边带着很淡很淡的青色,以及从伤口处飘散出来的些许异味让席凝羽眉头微皱。
好在伤口在肩膀上,加上鱼儿跟随以及施大夫陪同。所以席凝羽掀开被褥时候除了鱼儿脸上有些想要开口提醒的表情但没来得及外,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伤者身上竟没想到席凝羽这样掀开被褥有些不妥。毕竟虽是小女孩,但还是男女要有别。要是计较起来这行为与席凝羽名声是有损的!
“有毒!难怪伤口无法完全止血更难以愈合”席凝羽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是毒?”陌影首先问道。
“羽丫头,这你怎么知道?”施大夫随即开口道。
其余几人也是一瞬的站起身子看向席凝羽,仿佛席凝羽不说个什么出来。大有动手教训的样子!
“嗯,伤口周围发青带着隐隐的紫色,颜色很淡如不是精于毒术的人一般大夫很难注意到这个。再者,伤口处飘散着淡淡的异味。这两点都证明伤口是因为毒素存在才导致无法愈合止血的”席凝羽细细说明了问题。
“还有,伤者从用药之后怕是一直没有苏醒过吧?”席凝羽接着问道。
“正是!”、“不错!”,施大夫和陌影同时开口答道。
“那看来我看得不错,是药物和毒素在体内互相攻伐导致伤者昏迷不醒。因为药物不对症所以无法压过体内毒素!”席凝羽一口确定了原因。
“羽丫头,你还懂医?”施汉学有些震惊的看着席凝羽不解道。
“嗯。我懂些,娘以前教我的。”席凝羽解释道。
“那姑娘可知此毒何解?”陌影焦急的问道。
“这”席凝羽看向施汉学。
“羽丫头,你若能解就尽管出手。旁的不用顾虑,我非顽固不化之人。救人才是要紧,我自问对用毒解毒一道并不精通!”施大夫毫无不悦的说道。毕竟在医者圈子内一病两治是对先一位大夫很不尊重的。
“既如此,那我便不推辞了。”席凝羽也觉得是时候慢慢显露自己会医术的时候了,毕竟这么几个月炮制药材都让温大叔一家和鱼儿认可了,并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们的一些想法。那趁着机会慢慢让他们知道自己也会医同样也能让他们不再那么震惊以及引人猜疑了吧。
席凝羽诊了伤者的脉象后说道:“这毒我也用药解不了,不过我有其它法子清理掉伤者体内的毒素。不知可否一试?”
听到席凝羽前半句的陌影直接耸拉下脑袋,又猛然听到后半句还没到底的头又猛然抬起。心里有些哀怨的想‘大姐您说话能一口气说完嘛!’
“羽丫头,你有几分把握?”施大夫开口问,毕竟从来不知道席凝羽会医术,他还是很不放心。
“十分。不过需要施大叔帮忙才行。”席凝羽心里早有了治疗的方法,只是碍于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所以只能行之于施大夫之手来完成了。
“哦?需要我如何帮忙?”
“我曾见过施大叔给病人行过针,想必大叔是懂得针灸一道的吧?”
“嗯,略懂些。可惜不精此道,难不成羽丫头你?”施汉学有点晕的问道。
“娘亲在世时教过我行针认穴之法,只是未曾亲手用过。但一些有助于激发人体自身排毒能力的穴道都记在心里,只要施大叔认得完人体的穴道,那就不难为这位伤者疗毒。”席凝羽大大方方的把一切都往她‘娘’身上推。
“那不知几位是否愿意让羽丫头试试?”施大夫还是不敢独断,所以问问陌影几位道。
“事已至此,赌一赌。”陌影倒是痛快的说道。不知为什么见到过席凝羽后心里就是莫名的很信任眼前这个小女孩,至于其他几位一看都是听陌影吩咐的所以都没答话。
“那好吧,羽丫头我叫人搬来一副屏风。你便在屏风后说话,我按你说的穴道行针便是。”施大夫也不再犹豫,立刻叫下人准备去了。
待摆好了屏风,男女分两边各自归位。席凝羽边思考着需要行针的各个穴道,边说出要行针刺入的分寸。而另一边施汉学亦是十分专注的按照席凝羽口中的穴位、深浅为伤者行针走穴。待盏茶时分所有该刺入的穴位都插了针后席凝羽说留针一刻钟。并交代了起针后患者可能有的反应后,让施大夫新开一副解毒生血的药方熬来待用后便带着鱼儿离开了。
自席凝羽为陌影那位受伤的同伴治疗后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了,这一日席凝羽带着鱼儿来到了县城里的一家绣房。自从制药赚钱以来席凝羽手里终于小有资本了,就想着给自己和鱼儿好好买两套衣饰。另外也顺便买点首饰,虽说是个现代的灵魂。但毕竟是女孩子不可能不爱打扮,穷了这么久总算自己赚了第一桶金,怎么可能不好好享受下。
于是今日便带着鱼儿跑出来采购一番。
可还没进门就听见侧方传来一声叫骂:“你个老鳖,弄脏了小爷的新鞋子。你有命赔?”
尔后就又听到一阵哐当哗啦的响声和痛呼。
一只脚快跨进绣房门的席凝羽犹疑了下,收回脚转身往吵闹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席凝羽心里噗嗵一跳,认出了一个年轻人压在身下的老年人可不就是温大叔么。于是席凝羽快步走到近前出声制止那年轻人继续殴打。
“住手!”
年轻人抬头看了眼席凝羽嘿笑道:“哎呦喂,小爷我今日里出门还是对了。不然怎么遇见这么个水灵的姑娘!”
看着放开身下的温大叔站起身来笑着看向自己的年轻人。席凝羽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嘿嘿嘿小姑娘是哪里人啊,家住何处。今日里有缘再此相遇,不如本公子做东请姑娘吃个饭如何啊?”年轻人笑呵呵的对席凝羽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说道。
而席凝羽看都没看一眼,从年轻人身旁侧身而过蹲下身子扶住温大叔就查看伤情。而鱼儿则定定的护在两人身前,死盯着还在瞧席凝羽的年轻人,嘴里牙齿咬的紧紧地,看上去像是随时打算扑上去咬死这个打了温大叔的年轻人。
发现温大叔只是些皮肉伤没有太大问题,只是由于年纪有些大加上刚被揍了一顿所以昏过去了而已,席凝羽放下了心。这才抬头看向打人的人说道:“你为何当街如此殴打一个老人?还有王法吗?”
“王法?哈哈哈哈哈哈小爷告诉你,在这县城里。除了少仓令大人,就是我程家说了算。再告诉你,本少爷就是程贤!”
这年轻人口中的少仓令席凝羽还是知道的。这个县城包括周边在这一县范围内都归少仓令管辖,也就相当于席凝羽前世的古代县令一样。而在西秦就把这县令称作少仓令,而高于少仓令的上一级官员是郡城的太仓令。置于这淮州的最大行政官员称为知州,是总管淮州一切政务的官员。
席凝羽对西秦官员系统之前还是了解了下的,可是对于这个程贤说的程家到底有多大来头却不清楚了。不过随着他们之间的争执四周围过来了不少镇民,从镇民们的悄声议论声中,席凝羽大概猜到了这个叫程贤的年轻人的来头。
而此时,在药铺门口看到席凝羽和程贤起了冲突的施汉学交代伙计进到后堂告诉陌影一声说羽姑娘出事了。便抬步走入人群中靠近些预备着危急关头陌影没赶到时,现身护住羽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