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初云破晓,清风和煦。
商业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嘈杂。
对于早已醒来,坐在客栈里吃着早饭的姜顷来说,这一切却是恍如隔世。
她的面上的青紫晦色消散了一些,昨晚一夜无梦,难得睡了个好觉。
由于鬼老相约的时间是傍晚,整整一天的时间都很充裕,她正在盘算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却是被那突然地临门一脚踹在客栈大门上的轰隆巨响给打断了思路。
姜顷继续吃着菜,那双杏眼却是不着痕迹的扫向了门外。
接着再次传来一阵响动,听得见一记闷哼声。
“寡酒~难饮一杯无!嗝,掌柜的,上酒上酒!”
一位身形瘦削,穿着草鞋,披着蓑衣当棉裘御寒的花白老人,手里拎着个碗口粗的酒葫芦,蹒跚着脚步,满脸通红,泛着醉意便是歪歪扭扭的摸进了大门。
那步伐走得极为的拖沓,门边的食客见到这一幕都赶紧离得远远的,生怕这老者一下子脚下踩滑,摔下去怪他们。
“哎哟,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又喝酒啊。”客栈的一位秃头伙计眼疾手快的去搀扶,害怕万一撒起酒疯来,到时候可就把客人都吓跑,店里就损失不少了。
得,一个‘又’字,可以看出不是第一次了。
而那老人大手一挥,根本不领情,不要这个伙计拉自己,暗地里使劲扳开了伙计抓着自己的手指,自顾自的嘟囔。
“你懂什么,我告诉你啊,我今儿高兴,定是要喝个不醉不归!”
老人说话有些不着调,听起来疯疯癫癫的。
那秃头伙计顿时感觉一阵吃痛,但只能一脸司空见惯的看着这位老头,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梁太医,你糊涂了呀。白日里你还要去请平安脉,怎么能喝酒误大事?”
这话一出,那位醉眼惺忪的老者本来已经处于混沌状态,突然来了精神,一双带着明显疲意的眼睛顿时猛然一睁,大拍脑袋,道“可不是吗,我从医数载,曾几何时迟到过。”
那一下子转身跑出门,甚至连因为没有看清门槛而实打实的狠狠摔了一跤,都觉得没有任何感觉,背后是店里食客的嘲笑声,他顾不得拍打衣服上的灰尘,直接从地上爬起,撒丫子似的向着城东方向跑去,看起来怎么都是滑稽的。
店里本来安静吃着东西的食客们霎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都开始说笑起来,更有好事者,直接走去找秃头伙计询问真相。
“伙计,问个事呗。刚才那人是谁啊,说话做事看起来疯癫的很,你咋称呼他什么太医,他该不是这儿有问题吧?”
肥头大耳的客人伸手指了指脑袋,一脸的好奇样儿。
“喔,你说他啊。那是梁太医,以前可是汴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夫啊,那可都是宫里的贵人。”
秃头伙计本是乏味地擦拭着柜台,见有人找他问话,便也来了兴致,说得眉飞色舞的。
“不能吧,瞧着像个疯子啊。”
“哎,其实梁太医以前真的是位良医,好像前不久在宫里治病不成,受不了打击就一下子疯掉了,世事无常啊。”
秃头伙计一阵唏嘘。
“咦,那这么说,皇榜求医是真的了?”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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