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说些什么,却就在这时,却就在这时,那扇刚刚关好的房门再一次打开了,筱雨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一副小女孩儿的样子,这还真是少见,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她所表现出的一直就是一副强势的脸孔,何时这样娇羞过呢?要知道在以前,就是我在和同事讨论工作的时候,她也要在一旁听着的,甚至不时插几句嘴,以显示自己的精明干练。
\t“白枫,28岁,已婚,有一个五岁的孩子!”苏海峰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吐出了这么几句话,却让我如遭五雷轰顶一般,蹲在那里心乱如麻,无论出于是我要带回筱雨,还是仅仅是提醒,我都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告诉她,可是,在这个时候,面对一个已经沉浸在恋爱中的女孩,而我又是死死地纠缠她,我的话能有什么作用呢?
\t“去告诉她吧!”说出这句话的,却是欧阳雨萌,苏海峰大概巴不得筱雨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他很喜欢那种不留痕迹地报复别人的感觉。
\t“我虽然不喜欢筱雨的为人,但是,我想,如果她受伤的话,最痛苦的还是你吧,我,我不想,看着你难受!”见我不解地看着她,欧阳雨萌忙解释道,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只能勉强听清,甚至就连她的笑容都有些勉强,可是,沉浸在筱雨的痛苦中的我却没有任何的发现,连句谢谢都没有说,便推门走了出去,直觉告诉我,欧阳雨萌是不会伤害我的,可我却不知道,我这样做,对她又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t“滚!”当我急切地将苏海峰告诉我的消息告诉筱雨的时候,换回来的却是这么冷冷的一句话,“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亏我妈妈还说我,说你虽然家里条件不好,可你是个好人,上进,对我好,可我真没想到,为了得到我,你竟然连这种卑鄙的办法都想得出来!”筱雨连推带搡地将我推出了房门。
\t“筱雨,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你想想,这么多年,我有骗过你吗?”我隔着门说道,回答我的却只有筱雨带着压抑着愤怒的低吼,我怕吵到白枫,打草惊蛇,筱雨想必也害怕被白枫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以为我们余情未了,两个人竟然难得默契地没有去吵到别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t“王鑫,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爱枫哥,就算他结过婚有孩子我也爱,我愿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爱他,就算他答应我的事情没有一件做到我也爱他,我不爱你,就算你是骑着白马的王子我也不爱你,你没有骗过我,你跟我藏钱算什么?”
\t我举起的手僵在了那里,再也无话可说,我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我再说什么,换回来的都只有筱雨无尽的嘲讽和鄙夷。
\t我垂着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苏海峰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靠在门框上嬉笑地看着我,我无奈地笑了笑,走进了屋子,却看见雨萌正背对着门,悄悄地抹着眼角。
\t听到我回来,她才慌忙转过身,我却看到她眼圈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显然刚刚才哭过。
\t“你没事吧?”看到我有些落魄的神情,这个前一刻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孩子强打起精神,微笑着问到。
\t可我已经没有时间来回答她了,因为就在这时,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白枫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有人跳楼了”的惊叫。
\t再也顾不得太多,苏海峰和欧阳雨萌只是一愣,便如一阵风一般冲了过去,连敲门的步骤都省略了,苏海峰抬脚就踹了过去,脆弱的房门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的阻拦,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我们只看到里面的三个人正围在窗边,徐徐的夜风吹过,窗帘飘飘起舞,可他们的脸上却是无比的惊慌。
\t“出了什么事?”刚刚赶回来的洪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便跑了过来,冷冷地问道。
\t“洪警官?你来了就太好了!”洪叶的到来似乎让白枫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欣喜异常地喊道,“快,快救救我的朋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他突然从这里跳了出去。”
\t白枫说的急迫,可洪叶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救人的事情不用你来说,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跳楼,在没有确定他是否是自杀之前,你们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t“凭什么?你是什么人?”
\t“就是,王华是自己跳楼的,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要去看看他,你凭什么拦着我们?”
\t洪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待白枫说话,他身边的两个人已经率先发难了,反倒是白枫最为冷静,只是略有些惊愕地呆了一呆,便很快冷静了下来,轻轻低喝了一声,“都住嘴!”那两个人马上闭起了嘴巴。
\t“洪警官,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们的朋友……”白枫略有些为难地说道。
\t“不用你担心,我已经安排人了!”洪叶微微一笑,随即叹了口气,“但是,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们在7楼,理论上来说,从3楼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何况,下面还是坚硬的柏油地面,好了,我们会尽力的,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们能详细地说一说当时发生的事情。”
\t“好吧!”白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他们几个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尤其王华,他救过我的命,他是特种兵出身,退役后就做了导游,可以说,我所有的事情都会参考他们的意见,这一次也是一样,他们听说我交了一个外省的女朋友,还是个导游,非要过来看看,因为他们害怕我会被骗,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华极力反对我和筱雨在一起,而且是以生命威胁,本来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我没想到,他真的跳了下去,事情就是这样!”
\t洪叶静静地听着,冷冷地看着平静的白枫,半晌,她才缓缓地开口,吐出了几个字:“你撒谎!”
\t“我……”白枫一愣,刚要说些什么,苏海峰却已经接过了话头。
\t“一个完美的谎言是要经得起时间的推敲的,更要长时间的准备才行。”苏海峰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白枫的对面,“知道你失败在什么地方吗?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是外来的就好欺负,你的智商太不给力了,你不仅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个五岁的孩子,这些档案只要我们想,随时都可以调出来,我也可以告诉你,干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杀人手法我没见过?王华根本不是跳楼,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t“你凭什么这么说?”白枫竟也微笑地和苏海峰对视着。
\t苏海峰戏谑地笑道,“简单啊,你们只是朋友,你听说过谁的朋友为了阻止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以死相逼的?你老妈都不会这样吧?还是,你们两个有基情?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太可笑了吗?”
\t“你……”白枫被苏海峰一番抢白,无话可说,可苏海峰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而且,你也学过物理,你来告诉我,被人推下去和自己跳下去,落点应该是在什么地方?”
\t“我又没跳过楼,我怎么知道?”白枫耸了耸肩,一脸的不置可否。
\t“我会让你知道的!”苏海峰冷冷地说道:“一个人跳出去的初速度和被推出去的初速度是不一样的,而初速度恰恰决定了物体坠地时落点的不同,跳出去的落点会距离楼体稍远,而被推出去的落点则会稍近一些,这就是他是他杀而不是自杀的原因,而当时房间里只有你们几个人在,你觉得你们能摆脱得了嫌疑吗?”
\t“顺便,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表现太镇静了,这是你最大的破绽,这绝不是最亲密的兄弟出事时你该有的表现!”
\t“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法律是讲证据的!”白枫只是淡淡地说道。
\t“我会给你证据的!”苏海峰冷哼一声,却再也没有说什么,白枫反侦察的经验非常丰富,明知道我们没有证据,干脆就不做任何的交代,48小时之后,如果还是没有证据,我们将不得不放他们离开。
\t“我想,你一定在考虑什么都不交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没有你的口供,我们是没法提起公诉的对吧?”苏海峰微微一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只要证据足够,你不开口,一样可以定你的罪?好好享受这最后的自由吧,哦不,抱歉了,你现在连自由也没有了!”
\t“王鑫,你记不记得,王华在进门之前停了一下?”到楼下看过尸体的欧阳雨萌回到楼上,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我,脸上带着一抹狐疑。
\t“嗯。”我轻声应道,想起王华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他的眼神太可怕了,你还说过,这个人手上有命案,而且不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