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最后在1859年夏末,这个可怜的莫莉骤然去世了。听到她的死讯时,我正在帕尔做事,我和X情同手足,自然悲痛不已。我只同她说过一次话,在她姑姑将军夫人的家里,当时就觉得她白里泛青的脸,是一种时日无多的病兆。”
“尽管如此,他举止优雅,仪态大方,此外,他还是伯爵的独生女。那个头衔可值不少钱,恐怕会令精明的数学家望而兴叹。就这样,大约20天后,我刚回到马德里,就在一天凌晨去看X。他住在单身宿舍区。”
“年轻的工程师虽然平静,而且尽量掩饰心里的悲哀。仍然神情沮丧,郁郁寡欢。大清早就开始干活呢,同几个助手忙着设计铁路图纸。他穿着丧服。”
“他没有长吁短叹,只是热烈地紧紧同我拥抱,接着给助手说了几句,就把我领到房子尽头的私人办公室,我们边走,他边悲痛的说话,也没抬眼看着我。”
“你终于来了,我很高兴有好几次,我真希望你能来,我身边出了件古怪事,只有你这样的朋友听了之后,才不会认为我是疯子或傻瓜,我想听一听科学的冷静评判。”
“X对我说。随后我们进了办公室。”
“别以为我会唠叨内心的煎熬来烦你,我的悲哀一枚一辈子也抹不掉。为什么呢?尽管你很少忧伤,我想你也能想象出来,我不想寻求安慰,现在不想将来不想,永远不想。我特地从头开始,把这件可怕又神秘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它是我灭顶之灾的凶兆,所以可恶的纠缠着我,使我心灰意懒。X如是对我说。”
“我听着,鼓励着他往下说。当看到我朋友脸上的恐惧神情时,我有点后悔同他来到房里。”
“那么,听着。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说。”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幻觉,还是听过某种让孩子惊恐万分的故事。可实际情况就是自我记事之初,就没什么东西让我如此害怕,除了深夜在街上碰到孤零零的一个女人,不管我是真的遇见了她,或者只是脑海里虚构出的她,其效果都是一样的。”
“你可以证明我不是胆小的人,别无选择时,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做个决斗。我这一生走过无数夜路,都是孤身一人,而且赤手空拳。要是碰上形迹可疑的人,小偷或要饭的,他们准得躲远点,要么就溜之大吉。可如果一个单身女人站着不动或在街上走,而我恰恰只有自己一人,附近连个人影也没有。那么……”
“X讲到这里停住了,告诉我如果想笑他尽管笑,但一定要相信他说的话。”
“那天X浑身起鸡皮疙瘩,莫名其妙的恐惧袭上心头,而且心里会想起隔世的东西,所有虚幻的存在,以及那些换个地方会让他捧腹大笑的鬼故事。他加快脚步,或者干脆掉转头,直到平安回了家,他才消除了最后一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