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吱吱响动,枕头沉陷下去,显出一个坑。
床也一样。
看客们发出一声低叫,夺门而出,房里只留下医生、我和那神秘先生。
我们默不作声,静听怪物发出低沉而杂乱的喘气声,看着他做出各种无谓的挣扎时翻滚的皱巴巴的床单,接着医生开了口。
“朋友,这太可怕了。”
“呵呵,的确如此。”
“可并非不可思议。”
“不难解释,你想说什么?医生,我脑子很乱,老天见证,我没发疯,也没有想入非非。”
“理智一些,朋友这东西我们摸得着,却看不见,实在太离谱了,也难怪我们心惊肉跳,可是难道就没有与此相似的现象吗?就拿一块干净玻璃说吧,它有棱有角,晶莹透明,某种化学物质就可以使它光泽全无,而且无影无踪,实话告诉你吧,造一块毫不反光的玻璃在理论上并非不可行。玻璃的原子纯净,而且没有杂质,这样阳光可以像通过空气一样穿过它得到折射,而不是反光,我们虽然看不见空气,却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
“那些都很奇妙,医生,可毕竟是无生命体,玻璃没有呼吸,空气也没有。这家伙的心脏在跳动,有意志有力量,还有呼吸的肺部。”
“你忘了,我们最近常常听说的那些怪象。”
医生严肃地说,“在那些称为灵派的会议上,一些无影的手臂伸到与会者的手上,有血有肉,带着体温和脉搏。”
“什么,那你觉得这东西就是…?”
医生的答复很冷峻,“我拿不准,不过运气不错的话,我要你协助我弄个水落石出。”
我们整个夜晚守候在床边,抽了不少烟,看着怪物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的喘气,又渐渐安静下来,显然它也累极了。
之后响起有规律的滴滴的呼吸声,我们猜想它可能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整栋房子轰动起来,房客们聚集在我门外的楼道口,我和医生成了中心人物,要面对无数的有关这个超乎寻常的俘虏的询问。
迄今为止,除我们两人,还没有其他房客敢踏入房子半步。
怪物醒了,通过扭动的床单表明它想逃走,这情景非常骇人,只能通过某些间接的征兆,观看无影无踪的它的可怜的蠕动和悲惨的挣扎。
医生和我整个晚上绞尽脑汁,试图找出能使怪物现型的办法。
我们用双手探测他,知道其体型和棱角和人体一样。
圆圆的光头,嘴巴,微微上翘的鼻子,一应俱全。
手脚摸上去像一个小男孩。
起初我们想依照鞋匠验鞋码的方式,把怪物放到平地上,再用粉笔勾勒出轮廓,由于没有多大用途,我们就放弃了。
我想出一计高招,我们可以用熟石膏铸成一个模型,这样我们就可以弄到一个实体,满足一切愿望。
可是怎么动手呢?怪物不停的扭动,会甩脱粘上去的石膏,导致模子变得面目全非。
我们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