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走进院内在书架上拿了本戏折子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看着。
洛寒笙处理完公事后踏进花颜院看到的就是伊人坐在院内的石桌前肘着脑袋看着戏折子。戏折子是他亲写的那折《晚香玉》。
若颜专心读着戏折子未曾注意到洛寒笙,直到洛寒笙挑起她散落着的一缕发丝,宠溺地看着她:“颜儿,此处院子你看着可还顺心?”
若颜听到洛寒笙的声音略略惊了惊,转而冷笑道:“相爷走路不带声音的么?”
洛寒笙抚着她发丝的手被她一把拍掉:“相爷,男女授受不亲。就算若颜不过是个戏子,名声无什么要紧,可相爷不同,相爷的一举一动朝野上下可都看着呢。”
洛寒笙笑了起来:“颜儿可是在关心我?”
若颜抬起头看着洛寒笙俊秀的容颜,这个男人她从未看懂过,明明十年前是他害云家上下被满门抄斩,可他却能若无其事地作出一副对她一往情深的样子。
“相爷多虑了,若颜怎会关心仇人。”她拿起手中的戏折继续看着:“这花颜院像极了当年云宅我的居所。若颜住着甚好。相爷若无其他事便请离吧。”
洛寒笙一时语塞,他看着若颜精致的侧脸半晌他叹了口气:“那你便好生住着,有什么需要直需跟我讲。”
若颜没有答话,只是继续看着戏折。
洛寒笙看着不愿搭理他的佳人也没什么主意,毕竟当年是他有愧于她,只得转身出了院子。
待他走后,若颜放下手中的戏折望向院门口出神。春日的风光正好,尤其是花颜院中的几树海棠。长势竟比当年云府的那几树还好。
她将戏折子放下,起身走向院门口旁边的那树海棠,她小时候在同样位置的树上曾刻过洛寒笙的名字。当年年幼,她喜欢洛寒笙喜欢的紧,成天嚷着要嫁给他。
想到幼年时,她不禁轻笑出声。她自顾自向门口守着的侍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莲儿。”侍女恭敬地对着这位主子答道。
“巧了,当年服侍我的婢女也叫莲儿。”云若颜笑了起来。
莲儿站在门口不敢说话。
若颜的指尖抚上一枝海棠:“莲儿你说,这树海棠是不是开的极好?”
“小姐说的是。”莲儿惊惶道。
“咔嚓”一声,若颜将抚着的花枝硬生生掰下丢在地上:“开得再好又如何?总会凋谢的。”
她垂下眼睫,掩住眉眼里的悲伤:“罢了,我乏了。回去歇着了。莲儿你帮我将戏折子收起来吧。”
十年里她一直都恨着洛寒笙,恨不能有一天能亲手杀了他。她忘不掉家人的死,忘不掉当年午门被斩首的爹娘。
她当年是有多幸运能逃过一劫,又有多不幸成了云家活着的最后一人。如若可以,她希望当年没有逃过,这样也就不至于背负着仇恨度日。她多想像当年那样再叫洛寒笙一声“笙哥哥。”
可如今她却忘不了也放不下仇恨。云家上下的性命仿佛一块大石般压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