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侍女中便有两个少女口中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回到屋里,拿了茶壶茶杯,到了院中,递给子珀。
子珀却是有心要在这里多待些时辰,是以不慌不忙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朗声笑道:“姑娘,这可不是待客的理数啊!不知姑娘是何方人氏,这待客之道跟何人所学?”
那四个少女之一道:“你这公子,好不知礼,我们姑娘好心给你茶喝,你喝了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挑三捡四的,要惹恼了我们姑娘,乱棍子打你出去,那时看你说什么?”
子珀眼珠一转,道:“我刚刚打猎,打了一只白狐,那白狐带伤跑进了你们观中,我要在这里找一找。”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往里走。
那四个侍女站成一排,拦住子珀的去路,一时之间,两方各执一词,吵嚷起来。
那道观狭小,只有前后两进,里面还有一位老尼。老尼此时听得外面人声吵嚷,便从后堂来到前堂,看到四女与一个男子争执,吃了一惊,忙上前道:“这位施主为何在此高声啊?”
子珀见来了一个老尼,想是这观里的主持,便道:“我要找我的猎物,谁知他们不让我去,所以在这里争吵!”
“施主,贫尼这里是清修之地,哪里有什么猎物,不知施主的猎物是个什么东西,待老身进去为施主寻来,施主是个男子,实在不方便进去的。”
“是一只白狐狸,长得很是俊俏,若是在里面,还望老仙长归还!”子珀见好就收,对着老尼道。
“可是这只白狐狸么?”只见那屋里门一开,那位绝色美女俏生生地站在门前,裙边正蹲着那只白狐狸。
子珀一双眼紧盯佳人,半晌未语,直到那女子走到跟前,才回过神来。
“这只白狐是我豢养的,哪里是你的猎物?你这人好不老实!”佳人在跟前轻嗔薄怒的说道。
子珀急忙敛了心神,讪讪笑道:“原是姑娘养的,我原不知,差一点伤了它,在此向姑娘陪罪了。”说完,深深地作了一挕。
“不知者不怪,公子既然已经知道,就放过它罢,此时茶也喝了,猎物也看了,就请公子出观吧!”说完,那女子回身,轻移莲步,边走边逗着小白狐,往屋里走去。
子珀抬头看看天,对着老尼笑道:“老仙长,此时天色有些晚,若是此时下山,只怕走不出这山,天便晚了,不知老仙长能否行个方便,让在下在这里借宿一晚,到明日一早,在下便打马而去,不知老仙长意下如何?”
“这个……“老尼犹豫不决。
“老仙长,你看,此时下山,要是在半路上碰上豺狼虎豹,伤了在下的性命,那便如何是好?老仙长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难道老仙长要见死不救?”子珀说的可怜惜惜。
“老人家,就让他在这里住一晚,也不碍着什么。”那绝色佳人站在自家屋门前,轻轻的道。
晚上,子珀被安置在厢房,看着堂屋里的灯光映在窗上,上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子珀有些心猿意马,却又怕唐突了佳人了,只好来到后院,向那位老尼姑打听姑娘的来历。
“你要问前院那位姑娘啊,好像是大阳的人氏,我听她的侍女们说过,她是个苦命的女子,嫁了夫君,还未圆房夫君便另结新欢,听说那新欢是个公主,所以她也不能说什么,后来,那夫君又休弃了她,她不好在家里待着,所以才来到这里,不过是带发修行,性子也沉静几分,轻易不与人说话,只与她的四个侍女每日里下棋为乐。”老尼将姑娘的来历说与子珀。
“她那位夫君真是瞎了眼,这样一位佳人就该好好供在家里,却又去娶什么公主,真是不知好歹!”子珀愤愤地道。
“谁说不是呢!”老尼叹道:“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与青灯古卷长伴,这一生算是完了!”
“不知那位姑娘是否有意嫁人?”子珀试探道。
“这个老身却是不知,不过如果公子有意,老身去为公子问问倒是可以。“老尼道。
“那是再好不过的,如此在下这厢先谢过老仙长!”说着,子珀便一挕作了下去。
“这是与人为善之事,老身这是为自己积功德呢,公子不必这样多礼。”老尼说完,起身到前堂。
过了一杯茶的功夫,只见那老尼满面笑容的回到后堂,对子珀道:“公子大喜,那位姑娘也有意另寻良人,请公子过门一叙,若是说得投机,这事便成了!”
子珀忙忙的谢过老尼,便飞跑到前堂门前。
他站在门前,轻咳一声,道:“在下楚子珀,求见姑娘!”
里面有人轻笑,那青衣侍女过来开了门,道:“楚公子请进吧!”
子珀进到屋内,抬眼看过去,只见白日里那位绝色女子此时正坐在桌前,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轻启朱唇,道:“公子请坐,公子请老师父前来致意,我已经尽知公子心意。我的遭遇想必公子也听老师父说过吧?”
子珀忙道:“不错,我是听老师父说过,姑娘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但在下并非迂腐之人,对这些是不在意的。”
那女子低头把玩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我虽然有过一段婚姻,但从未以此为耻,听公子之言,好像公子不在意,便是对我的高看了?可见在公子心里,我与那些二嫁的水性杨花的妇人是一样的!”声音渐说渐冷,到最后一句,如同寒冰一样令人彻骨。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子珀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一句无心之言,让佳人生出误会,这可是不太好的。
“那公子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在意,我们家姑娘就要对你感恩戴德不成?哼!”旁边一个青衣侍女怒气冲冲地道.
“是啊,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说,直接赶了出去是正经!”旁边三个侍女也在一边帮腔。
“各位姐姐们息怒,我真的不是轻视姑娘的意思,刚刚是我失言,我这里给姑娘陪礼了!”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挕。
那女子抬了抬手,止住了自己的侍女,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难怪公子有此一说,只不过我虽然是嫁过一遭,却并不自哀自怜,今天得遇公子,也是一场缘分,不过有些话,我却是要告诉公子。”
“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在下洗耳恭听。”子珀坐直了身子,殷切的看着女子。
“我回到娘家,也曾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日子,我父亲见我郁郁寡欢,便请一位道长为我算了一卦,那道长说我命格太硬,前面的夫君无福消受,是以才结不了夫妻之缘,那道长还说,我今生要么长伴青灯,要么便要凤仪天下,只有皇帝之命,才能镇住我这命格,这样,才能保我一世平安,要不然,我的未来便有着不可知的劫数。”
“真有此事?”子珀有些不信。
“开始我也是不信,可是我父亲连着给我说过几门亲事,都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出现,要么是我自己好端端的突患恶疾,要么是男家的公子莫名其妙的受伤,有一个差点丧命!父亲才信了道长之言,将我送来这里,长伴青灯。要不然,公子以为我这样的人物,何以会住在这里?”
“有这等事?”子珀将信将疑。
“公子不信我所言,也是常理,只是我却不能害了公子,是以才将公子请来,当面讲明,以免得公子误会小女子清高无礼,只是请公子不要到处宣扬,给我惹来无妄之灾!”说着,那女子以袖遮面,语声中似有哽咽之声。
一个女子,被夫家休弃已经是可怜,偏偏还是这样的命格!看着那女子微微抖动的背影,子珀恨不得将她按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我们姑娘此生只怕是不能再嫁良人了!”一旁的四个侍女个个低头拭泪,此情此景,成功的挑起了子珀心中强烈的保护欲望。
“难道真得没有其他办法么?”子珀问道。
那女子此时哽咽出声,道:“公子对我一片情意,我心已知,以公子如此的人品,实在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的,只是我与公子有缘无份,公子还是请快快出去吧,以免得我害了公子!”说完,轻轻睇目,眼中是无限的幽怨。
眼看着佳人如此模样,子珀胸中似燃起熊熊大火,早将一切抛至九宵云外。
“姑娘不必这样悲伤,你这个命格,我能破!”子珀大声道。
“真的?”“什么?”五个少女齐声发问。
“我说我能破!”子珀拍着自己的胸膛,大声道:“不瞒各位姑娘,在下是湘国皇帝,刚刚不便说明身份,各位不要见怪!”
“姑娘,你真得碰上皇帝了?看来那位道长说的都是真的,这下你可终身有靠了!”四个侍女惊喜地道。
“便是皇帝又能怎样?我要的是凤仪天下,要是做一个偏妃,一样的不能破命格!”那女子幽幽地道。“皇上,我多谢你抬爱,只是我听说你宫中已经有位皇后,你要如何破我的命格?”
“这个请姑娘不必多问,姑娘如果相信于我,请姑娘收拾收拾,明日随我下山,我在都城之中为姑娘找一处道观,姑娘可在那里清休,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我定给姑娘一个凤仪天下之位!”
“你此话当真?”那女子轻声逼问。
“当然,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你可敢对天发誓?”
“好!我这就对天盟誓!”子珀说着,跪在地上,抬手过头,道:“皇天在上,我楚子珀在此发誓,若负了姑娘,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快扶了公子起来,哪里要发这样的毒誓!”那女子急道。
两个侍女上前扶了子珀起来。子珀坐在桌前,抬眼看着眼前的佳人,心摇魂荡,小意儿道:“在下还未知姑娘姓名,还请姑娘赐教!”
“我小时名叫蔷薇,后来道士说这名字太弱,压不了命格,是以给我取名丹阳,我家姓羽,羽毛之羽。”姑娘说完低下头羞涩不语。
“羽丹阳!好名字,在下楚子珀,姑娘如果喜欢,叫我子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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