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1 / 1)

丁冲的身体开始沦陷,陷入无底深渊,在他刚拔起那棵柏树还毫无准备的时候就陷了下去。其实他根本早就想陷下去了,他就是想看看这别有的洞天之中藏着的秘密。

丁冲的运气总是一向很好,一棵青松阻挡了他下坠的力道,才使得他没有摔得粉身碎骨。

但是他还是被坚韧的松枝弹得老高,在他屁股着地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剧痛,竟然被痛晕过去。当他从剧痛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天井,周围有草有树,还有蜜蜂,蝴蝶,飞蛾等昆虫飞舞。抬头望去,头顶很高很高的地方有一处井口,井*进来一团光线让他勉强能看到周围的环境。他自忖就凭自己的轻功也是绝对跃不上去的。

这里是龙潭还是虎穴?

这里既不是龙潭也不是虎穴,只是一处天井。比起外面的世界这里的幽深古朴真是别有洞天,可能谁也不曾到过这里吧。

天井里除了丁冲而外空无一人,就连那个想吃他的鬼魂也不见踪影。

丁冲若有隔世之感,仿佛连这里的每一只昆虫都那么的与众不同,它们不怕人,更不会对人有任何畏惧,仿佛大家都是平等的,而且还可以交个朋友。

然而心爽之余他顿时产生一种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上去。在上面好好的想下来,下来了又在想该如何上去,人生就是这样矛盾这样无常。于是他开始大叫:“有人吗,有人吗?”但任凭他喉咙喊破直到嘶哑也没人理他,就连那个鬼魂也不再说一句话。

两个时辰过去了,丁冲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已很久没吃东西了。于是另一种绝望产生了,那就是没有东西吃该怎么办,难道活活饿死,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事可做,甚至还有大把前途等着他去捞,他还不想死,他还没完成自己一直以来未完成的心愿:与丁香成亲。所以他又开始叫唤;:“有人吗,有人吗?”

这时一个救命的声音突然从天井口传过来:“有人。”传到他这里已经很小声了。

一只烧鸡,一只又肥又大的烧鸡从天进口被人扔了下来。丁冲飞身跃起一把“逮”住那只烧得又香又熟的烧鸡盘膝而坐,开始一口一口的品味这可能是今天最后一顿的伙食。

丁冲已经不像丁冲了。以前他狂傲任性,总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然而今天,就是在他香甜吃着烧鸡的这一时刻,这个壮得像水牛般的男人才感悟到自己的渺小,造物的博大,生死的无常。他突然非常怕死,怕得要命!

丁冲摸了摸吃得饱饱的肚子,他庆幸今天总算熬过去了,今天总算是不会死的了。

他摸着肚子正准备躺下来休息,突然就摸到了一样东西,一件他早就准备丢掉的东西。然而现在,在这个无聊透顶的天井里却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没有了它,他甚至不知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打发可能将成为终身监禁的寂寞时光,寂寞到苦胆都会被挤破的时光。

少滕一春的《闭气法门》。

他不知道练这个法门有何用途,他只知道练这个法门至少可以打发时间。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不远处有一滩清泉水,可以在他想喝水的时候喝上几口。于是他安心的睡下了,因为他已找到打发时间的办法。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有人会来救他出去。

从此以后他每天都会对着井口喊上百次:“有人吗,有没有人。”上面肯定有人,但全都不是会救他出去的人,因为每天都会有人将一只烧鸡给扔下来。仅此一点已让他感到满足,因为一个与世隔绝的人如果尚能在某一时刻嗅到一点“人气”,那么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无聊的时候,丁冲会拿出那本《闭气法门》来练。所以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天井口又扔下来一只烧野兔,他才清醒时间又过去很久了。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对着天井口喊:“上面的朋友,可否救在下出去呀。”上面的朋友既不会救他出去,也不会再跟他说话。所以这时他总是哈哈大笑。世上除了丁冲谁还有这种气概,这份洒脱。他不想知道他的《闭气法门》练得怎么样,但囚困的日子让他练出了这份潇洒。

人,当然有口渴的时候。渴了,他当然就会去喝那水滩里的水。

这一天,当他口渴了想喝水的时候,他又走到泉水边。对着那滩碧绿的泉水,他发现水中的自己已是头发蓬松如一团乱草,他很想洗一个头。于是他把头浸如水中,一股凉意侵袭而来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他想多浸久一会,这股凉意实在让他感到无比舒服,他甚至想将全身都泡进去,管他妈的,今天索性洗个澡。他一个筋斗翻进水里,简直太舒服了。他将全身都浸泡在泉水里索性不起来了。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他才一头从水里钻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咋会在水里泡那么久而没有呼吸?”

“对了,一定是《闭气法门》,一定是少滕一春叫我练的《闭气法门》。”

“这么说我不就成为一个蛙人了。”

“那少滕一春会不会来救我出去呢?”

“她不是要我效忠于她吗,在我成为一名蛙人以后。”

“算了,还是不出去的好,免得天天对着那个骚娘儿们。”

丁冲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有时候其实是很多时候,一个很久没人说话的人往往学会自己同自己说话。丁冲也不例外,只见他已是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婆。

丁冲已经不是丁冲了。在经历过生与死的较量和那么长久的寂寞以后,他的棱角已被磨平,从荒野里随处可见的烂石头变成了一块精雕细琢的璞玉。

寂寞,往往能改变一个人,能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丁冲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做人做事都咄咄逼人的毛头小子了。因为他终于想清楚一个道理:如果你总是有己无人自以为是,不宽容的对待周围的人,你不和别人说话,别人也不和你说话,即使身在闹市岂不是一样寂寞?和独自一人呆在这口天井有什么两样?

既然已经学会《闭气法门》,继而既然已经学会潜水成为一名蛙人,丁冲就想看看水底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没准儿还可以捞几条鱼上来吃吃。他调整好状态准备下水了。

丁冲已潜入水中,而且越潜越深,他发觉越往深处泉水越冷。时间过得很快,他一直没吸过一口气。当他下潜至几十丈的深度时突然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他袭来,那正是一汪清泉的漩涡处。本来看似风平浪静的一滩净水深处却暗藏杀机。

丁冲的身体开始旋转,而且越转越快。他不知道这股吸力究竟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处。在造化面前任你有再高的武功再强的本领都只有任之摆布。

丁冲当然没有死,丁冲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丁冲怎么会死呢?田真不相信,萧笑仙不相信,屈典不相信,连马大爷更是不信。即使只是为了丁香他也必须活着,至少要活到所有人看到他娶她为妻的那一天。

丁冲确实只是晕了过去。当他从晕厥中醒转的时候,他已不在水中。人,已在岸上。

一睁开双眼环顾四周,丁冲却发现又是一处天井,随即便看见五个怪人。其中四个怪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全都龙袍加身,只是龙袍的颜色不同罢了。剩下的一个老者面黄肌瘦,长得尖嘴猴腮,右手不停的摸他的山羊胡子。

“他醒了,他醒了!”身穿黄色龙袍的怪人脱口而出,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面对眼前这几个怪人,丁冲感到既迷惑又茫然却又无比的亲切,他失声道:“我这是在哪里?”

但五个人却又不搭理他。

那个面黄肌瘦不停摸山羊胡子的老者却道:“他当然会醒,我早就知道了。”

身穿红色龙袍的怪人道:“宋老鬼,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醒,你是神仙!”

老者道:“因为我就是知道,我不知道我就不叫‘鬼医’宋兆胤。”

身穿黑色龙袍的怪人突然脱口而出:“你再说,我揍你。你一个专门把活人医成死人的鬼医生还敢在这里发言。”

“鬼医”却道:“你敢揍我,我喊这小子揍你。”

身穿黑色龙袍的怪人还是不服气,最后还是身穿白色龙袍的怪人劝住了这场厮打。

身穿白色龙袍的怪人道:“算了,算了,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别吵啦。你们看这小子壮得像一头牛,怎么会轻易就死呢。但我看他印堂发青好像是中了什么毒。‘鬼医’,这里就只有你懂医术,你替他治治。”

“鬼医”宋兆胤摸了摸丁聪的脉象,看了看舌苔,观察了一下他发青的印堂,道:“据我初步诊断这小子中了两种毒。一种是四川唐门的百日穿肠散,另一种却是东瀛的逍遥丸。这两种毒药天生相生相克,如果没有解药,身中‘百日穿肠散’百日之内肠穿肚烂而死,身中逍遥丸之毒如果每天不和女子交合必定呕血而死。然而它们互相克制,所以这臭小子才捡了一条命。”

身穿黑色龙袍的怪人道:“你怎么知道他臭,你凭什么说他臭,我闻闻。一点都不臭,你个老不死的。”

“鬼医”宋兆胤道:“他臭不臭关我屁事,龟儿老王八。”

眼看一场厮打又将开始,还是身穿黄色龙袍的怪人镇住了堂子,看来他是这里的老大。他道:“都别吵了,先救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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