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云霄吃过饭,将马暂时安排在后院的一颗大树下。云霄打了热水,拿了抹布,润湿了轻轻给白马擦拭全身,遇到红瘀伤处,他是小心又小心,生怕把它给弄疼了,本来一刻钟能完成的事,云霄硬是弄了大半个时辰。看着它伤痕累累,云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轻抚了抚马头,不禁歉道:“小白啊!我对不起你呀!数年游历多亏你陪着我,整日里吃不饱,歇不好,每天干活,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呐!几经辗转好不容易凑了钱将你赎回来,本想以后咱们就能好了,没想到今日你竟受此罪,对不起啊老兄!”
想起龙飞羽的确有些蛮横不讲理,只道:“今天你也不该,险些伤了楚小姐。以后啊对这儿的人可得友好些,千万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云霄饱含深情地对它说,这马是有灵性的,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言语和苦衷,头点了几下。
在这一主一仆暗自神伤的时候,楚清妍来了。其实她不知已来了多久,当云霄发现时她已站在身后。
云霄看着她,惊讶地道:“小姐!您怎么来了?”
楚清妍看着满脸落寞的他,道:“我打这儿经过,顺便过来看看。”
云霄却在心里犯嘀咕:“她住的是西厢房啊,怎么会打这儿经过。”
楚清妍道:“萧公子,今日之事都怪我,不该起那么大好奇心摸这马的头,想是它怕生因此惊吓着它了!”
云霄没想到她会道歉,忙道:“小姐说哪里话,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小姐摸它那便是喜欢它。对此我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会责怪小姐!”
楚清妍听云霄言语毫无嗔怪她的意思,心中稍慰,又道:“萧公子大人大量,只是今天飞羽哥着实做得有点过了。”
她走将过去,右手轻轻抚摸白马的伤处,脸上神情甚是心疼怜惜。好半天她才将左手伸出,摊出一小瓶子,对云霄道:“这个是跌打损伤的良药,你快给马儿敷上吧!”
云霄看了看她,见她眼神有些游离,似乎有话想说又说不出来。
他双手接过药瓶,诚道:“其实没什么,这马儿今天确实差点伤到小姐了,打它几下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其实楚清妍也为龙飞羽的行为感到不欢喜,她也知道云霄心胸开阔不会与他计较,可云霄越是这样她倒越是觉得对他不住。她本心地纯良,从不会做仗势欺人的事。龙飞羽今日所为其实就是仗势欺人,她心知肚明。而龙飞羽这样做原因出于自己,她也不好说龙飞羽不是。因此刚才她有些话想说而未说!
云霄看出她的为难,真诚道:“小姐,我丝毫没有责备您和龙公子的意思!云某一介穷儒,承蒙贵府上下抬爱才有容身之地,怎会为此小事而怪罪于您?再说先错在于我这马,也是我这做主人的没管教好。所以错的是我而不是你们啊!”
楚清妍听见云霄如此说,心中十分感激,更对云霄多了几分佩服。因道:“萧公子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的心胸倒令我辈汗颜了!”
云霄道:“其实今日龙公子所为,大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能理解的!”
楚清妍点了点头,道:“嗯,我和飞羽哥从小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我有什么事都是他替我担着的,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呵护我,是不愿我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云霄看着楚清妍说这话的神情,知道龙飞羽在她心中地位之高。
“或许他行事作风上确有过激之处,但请看在我的薄面上,萧公子千万宽宥于他,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清妍在此拜谢了!”楚清妍说着向云霄行了一礼。
云霄忙还一礼,他知道她的来意了,原来是替龙飞羽赔罪的。而以云霄气度,嘴里说什么那便是心里怎么想的。他即已说明没有责备龙飞羽的意思,那便是真没有了,云霄承诺道:“小姐不必如此,在下受之不起。不管龙公子怎么对我,大不了以后我躲着就是了,不会怪罪他的!”
楚清妍微笑着看向他,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
“哈哈哈,萧兄!听说你得了匹神驹啊,兄弟我特来看看!”
忽然院外响起一豪爽之声,大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不是成子衿却又是谁。
云霄和楚清妍回头一看,见院门口行来两人,一个素白衣服,英俊潇洒,正是成子衿。一个身穿淡色青衫,长得也是器宇轩昂,乃是名叫竹之明。一进门,成子衿就二话不说急直奔白马,细细观瞧起来。竹之明进来则先向二人见礼寒暄。
瞧了半天,成子衿见白马伤痕累累,大感意外,不禁问道:“萧兄,你这马是怎么了?怎么身上全是伤啊?”回过头来,却见楚清妍也在,大感吃惊道:“哟!楚小姐也在啊!”
楚清妍含笑点了点头,对云霄道:“天色不早了!萧公子,我先走了。”
云霄拱手道:“小姐请便,在下就不送了!”
楚清妍也向其他二人施礼便离开。竹之明看到白马的伤也感讶异,忙道:“是啊萧兄,你这马是怎么了?我看伤成这样,难不成是被谁打的么?”
云霄叹了口气,直摇头苦笑道:“不是如此,还是什么!”
成子衿一听如此,立马来了火,怒道:“谁他娘这么狠,这般好的马也下得了手!”
云霄摇头未语,拿起药瓶将药倒在洗净的抹布上,小心翼翼的轻涂在白马伤处。成子衿急忙过来要过抹布,由他来给马敷上药。竹之明也道:“这谁也太缺德了吧!”
“何止是缺德,简直是缺心眼,真是谁他娘的王八羔子,混蛋!”成子衿接着骂道。
云霄看看二人,笑了笑道:“权当是给我这马儿松松皮吧,小事一桩!”
成子衿听了可不乐意,直摇头恨道:“还小事儿?都打成这样了……看来这马儿跟了你啊!还真得受苦了。”
竹之明一笑,道:“哈哈,难不成它跟了你就好了吗?我看你啊,是想打萧兄这马的主意了吧!”
成子衿奸笑道:“嘿,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看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才是吧!”
竹之明不置可否,转向云霄道:“看,萧兄!被我说中了吧!”
云霄嗔道:“得了吧,它是我的。谁也别想打歪主意啊!”
这三人在这学士府招贤馆中相处得最好,因此说话也没那么客气。
成子衿话锋一转,赔笑道:“不过嘛萧兄,凡是都好商量。哈哈,你说是吧!”
竹之明得意道:“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云霄道:“嗯,凡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成子衿犹如被泼了盆冷水,这下心淡了,板着个脸道:“萧兄说这话,就不厚道了吧!咱们是兄弟,谁跟谁啊!”
竹之明立刻插道:“亲兄弟明算账啊!哈哈!”
成子衿拍了他几下,道:“别多嘴,别在这添乱。”
“不过啊萧兄,这马虽是你的,但兄弟们偶尔骑一下,你不反对吧?”他见得这马是没可能的,心思便换了,边说还边对竹之明还挤眉弄眼。
竹之明也极是赞同,忙道:“哦,对!兄弟们骑骑,萧兄不反对吧?”
云霄笑道:“好是好,不过你们要能骑上去,那就随便你们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