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将安言背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将苏老太太以及赶过来探视的人都凶残的关在了‘门’外。
“这样好吗?”安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一回来该先拜见长辈的,哪里能直接躲进房间里了。
“没事,娘亲懂得的,她一直抱孙心切。”
听到这个回答,安言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这说的什么话,哪里有人一回来,将老娘关在外面,而忙着和娘子在房间里造人的。
想想,安言都觉得面上火烧火燎的,偏偏旁边的男人还一副这很正常的模样。安言顿时羞恼的一拳头砸在苏三‘胸’口上,可惜某人皮糙‘肉’厚的,压根感觉不到疼。
苏三看着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好像真的恼了,连忙低声哄到:“我们只是说说话而已,我就是想和你呆在一块,没想其它。”
这话说得,好像是她想到其它地方一般……
苏三身子轻轻的靠了过来,安言伸手去推,“你先去洗漱一下,将这身都要发霉的衣服给换掉,还有赶紧把你那胡子给剃掉。”
丝毫不在乎小‘女’人的嫌弃,苏三使劲的靠近安言,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将小‘女’人搂入怀中。他一只手抱着安言的腰,一只手在安言的背部轻抚。突然,他的表情僵硬了。
小‘女’人背后有一块布寻常的地方,那种触感和长度,像是鞭伤留下来的疤痕。
一瞬间而已,苏三的眼神就变了,很冷。
他轻轻的放开安言,轻声说道:“你去给我准备一下热水和干净的衣服,身上这样还真不自在。”
安言奇怪了,刚才让他去还不去,如今怎么这么主动了。虽然心中觉得怪怪的,但是仔细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安言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为苏三准备洗澡的用品了。
在安言离开房间后,苏三就站了起来,瞬间气势爆发,紧跟着出了房间的‘门’。
同一时间,白平刚吃完早饭,才走出院子,准备去酒楼里看看呢。
正走着,眼前飘过一道黑影,白平吓得差点没惊叫。
“是我。”苏三冷冷的说道。
“你谁啊?”白平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也没认真看,而是低头‘摸’着自己被吓的砰砰‘乱’跳的心脏。
“苏三。”冷冷的两个字。
只是这么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却是瞬间让白平抬起了头来。白平这回认真的打量了眼前的人来,嗯……,仔细一看,还真是离开多时的苏三。
“原来是苏三啊,你回来了。咦,你回来了不是应该陪在表妹身边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白平就纳闷了,依照平日苏三粘表妹的那股劲,这个时候应该恨不得长在表妹身上才是,怎么有这闲工夫来和自己唠嗑呢?
“我娘子背后的伤怎么来的?”苏三目光锐利如鹰一把,直直的看着白平。
白平‘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然后也有些疑‘惑’,背后的伤?突然,白平面‘色’一变,眼睛都有些红了,低吼道:“好一个银家,好一个银紫芙,原来那天真的打了表妹。”
白平想起了那天来,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言在鞭打银紫芙,只以为安言没有受到伤害。却是没有想到,在他们赶到之前,安言身上已经带伤了。
“说清楚。”苏三的声音很迫人。
“银家设计诬陷表妹入狱,银紫芙带着鞭子去牢房之中鞭打表妹。不过……”
白平才说了不过两个字,眼前已经没有了苏三的人影。心中郁闷,他还没说完呢。他想说表妹很厉害,结果让银家那帮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惨重。
白平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接着猛然反应过来,拔‘腿’就往苏三的院子里跑。
砰!
“哎呀,表哥你赶着去投胎呢,这么着急?”
安言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热水还有吃的,然后就回了房间,结果没看到苏三。她疑‘惑’的转出房间,打算寻找苏三呢。谁知道,却是正好和闷头往里面跑的白平撞了个正着。
白平站稳了身体,一看到安言,立刻‘激’动的问道:“你找苏三对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安言奇怪的问道。
白平瞬间显得很‘激’动,热血沸腾的,面容更是涨得通红,“我知道他去哪里了,表妹跟我来。”
安言却是不动,“说清楚。”
白平‘激’动的难以抑制,不想耽搁时间在这里解释,伸手就去拉安言,想将安言直接拉走。
可惜,没说清楚,安言却是不肯和他走,避开了身子。
白平没办法,只好快速的说道:“苏三知道了你被银家和左家欺负的事情,如今怕是过去报仇了。表妹,我们赶紧过去吧,也许还来得及看看热闹。”
听到前面半句话,安言很是紧张,就准备和白平一起快速赶过去。结果,听到白平最后一句话,直接翻了白眼。更是毫不客气的伸手,一巴掌打在了白平的脑袋上。
“说什么呢,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热闹。赶紧走,免得出‘乱’子。”
这回不用白平拉,安言自己就在前面快速的跑了起来。白平一看,连忙跟上。
话分两头,苏三在听到白平的话之后,立刻风驰电掣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在战场上用的兵器,一把大刀直接就给扛了出来。
此刻,苏三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刀柄处火红的刀穗鲜‘艳’如盛开的曼陀罗。一身黑衣本就凌厉无比的他,此刻加上这幅凶神恶煞,仿佛别人欠他千万两的模样,简直像是阎罗再世一般。他脚踩在屋顶之上,一路大步的往银家踏去。;
此时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苏三又这般招摇,扛着大刀从屋顶上踏步飞掠而过,如何能够不引人注目。
瞬间,街道上的众人都沸腾了。
“天哪,屋顶上有人。”
“还真是,那人肩膀上扛着好大的一把刀啊,见着杀气腾腾的,却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你们觉不觉得那人很是眼熟?”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天哪,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我知道他是谁了,那是苏家三爷苏白啊。他竟然回来了,定然是知道了妻子被银家和左家欺凌的事情了,这下南郡可是要闹翻天了。当初银家和左家都以为人家回不来,胆‘肥’的对人家妻子出手,这下可是好了。苏三出马,这回怕是不能善了了。”
“赶紧跟上,这回可是有热闹看了。”
一瞬间而已,街道上的人呼啦啦的全跟着苏三一起跑了。
银府。
银府当初发迹之后,可是大肆扩张府第,狠狠的修缮了一番。因此,此刻日光下的银府看着宽广而又富丽堂皇。‘门’前站着两排护卫,面目冷肃,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经过‘门’口的行人,里面皆是寒芒闪烁。路上的行人每次经过这里,都需胆战心惊的低头快速走过。大‘门’之上高高悬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银府二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霸气侧漏。
砰!
突然一道黑影从高空落下,稳稳的降落在银府‘门’口。一瞬间而已,强大的气势全开,以苏三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地面都在隐隐震颤。银府大‘门’上的那块牌匾,此刻也是轻轻的颤动了起来。
那些护卫眼睛全部睁大,目光直直的落到苏三身上。
这是何人,好强大的气势?才一到来,竟然就令这里为之颤抖。
“你是何人?这里可是银府,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速速离去。”
护卫之中走出一人,将手中的长矛举起,直指苏三,语气冷酷而狂傲,妄图以银府的名头来吓住苏三。在他看来,银府在南郡的威名足够大,定然能够吓走眼前之人。可惜,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苏三原本微垂的脑袋,在此刻慢慢抬起来,眸若寒星。
“苏白!”
这些习武的护卫虽然为银家做事,但是心底都是敬服苏三的,因为他足够强大。因此,早已经将苏三的身影烙印心底。也许第一眼没有立刻认出来,但是看了第二眼之后,护卫们全部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苏三是谁?那是战场之上所向睥睨的战神,万人之众潇洒的斩敌方将领首级之人。传说,他手上沾染的‘性’命,比一个南郡的人还要多。传说,他身边杀气缭绕,心智不够坚定的人根本不敢接近他三步之内。虽然,有些传言兴许有所夸大其词。但是不可否认,苏三的强大绝对是公认的。
原本还盛气凌人的护卫们,顿时没有了支撑,面‘色’隐隐发白。他们不用想也知道,苏三前来肯定不是来拜访银府的。苏三此人武功盖世,但同时‘性’子也是狂傲无比,最是不屑这些世俗规矩以及那些个繁文缛节的。以为他是友好的来拜访银家,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苏三,是来算旧账的。
银家趁着苏三身陷秦都,都以为他这次回不来了。毫不客气的出手,想要一举灭掉白家的基业。结果,谁能想到银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再之后,银家小姐银紫芙竟然越狱,刺杀苏三妻子不成,险些害死白老夫人。如今,苏三是过来算账的。
“苏家三爷前来,我们立刻去禀报老夫人。”
那个护卫一边小心回答,一边颤抖的将长矛收起。他此刻心跳得很快,简直不敢想象,他竟然用长矛指着战神苏白,想想都能让人吓晕过去。
苏三不语,扛着大刀,往前走了一步。瞬间,他所站的地面寸寸开裂,而且还有一种无形的劲气在慢慢扩散,那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多。
所有的护卫都傻了,他们从来没看到这么恐怖的人。只是轻轻的踏一脚罢了,竟然就让地面崩裂了。
这还是人吗?简直不是人!是让人遍体生寒的魔!
“何人竟然敢在银府‘门’前放肆?”
正在这时,听到这边动静的银老夫人带着一大队人马过来了。
看到银老夫人来了,那些护卫立刻找到主心骨一般,纷纷来到银老夫人身边。
银老夫人眸光微眯,里面寒光闪烁,仔细看去。待看清楚是苏三的时候,心头也是跟着一颤。这下可是麻烦了,这煞神竟然活着回来了。银老夫人心中转过诸多念头,然后却是颇为威严的说道:“原来是苏家小子啊?这是来干嘛?来兴师问罪的吗?那些事情府衙早有裁决,也不是我一个老婆子能够改变的。前头是我一时昏昧,被紫芙那个丫头所欺骗了。如今在这里,我为给你妻子带来的伤害而道歉。好歹,看在同是南郡四大家族的份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吧。”
银老夫人这个人是非常惜命的,和‘性’命比起来,其它的完全可以靠后一些。且,忍一时之耻并不算什么。等到它日再有机会,她一定让这些曾经折辱过她的人全部不得好死。银老夫人心中一边这般想着,面上一边‘露’出悔恨叹息的神‘色’。银老夫人这种人,实乃真小人,能屈能伸。
只可惜,她遇到了苏三,注定一切计谋都枉然!
苏三眸光寒冽的看向银老夫人,完全没注意听她说什么。他只知道,这个老婆子竟然趁他不在,就去欺负小‘女’人。小‘女’人啊,那可是他捧在心口呵护的珍宝啊。平日里,连她轻轻皱一下眉头,他都会心疼半天。而如今,却是被人这般欺负。那后背上的鞭伤,他只要想想,都觉得一颗心好像被人挖了一刀一般。越想越愤怒,心口已经是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欲’要将整个银府燃烧殆尽才罢休。
“老婆子,你一个将要死的人,还那么多事?是嫌命长了?若是那样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让你早日超生。”
苏三根本不买银老夫人的账,带着杀气的声音猛然炸响。
银老夫人气得全身都在颤抖,第一次,被人这般当中指着骂,而且还是咒她死。刹那之间,银老夫人气得脑袋发昏,眼睛泛白,差点就要晕过去了。幸好身边的人扶着,不然肯定站不住身子了。
“你……你……”银老夫人颤抖着手,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其它话来。
苏三停下脚步,将扛在肩膀上的大刀放了下来,目光瞬间更冷更寒。
银老夫人被苏三这样的眼神吓到,有种想要逃的冲动。
苏三单手握住刀柄,将其举起,眸中掠过一道暗芒。然后只看到他状似随意的轻轻往下一挥,一道巨大的刀芒,就扫向了银府。
砰!
一瞬间,银府从大‘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半个银府,全部坍塌。那写着银府的牌匾,在这可怕的刀芒下,瞬间灰飞烟灭。
银老夫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逸散的劲气给震到一边,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撑在地上的一只手,当场骨折。只是她尚未来得及难过,就看到苏三手中握着大刀,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过来。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嘴‘唇’蠕动,却又说不出求饶的话来。
苏三终于来到她的近前,“别起任何伤害她的心思,否则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一字一字带着极度的冰冷,让银老夫人从头凉到脚。她只本能的用力点头,以为这场劫难已经结束了。
突然眼角飞过一道光,头上一凉,一片粘稠的液体顺延而下,模糊了她的左眼。
“啊……”
银老夫人爆发出了一阵可怕的惊叫,歇斯底里。
此刻,无论是银家的人还是围观的群众个个心头凛然。
太可怕了,那力道,那造型。
苏三只是举起没有举刀的手,对着银老夫人的头轻轻一扫。就看到那银老夫人左半边脑袋随着头发连着头皮,被刮下了一层。此刻,看着简直是能够吓死一群人。
苏三收起大刀,眼神依然很冷,冷冷的看了看银府,然后转身就走了。
安言和白平赶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走错地方了。实在是现场不堪入目,整一个废墟。
“请问,这是银府吗?”白平嘴角‘抽’搐,不太确定的拉了一个围观的百姓问道。
“没错,这就是银府。”被问的是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面上依然留有惊悸的神‘色’。
“那怎么成这样了?”安言问道,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了。应该是苏三造成的,只是她为何不知道她家夫君有这么大的破坏力。不过一会没见,就拆了半座银府。
那男子至今唏嘘不已,说道:“战神苏三回来了,为心爱的妻子出气了。这不一来,话没说两句,一刀过去,银府就成这样子了。”
“什么,一刀?”白平眼睛瞪得老大,他虽然知道苏三不凡,但从来没见过苏三出手啊。而且平日里苏三在安言身边,整一个妻奴,那种气势简直弱到不忍直视。他完全没想到,那个怕娘子的妹夫,发起火来,原来这么可怕啊。
安言也震惊了,她侧了侧脑袋,看了看那一半废墟一半府第的银府,心中默默的为银家点蜡,太悲惨了。
“那……那是谁……”白平不经意间看到远处废墟旁一群人环绕中的一个老‘妇’人,目‘露’惊恐。
安言看到白平这幅受惊的样子,也好奇的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待看清楚后,眼皮忍不住一跳,“那个是银老夫人?”
“对啊。”那人立刻很是利索的回答,语调竟然有些悠扬。
“原来是那死老婆子,头皮竟然被人削了一层。嗯,算是罪有应得。”
白平低声总结道。
安言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起白平就走,“不好,他现在肯定去府衙了。”
银府拆掉就算了,可别把府衙给拆了,两者‘性’质可是完全不同的。
白平听了也是心头凛然,连忙跟着往府衙方向赶去。
疾驰的马车到了府衙,安言匆匆下了马车,抬眼一看,发现府衙还完好,心头才算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她快速的步入府衙,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沿途竟然看不到一个衙役。这样诡异的气氛,让安言心头惴惴的。
“啊……”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叫,安言连忙提起裙摆,拔‘腿’就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转过回廊,越过拱‘门’,很快来到一座‘精’致的院落。
安言在院落中的一座阁楼前看到了苏三,除了苏三还有一大群的衙役。只是此时这些衙役个个面‘色’苍白,站在那里瑟瑟缩缩的,不敢出声,不敢阻挡。
而苏三大刀染血,其刀下正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左义。此时的左义衣裳不整,应该是在‘床’上被苏三给揪起来的。令安言眼皮直跳的是,左义的脑袋,和银老夫人一般,如出一辙的被刮掉一层头皮。只不过银老夫人被刮掉的是左边的头皮,而这左义则是被刮掉了右边头皮,两人这一组合,还‘挺’完整的。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安言都想要夸赞两声了。没看出来,苏三原来还懂得对称美……
苏三刚才在对着地上的左义冷声说着什么似是警告。此刻正好说完了,他侧眸看了一眼染血的刀,不悦的皱了皱眉,然后大手一挥,以劲气扫去刀上的血液,这才转身。
一转身,竟然看到本该在家中的小‘女’人,此刻真眉目清雅的看着自己。
苏三顿时紧张不已,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他是不是吓到小‘女’人了,是不是闯祸了?苏三瞬间从一个浑身煞气的煞神变成了一个笨拙的男人,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安言。
安言面上绷着,不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苏三连忙跟上,面上满是忐忑和小心翼翼,走路都不敢大步,俨然一个妻奴,战战兢兢的跟在安言背后。
院落里的衙役们看到这幅情景,个个风中凌‘乱’了,这是同一个人吗……
刚刚那个男人,如一尊魔神般冲进来,一句话不说,就将左义大人给扔出来,然后大刀一挥,直接刮去一层头皮。
那个时候,何等威武霸气?可是现在,那个像是小媳‘妇’一般,像是犯错的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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