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走出大帐我们依然感受到刺骨的寒冷,那是两名怪异的披甲卫兵注视的目光,宛若来自异域的生物。段僧弥找了这两个怪物来守卫大帐,的确不用担心人类的侵扰。刚才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算上他们胜败还真不好说,其实力的强弱用我的直觉也暂时估测不出,不过看样子够恐怖的。

“难道这是来自门域的生命?”我为自己脑中蹦出的想法吃了一惊。联想到段僧弥曾在最接近门域的后藏山谷遇险,至于当时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一直没机会听他细说,只是后来被魔族的大黑天神王救了。而神王决定去门域的想法是在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在之后,那一定是因为遇到了这种奇异的生命才产生了前往门域的想法吧,我在自己的心里猜测着。

远处亲卫队长一行还守侯在那里,在返回的途中我装做无心地问起那两个怪人的来历时,对方居然面带恐怖的看着我,原来不出我所料,这两个怪物是随同段僧弥一同来到马贼中间的,他们只听从段僧弥一人的指令,并且没有人听到过他们讲过一句话,但武力却惊人的高,杀起人来手段更是极其残忍,据说有人看见他们喝被杀者的鲜血,而且把死者的头骨和小腿胫骨取下来做成一些奇怪的法器,因此人们都在背后传说他们是某种邪教的信徒。来到马贼中间后,很快就因为恐怖的手段降伏了整个马贼群,没多久,原来的首领也被他们杀掉了,后来陆续的一些反对的势力也被血腥降伏,以后整个马贼就被段僧弥一人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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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要你不存有反叛之心,那就没事。六年来随着马贼队伍的不断扩大,以及历次在和官府的作战中获胜,马贼们也就认可了段僧弥的领袖地位,毕竟他带给了马贼的兴旺和强大,如今又顺应民心,带领马贼和越族人打起了独立的旗子,更是人气暴涨,被岭南越族人视为救星。所以当亲卫队长谈起段僧弥却是满脸的崇敬,而那两个怪人一般几乎也不和人打交道,所以人们也就往往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当我们回到营帐后,迫不及待的人们知道了即将离开的消息,大家都雀跃不止。而且没多久段僧弥就派人送来了干粮和马匹。至于面对大家的质问,我的回答是叛军和我达成了协议,我们到了东都,就为他们在朝中托关系,尽量拖延朝廷派兵征剿的时间,如果能达成双方停战互不侵犯的协定就更好。况且我作为平安朝终结者的民间传言,对方肯定也听说过,把我这个煞星送到东都,也许还真能帮上叛军的忙呢。当然这套谎话,也只有龙老大信了。

“嘿嘿,到了东都我们就给他来个落井下石,反正他总不能到东都来找我们算帐吧!”等走出了叛军的营地有几百米后,在一旁的马上摇晃着身躯的猛男,发出自以为得计的奸笑,完全不顾四周一片如同看待白痴的异样目光。

慕容和阿欢虽然也很疑惑,但都没有多问,可是面对小花子就有点麻烦了,我被问的急了,就推给小石头,说他当时也在场,也亲眼听见和看见了,叛军首领是有这么白痴嘛,就和咱们当中的某个人一样!

反正小石头跟我是一个鼻孔出气,而且还是个闷葫芦,一问一答,且常常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一到关键时刻,小石头就说没听清楚,要不就以自己没学问听不懂来搪塞,所以到最后以小花子的聪明绝顶和智慧过人都问的累了,看来我算找对人对付她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此刻我突然有点感谢那位神秘兮兮的元太真,不是她送给我个小石头,我现在那有这么的轻松。

元江府眼下是不能去了,那里已被起义的越族军队占领了,总不能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绕过元江、罗州和静州等已经或可能被叛军占领府县治所,穿越广袤的原野和盐碱地,尽量在一些人烟稀落的村子歇脚,目的地就是号称千里云梦的大泽。

以后的一个月,我们就在元江大地上数不清的丘陵和平野之间跋涉穿行。每到黄昏,落日就在我们身后数着马蹄在从无人烟的草地上留下的碗口般大小的印记。清晨,间或有昨晚与我们同眠的,瘦削轻巧的走兽被梳洗的声音惊动,跳跃着碎步在不远处好奇地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偶尔,我们会沿着发现的原野小路,到遇到的越族人家休憩片刻。虽说是原野,但与北方的草原人家不同,有村有落,有楼有竹,还有牛羊鸡子,儿童则在附近采着野花,嚼着花茎或花瓣玩耍,家中的老翁则笑着对我们说,我家楼后有蔷薇花开了,要引我们一观。看后才知,原来楼后没有杂草野花,只有蔷薇花一架而已。而老妇则在楼前用盆洗剥着刚杀的鸡子,地上还有个婴儿光着背坐地上看着玩着草根。不时有微风吹落花瓣,掉落在竹楼的阶梯上下,引得几只鸡子争着啄着,啾啾地叫着。

当然,绝大多数的时间我们都在空旷无人的原野上信马游缰地走着。也可以碰到在草地上往来觅食的野马、野牛什么的,他们大都身上披着泛白的淡黄色的毛,经过一个冬天,一眼就让人看到形销骨立、皮肉松弛下垂的样子,眼睛黯淡无光,顺着草坡从一片小树丛走到另一片小树丛。在一些细小的河流或污浊的池塘边,几匹野马跪下前腿,弓身喝着水洼里的水,我们从近旁走过时,它们依旧头也不抬地兀自喝水不止。

一路上,阿欢一直事倍躬亲地负责大家的饮食宿营等杂事,对于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大伙都为他的辛劳而感激,唯一不满的是某个人。

“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龙老大现在已经把这句话当成了每天的口头禅。

“我说老四啊!今天你能不能搞点解馋的东西来,比如说烤鸡、卤鸭掌什么的?”龙老大努力抑制住说这些美味时将要流下来的涎水,“再不成,我们打点野味也不错啊!”望着不远处一只叫不出名字的褐色野鸟,猛男也有用不上力的时候,只能憧憬着这一切。

最近总在龙老大身边斗嘴的小花子听到这些唠叨,就近在脚下仔细挑了一枚石子,放在手掌上掂了掂轻重,翻手一抖,石子划出一道细线,草垛上的那只野鸟扑楞了一下翅膀,就栽倒在草丛里。

“老五!绝活啊,原来你还有这手!”龙猛男已经扑向了那只受伤的野物,嘴里丝毫不吝啬对小花子的赞美。以后的日子里,只要队伍停下来休憩,猛男就会缠着小花子学习这手打猎的本领。可惜的是当老师的本推半就应承后,当徒弟的却似乎就缺少了这么一点天赋,每次打猎回来自然少不了被老师一顿冷嘲热讽。不过对于猛男来说,一只烤熟了的斑鸠的魅力比什么打击都要重要。

自打认识以来就看着他们之间的吵吵闹闹,到如今每天如胶似漆地斗嘴和打猎,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之间不可避免地将要发生一些事情。人类把那叫**情,而我认为那不过是雌雄生物相处久了之后的自然反应。真是奇怪,那么我和慕容之间是什么在维系呢?

小石头依然是整个队伍中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也许他知道大家对他或多或少的还有戒心,而他也对人类存有防备之心。没事时他总是远远的跟在我和慕容的后面,遛马吃草。在一次休息时我特地走近了孤独地坐在远处的他。

“你在担心什么?”我在他的身边坐下,拔起一根草茎,慢慢地捋掉上面的叶子。

“我担心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出我的所料他指的是阿欢和小花子,这两个人类太精明和细心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那我们就把他们全都杀掉!”我语气轻松,指甲轻轻用力,将手中的草茎折断,此时最重要的是要给予他信心,要让他对我们的能力有充分的信心,这样才能神态自若地应付一切。“对某些人类而言,我们的身份并不重要,相互之间的利害关系才是他们考虑的重点。”在跟小石头说这些话时,我想到了尚在青衣川竹楼精舍的慕容风骨,这是第一个和我作交易的人类,也绝不会是最后的一个,纵观人类的历史以及人类的秉性我对此深信不疑!

“为什么这世上要有人类和魔族的划分,为什么大家不能和睦相处,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束?”面对小石头近似哲学似的提问,我居然哑言了。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个结局,也许只有到最后一方彻底的退出历史的舞台才会有个答案!这样的话我只能藏在心里,没有对小石头说出来。没想到这个看似模样粗糙的魔族,居然有着这么敏感的心!难道经历了从人类到魔族的变化,连一个原本愚鲁粗劣的人类都能变的这么喜欢思考,从我最近接触的几个魔族来看,元太真,段僧弥以及眼前的石敢当,看来魔族的确要强于人类啊!我对自己得出的一家之言感慨不已。

背依黄昏,慕容独坐在苍青色的天空下,目视远方积雪峰峦,风吹草低,鸟鸣四野。

心就像此刻适时落下的细雨,一种情绪盈满我的眼眶,无论怎样行走,道路都漫不见头。

“睡吧。”声音恍惚来自冥冥的某处,“魔族也好,人类也好,统统完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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