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年前,在酒桌上因“公务”跑关系,常恺琦喝酒喝多不慎倒在酒桌上,本以为没什么事,到了医院才被告知为重度脂肪肝,家里的房子似乎也因为他的得病变的有些陈旧,常恺琦似乎感到上天总给自己带来些或多或少的“机遇”,但这些“机遇”总是不好的,小到领导发现自己工作不用心,出言提醒,大到自己的思域车借给朋友出了车祸,摊上一堆烂事。但常恺琦的心态还算好,因为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得学会自我排解压力。虽然每日也会多抽几支烟,打几场牌,总体来说,生活总过得去。从检查出重度脂肪肝后后,常恺琦就不得不锻炼自己的身体了。像往常一样,常恺琦每天上班前2小时都会在这条人来人往的洛滨大道上小跑健身。
早上6:30沿洛滨公园一线,整齐划一的跑步大队,在两位吹着擦得锃亮的哨子的领跑人的带领下,显得井然有序在一个分秒必争,神经紧绷的城市里,所有人都奔跑着,为了锻炼身体,也为了消除昨夜放纵的痕迹,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压力。常恺琦也在边跑边思考怎么才能向不怎么对付的领导说出要请两天假,去看看在精城市中因快要高考而情绪不太稳定的儿子。像一般家庭一样,常恺琦说不上对生活现状满意,也说不上对生活现状不满意。因为家中还有一位心疼自己的妻子,一位虽然嘴上总爱絮絮叨叨但却很心疼自己的老父母,一位总给自己惹麻烦的儿子。就像帕斯卡·梅西耶在《里斯本夜车》中所说的:“我们总是无法看清自己的生活,看不清前方,又不了解过去,日子过的好坏全凭侥幸。”想想小时候那些学习不如自己好,但现在混的好的玩伴,想想自己年轻时的满腔热火,到被父母拉去相亲,结婚生子仿佛是在昨天。常恺琦心中不由得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婚姻,年龄变成了自己不知奋进,甘于平庸的的枷锁,还是自己总是“随遇而安”在自己心头套上了一具枷锁。一边在心灵里对自己祈祷,每天一定要进步一点点,把打麻将的时间控制在2小时之内,一天只抽10支烟,好好加油,一边想着,下次,下次一定做得好好的,日事日毕。日清日高。深吸一口烟,以表示自己所下的决心。每天晚上受着内心的谴责,常恺琦这张不甘平凡的心态,再加上自己甘于平凡的行动,这样的矛盾而“又充满希望”的心态让他很难受
常恺琦边跑边想,要是能再来一次,自己在大学的时候就好好努力,再加上一点上天的眷顾,自己是否能过得更好,开上一辆保时捷而不是如今车位上令人稍有些头疼的思域。就这样想的入神,不知不觉中就稍稍脱离了慢跑大队。
一辆本应该在早上6点前就驶离3环以内的城建拉土大卡车,但因为昨天在大收尾时忙的不可开交,为了即将到来的期限,不得不忙到2点钟才收工,硬生生晚了半个小时,再加上昨晚加满油的油箱,早上起来突然发现油被偷了,真是祸不单行,司机师傅在想是不是因为当时拆迁的时候这家公司孽造的太多,而还到了自己上。恨不得一路没有红绿灯,心急火燎的从这条洛滨路上开来,心里想着能不能赶着点儿从市区三环驶出,可是人不像机器,总会有慌乱的时候,而越是慌乱的时候,就越容易产生一定的风险。
在一个稍宽的十字路口,看着红绿灯上绿灯仅剩1秒就将将要变为黄灯的时候,拉土卡车如同一只卯足了劲儿的牦牛一般冲出过了斑马线,司机师傅松了口气,汗道:还好哥们踩油门及时,还好哥们果断,要不真到时候市区这条路真不让走了。说话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心里盘算着,应该能来得及。
就在司机师傅愣神的这一刹那,与慢跑大部队脱节的常恺琦心里盘算着自己对往事的憧憬,本能的跟着慢跑大部队过马路,殊不知慢跑大部队将将过去的时候,红绿灯已经由绿转红,但是自己还是潜意识的跟着跑了过去。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如白衣苍狗。当命运能将两个毫不相干的家庭联系起来的时候,出现的结果往往不是什么好的情况,就像我们我平时看小说,看电影的时候,当看到两个人生轨迹完全不同的人都被导演和情节所带动的时候,那么哥们,接下来你就可以装逼的告诉你身边的小伙伴:这集我看过,这两个人接下来哎哟,老惨了,算了我不剧透了,大家自己看吧。
就在这样或情节,或冥冥中注定的情况下,常恺琦被“如愿以偿”的和这辆拉土大卡车发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接触,卡车司机师傅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脚紧紧的踩着刹车,心里祈祷着希望不要有事,脸上豆儿大小的汗珠蹭蹭直冒,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小,精神也从焦急变的从未如此专注过,想要极力的避免这次本来不该发生的车祸,奈何常恺琦这哥们耳朵上插着耳机,思绪也不知何时飞到了天际,任凭司机师傅如何按喇叭,也不能让这尊如正在悟禅的弥勒有半分转移。
当卡车头部和常恺琦身体接触的那一颤,他似乎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向了卡车,然后头猛的撞向了,卡车玻璃,顿时将玻璃撞的犹如冬季还未冻实的冰面上落下了一块石头所形成的一张蜘蛛网,而后倒了下去。蓝色的卡车车头上也绘出一抹红色,留下一串墨笔般的刹车印。
常恺琦此刻瘫倒在地下,周围一团深红的血液环抱着他,好似在默默守护着不让他人靠近一样,由于经过强烈撞击使得口腔再也无法自如的发出自己想要说出的话。此刻世界从未这样的安静,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耳机发出:ibelieveicanfly!的歌声。常恺琦用即将涣散,有充满留恋的眼睛看着仅仅能看到的绿化带,不知脑子是否想着:活着真好,就算平庸;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如果当时有自己的主见,不按照父亲给自己铺好的路来到这家企业工作,还是选择自己当时选择的文艺工作,就算这样死去,也会无憾地死去吧!这些互相矛盾的东西。
就在闭眼间,破损的仅能发声的耳机中一股电流顺着血液,传入了常恺琦的脑中,他的脑电波似乎也活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