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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子栋沮丧不已,见萧雅沉默,他不由愤恨道:“都怪那舞娘,说什么王金和向包是艳娘的恩客,不过是信口胡诌!”
“大哥,我倒觉得桃儿不像在说谎!反倒是那艳娘,一看就是惯于伪装的人,她的骗人技巧或许更加高明。”
“你的意思是……”
“艳娘这个人可疑得很,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有仔细查证后……”
不等萧雅问完,欧阳少华已经沉着脸走了出来,难怪方才艳娘在里面啼啼哭哭的说萧崖撺掇着岳子栋在陷害她,他还以为只是一场误会,原来萧崖真的在针对艳娘!
欧阳少华怒,低吼:“萧崖,艳娘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心知自己说的话已经被欧阳少华听到,萧雅有些尴尬,讪讪道:“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那好,我们就事论事的说说,桃儿与艳娘是姐妹,从小相依为命,桃儿怎么会污蔑自己的姐姐?你说王金和向包的事情是她告诉你的,那你可敢与她当面对质?”
萧雅脸色一白,桃儿和艳娘竟然是姐妹!桃儿说那番话,或许是妒忌,或许是挑拨,或许是想讨好她,但不管是什么目的,她绝不会当面对质,因为那意味着和艳娘决裂,还意味着得罪欧阳少华。
萧雅不傻,自然能想到这点,她自嘲一笑:“是我多管闲事,对不住了!”
欧阳少华脸色铁青:“萧崖,你只是多管闲事吗?我以为,那向包和王金是你花重金聘来的吧?”
萧崖太激动,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你……嘶……你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关心兄弟,还是另有目的?”
岳子栋见状,赶紧劝道:“少华,四弟只是关心你,我和他都是一片好心,纵使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我们……”
欧阳少华打断了岳子栋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什么意思?那我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那次,我误喝了被下了药的井水,当时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可知道?”
萧雅难堪极了,抬眼小心打量岳子栋,发现对方震惊得嘴巴都圆张,她不由叹一口气:“我、我那样做是因为中了万花开遍的药,并非、并非有意……”
欧阳少华冷哼,看向岳子栋:“子栋,那药是你和文轩下的,你告诉他那药可会让闻到香味的人心智迷乱?”
闻言,岳子栋再傻也知道萧雅和欧阳少华之间发生过什么了,他脸上露出沉重神色,不忍的说道:“四弟,那药发出的香味不会让人心智迷乱,只会诱发人心底的欲望。”
换言之,要是她没有那个心思,就不会对欧阳少华做什么。这个意思,萧雅听懂了,红透了的脸瞬间转白,如此说来,欧阳少华其实是发现她对他的那些小心思,这才忙着远离他?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讨欧阳少华喜欢,可从未想过他会当着别人的面说破这件事情,更没有想到他会用如此嫌恶的表情说破。
她低头,握紧双拳,脸皮再厚也有些架不住欧阳少华这般严厉的攻击。
“萧崖,你听着,我喜欢艳娘,早已经答应要和她成亲,无论你安的什么心你都最好给我收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念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说罢,欧阳少华拂袖,重新走进大厅。
从萧雅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艳娘脸带泪滴的迎上他,而他似乎跟艳娘说了些什么,令艳娘立刻破涕为笑,柔柔的靠在他怀里。
假如萧雅有蛋,这件事情绝不是让她蛋疼,而是蛋碎一地。
岳子栋极为同情的看着她,半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四弟,走,我带你喝酒去!”
萧雅摇头:“不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书院吧。”
“哎,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四弟,仔细想想,你或许是因为家中没有兄长,所以才会渴望兄长的爱护,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无论是对少华还是对我……你或许,都只是敬仰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萧雅满头黑线,有点沉重的心情都被岳子栋自以为是的开导给搞得烟消云散。
“四弟,你别不说话呀,你这个样子怪吓人的!其实、其实男人和男人真的不太好,你都不知道在欢楼里做小倌的那些男人大多数会患上痔疮,严重的还会肛脱,走路都要拧着屁股,比女人还要柔弱。要是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或者便秘还会很、很不方便……总之,总之男人和女人才符合阴阳相辅之道。女人多好呀,女人身体柔软,前凸后翘,最重要的是用起来方便,还能为你传宗接代,只会让你爽,不会让你屁眼疼……”
萧雅哭笑不得,心知要是她不表态,岳子栋还会继续唠叨下去,她赶紧打断他的话,道:“大哥说得是,我已经想通了,我对二哥和大哥一样,都只是错把敬仰当做了爱慕。以后,我一定会正正经经的找个女人过日子!”
岳子栋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那你不难过?”
“有一点,不过有大哥陪着我,我已经知足了,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岳子栋先是一喜后是一忧,慢慢说道:“四弟,你要知道我是非常非常喜欢你妹妹萧雅的!”
萧雅满头黑线,都怪她用错了美人计,才会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断袖!
她沉重的点点头,一字一句说道:“大哥放心,我衷心希望你以后能成为我的妹夫!”
岳子栋闻言松了一口气:“走,我们喝酒去!”
“还要去?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要是被卢夫子发现,我们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岳子栋看看天色:“都过了大半夜,时间真快,走吧,我们叫上少华一起回去。”
萧雅想到一会还要和欧阳少华同处一个马车车厢中,她就一阵不自在:“我看二哥今晚想和艳娘独处,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岳子栋蹙眉:“他和艳娘根本不可能,依照长公主的脾气,只怕会先弄死艳娘,再软禁他,顺便将我和文轩招去训一顿……我们还是叫少华一起回去。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越少越好,要是感情深厚,只怕等到长公主下手时,他会更加痛苦。”
萧雅张了张嘴,没有再坚持先回去,与岳子栋一起相约着往大厅走去。
走到门口,一个打杂的小厮迎了过来:“岳公子,这是狄公子上次不小心掉在后院草地上的香囊,小的那日打扫后院时拾到,一直收着,本想等狄公子来时奉还他,谁知一直等不到,唯有请岳公子代劳了。”
萧雅低头看去,确实是狄文轩常戴在身上的香囊,有段时间没有看他戴了,原以为他是腻了,原来是不小心丢在了后院的草地上面。
岳子栋拿到香囊,给了小厮两个赏钱,待小厮走开,他方才呵呵呵笑了出来:“这个文轩还嘴硬,这下子被我抓到证据了吧,看他怎么抵赖!”
萧雅被岳子栋说得一头雾水:“大哥,三哥他抵赖什么?”
“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和神仙倒吗?”
“记得,怎么了?”
“当时,我和他喝多了,尿急相约着到后院如厕,后来实在支撑不住就在草地里睡着了。醒来后,大家都说只有我一个人醉得神志不清,倒在草地里睡觉,我当时依稀记得和我一起如厕的还有文轩,可他偏生不认账,非说和你在一起。哈哈哈,这下子被我抓到把柄了!”
岳子栋话落,萧雅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原来狄文轩当日确实是和岳子栋出了雅间,雅间里确实只剩下她和欧阳少华!而狄文轩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和岳子栋一起倒在后院草地里睡觉,怎么可能回来和她一起滚床单?
那么,和她滚床单的人只会是欧阳少华!那些模糊的画面不是酒后乱性所致的幻觉,而是确确实实存在过。
狄文轩撒了谎,不但他撒了谎,他还买通了艳娘和那天为她送醒酒汤的小倌一起做局迷惑她和欧阳少华!
“四弟,你在想什么?”
听到岳子栋问自己话,萧雅猛然回神,笑了起来:“我终于明白艳娘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什么问题?”
“走,我们去找二哥,我有办法让他和艳娘分开了!”萧雅兴冲冲的说着,在她看来,欧阳少华会选择艳娘只因为误会了他和艳娘滚了床单,就像她这段时间不得不应付狄文轩一样,只是误会了而已。
要是欧阳少华知道真相,他一定会娶她,她找到了这么个可靠的金龟婿,以后也不用在书院里担惊受怕了!
岳子栋可不知道她的心思,一把拉住了她:“四弟,这件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萧雅困惑,计议个屁呀,把真相揭穿,她就是欧阳家的少夫人,就是长公主的儿媳妇,什么北冥教,什么奎山手,她都不用再害怕!
“你没有听到少华方才的话吗?”
“什么话?”
“他喜欢艳娘!我们刚才做的事情已经让他反感,你现在去找他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或许,还会以为你在针对艳娘。别看少华看着很谦和,其实性子犟得很,弄不好,还会和你翻脸。”
萧雅愣住,对了,她怎么忘记了欧阳少华的宣告,他说他喜欢艳娘!
萧雅开始打退堂鼓,假如,他真的是喜欢艳娘,不是因为误会了那天的事情,不是因为所谓的责任,而是真真实实的爱上艳娘这个人,那谁和他滚了床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那样的话,她说出真相不过是自取其辱,兴许还会因此被撵出天地书院!
“四弟,你发现了什么,可以先和我说说吗?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萧雅摇头:“算了,我也不是很肯定,等我找到了证据,我在跟大哥说吧……”说着,她不给岳子栋继续询问的机会,话锋一转,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叫上二哥一起回书院吧。”
岳子栋点点头,来到欧阳少华身边:“少华,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书院了!”
欧阳少华应了,准备起身,一旁的艳娘一把抓住了他:“少华,人家想你了,你就留下来陪陪人家吧!”
欧阳少华其实很头疼,刚才岳子栋和萧雅让艳娘难堪也让他难堪了,他们两人出去后,艳娘就一直在哭,毕竟艳娘将清白身子,他理当维护她。加上他害怕萧雅对他表现出的在乎,也害怕自己会动摇,才会说了那般绝情的话。
以后,他会对艳娘很好,会对萧雅保持距离,但这不代表他喜欢和艳娘独处!
他拍了拍艳娘的脸,安抚道:“你乖乖听话,我有时间再下山来看你!”说着,欧阳少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这个你拿着,不要想着赚钱,不要让自己累着。”
萧雅在一边看得心酸,欧阳少华说的是不要让自己累着,这说明他在为艳娘着想。如果他说不要再跳舞了,兴许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可是,他说的是不要让自己累着,这意思就是如果艳娘喜欢跳舞,他并不会拘束她,只要她保重身体就好。
萧雅此刻有些庆幸刚才听从了岳子栋的意见,要是贸贸然进来说了所谓的真相,只怕结果会令她承受不住。
艳娘将银票接了过去,大大方方的亲了欧阳少华的脸颊一下,然后拉住欧阳少华的手:“我等你!”
“好。”
欧阳少华说着,起身准备跟岳子栋他们离开。
艳娘忽然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雅一眼,然后娇滴滴的说道:“少华,你要相信我!”
欧阳少华笑,点点头:“你放心好了,谁说的话我也不会相信,我只相信你!”
萧雅的心,因为他这个保证狠狠疼了一下。
三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话,眼看着就要到达书院,萧雅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二哥,你对艳娘……是因为责任吗?”
岳子栋闻言呵呵一笑:“可不就是责任嘛!少华说,艳娘将清白身子交给了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还是欢场中的舞娘,竟然有清白,真是个稀奇的事情!”
还不等萧雅高兴,就听欧阳少华冷冷说道:“原本是为了责任,可我现在发现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喜欢上她了?萧雅错愕,这已经不是欧阳少华第一次宣告他对艳娘的感情了。
她嗫嚅道:“那,如果、如果我说……其实、其实那天和你、和你做了那件事情的人不是艳娘,你、你会怎么样?”
欧阳少华冷哼:“萧崖,你又在搞什么把戏?你不会还没有死心吧?”
萧雅发现,欧阳少华对所有人都谦和,唯独对她总是咄咄逼人,一点也不掩饰他对她的厌恶。
她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讪讪一笑:“没什么,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喜欢艳娘,不是什么责任,不是因为她把清白身子交给我。”
得,这下子可以死心了!萧雅告诉自己,以后要把这头金龟婿直接看成大乌龟,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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