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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萧雅匆匆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她找出一幅画稿,这稿件是她在入狱之前根据常太的描述所画的万怡全身像,虽然还没有经过修改和上色,但萧雅很肯定,这画能得到梁帝的欢心。品书网只因,这画像与真实的万怡有更多的相似。
大牢里面走一遭,萧雅意识到,男人再厉害也不能让她靠一辈子,她不能再做菟丝花,即便要抱大腿,她应该抱主宰者的大腿……
走狗也分个三六九等,她萧雅要做最上等的那种,有权有钱,还不用害怕别人的暗算!
她抱着画像,手执玉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万寿宫外,以谢恩为名要求觐见梁帝。很快,常太出来将她迎了进去。
萧雅走进书房,梁帝端坐于桌案后面,双眉紧蹙,手握狼毫,表情专注的……呃……在发呆!
意识到这一点,萧雅有些好笑,却不敢笑出声,静静站了一会,见梁帝没有回神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微微一俯,大声道:“参见陛下!”
梁帝回神,看向她:“你来了?”
“我前来谢陛下隆恩,若非陛下,我今日便出不了天牢了。”
梁帝审视她良久:“瘦了,瘦成这样朕有责任,谢恩就不用了!倒是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权当朕对你的补偿。堂堂郡王妃,竟遭了冤狱,是御医无能所致!”
萧雅摇头,就凭梁帝这句话,她这趟宫也没有白进。
她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取得梁帝的欢心最重要:“陛下,我没有什么要的!再说,我现下有的,都是陛下赐予的,何须陛下再补偿?”
梁帝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单纯的人!”
“谢陛下夸奖!”
“过来,帮朕磨墨吧!”
萧雅称是,将画稿放在一旁,施施然走到书案旁边,拿起墨锭嗖嗖的磨了起来,眼珠子直往梁帝面前的白纸上面看……
确切的说,那已经不是白纸,墨从梁帝手里的毛笔尖上噼啪落下,晕在洁白的宣纸上面,形成一朵浓黑的……呃锅巴!
萧雅再傻,也看出梁帝的魂不守舍,她在心里强烈斗争,要不要开口询问他的心事,又以什么形式开口询问呢?
还不等萧雅想好,梁帝便被嗖嗖的磨墨声惊醒,他看向砚台……只见萧雅握着墨锭的手已经被溅起的墨汁染黑,而砚台中的墨汁已经所剩无几!
梁帝无奈的笑笑:“算了,是朕为难你了,去,去唤常太来磨墨吧!”
萧雅猛地住了手,讪讪一笑,拿起一旁的白纸随便擦了右手两下,没有去叫常太,而是大着胆子道:“陛下,你今天不高兴吗?”
梁帝一愣,倒没有隐瞒:“刚才朕在这里小憩,梦到了三殿下的母亲……”
“万娘娘定是想念陛下了,所以才会托梦给陛下!”
自打萧雅私下为梁帝画万怡的画像开始,他便将萧雅看成了一个树洞,一个可以倾听他心声的树洞。听了萧雅的话,他有些失落,毫无顾忌的低喃:“是吗?可朕竟然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她就走了……你说,她是不是在埋怨朕?”
萧雅心里大笑,真是天助她萧雅!
她立刻将被搁在一旁的画稿取了过来,道:“陛下,这是我新近为万娘娘画的画像!”
梁帝十分感兴趣,忙接过去将画打开,爱怜的用手抚上了画中人的脸颊,道:“这笑容,这眼神,还有这姿态,与朕记忆中的怡儿一般!就连这颗虎牙,也一模一样……”
萧雅不语,让梁帝安静的回忆爱人的模样。
半响,梁帝方才看向她,眼中全是满意:“你这孩子,有心了,这画像朕很喜欢!”
“陛下喜欢就好,但这画像只是初稿,尚未完成,还需陛下与我一起完成!”
“哦?”梁帝闻言,双眼中发出兴奋的光芒,满腹期待的看着她。
“我想画得更生动些,于细节之处还需要仔细修改一下,最后需上色,如果陛下愿意指点我,不妨给我说说该怎么修改,还有应该上什么颜色!”
梁帝咧嘴笑开:“这画画得极好,无需修改了!若是太过刻意反而不美,不如自然些好!至于颜色,还是朕亲自来画吧!”
萧雅点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有他亲自参与到绘画中来,她方能全方位的讨好他,紧紧抱牢了他的大腿。前世太多的影视和告诉她,幸福的获取是需要参与的!
梁帝又高兴的看了一会画,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萧雅:“这次,你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还不等萧雅开口,他又不放心的补充道:“除了少华与蔡莉的婚事不可更改外,其他的,朕都可以答应你!”
萧雅的笑容僵住,她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是为了讨好梁帝,如今目的打到了,刚刚升起的喜悦感却因为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瞬间消失不见。
梁帝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雅儿呀,你要知道朕虽然是帝王也不是万能的,太后……是朕的母亲,朕也不能违抗她的意思。”
萧雅点头:“陛下过虑了,我这画是早已经画好的,当初画时是为了让陛下高兴,如今献给陛下还是为了让陛下高兴,并没有什么要求。若非我突然遭了牢狱之灾,这画恐怕早已经献上了!”
梁帝伸手,宛如一个慈爱的老人,摸了摸她的头顶:“是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次,是朕亏待了你,以后若有机会,朕会补偿你!”
这次的‘补偿’二字,听起来比方才那个更加有力、更加真诚,抱大腿计划进行得无比顺畅,萧雅该高兴才是,可是她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梁帝岂会看不出她笑得很勉强?
他有意转移话题:“对了,这画画得似乎比以前都要好,你可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
萧雅强打起精神:“没有高人指点,不过是向常公公多打听了一些与万娘娘有关的事情……”说着,萧雅微微一顿,缓缓道:“我让常公公在描绘万娘娘外貌时尽量找些我属于的人做比较,常公公十分配合,对我说……”
“说什么?”
“他说,万娘娘和少华的笑起来的神情十分相似,尤其是这里!”说着,萧雅将手指向万娘娘的小虎牙:“他们二人都有虎牙,笑起来的神韵也很相同,我回去后细细琢磨了几天,画出了这幅画!”
梁帝吃惊,仔细看画:“他们……竟真的有许多相似之处,神韵、表情、气质还有虎牙……”
见梁帝起疑,萧雅不再多说,随便又扯了几句,便向梁帝告退。
她此行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即抱住了梁帝的大腿,又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怀疑……
但她满腹失落,根本高兴不起来,她不愿意乘步辇出去,特意选择了步行,一个人慢慢的走,走着走着,发现上方有黑影笼罩,她抬首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岳尚!
那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从未想过,竟会在皇宫里遇到岳尚。
想到丽娘手札里所写的东西,萧雅丝毫不怀疑岳尚会用鼻孔面对她,他是一个对女人要求极高的人,像她这种善于‘欺骗与利用,还没有节操可言’的女人,他怎么会愿意面对?
她准备装作不认识他绕路走开,哪知,岳尚竟打了招呼:“雅儿你……近来,可好?”
萧雅猛地一愣,抬首看他,他似乎瘦了些,眼神中布满风霜。
“还在怨恨我?所以不愿意与我说话?”
萧雅蹙眉,故作不解道:“壮士是哪位?我在哪里见过你?”
“雅儿你……”岳尚眼中露出了痛苦。
萧雅睁大眼睛:“壮士竟知道我的乳名?难道,我们以前见过?莫非……壮士曾经去过我大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岳尚以锐利的眼神看着她,半响,方才收回视线,低声道:“没、没有,我从未去过大夏,大约是因为姑娘长得貌美让我觉得面善,遂才产生了熟悉感。刚才,是我唐突了,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说着,他对她拱拱手,径直走开。
待岳尚走远,萧雅紧绷的神经方才松了下来,风一吹,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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