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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华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他身上散发着冷意,让萧雅不敢轻易靠近。品书网到了山脚,一干皇室宗亲和大臣们都在赏花、品酒,见到萧雅他们立刻围了上来,客气的攀谈和寒暄。她作为有幸陪伴梁帝登山的第一人,权贵们自然卖力的巴结。
可偏偏欧阳少华的脸色极为难看,初时还耐着性子敷衍两句,待人越来越多,他不再顾及众人的感受,扯着萧雅就往人群外面走。
萧雅心虚的低着头,不看周围人的反应,像个小媳妇一般,亦步亦趋跟着他。
‘噗嗤’一声,有人笑了出来。萧雅扭头看去,原来是方才她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卢尚旭。
卢尚旭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笑得更加放肆:“公主可是做了什么惹怒郡王的事情了?令郡王如此失态!”
欧阳少华冷着脸:“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言下之意便是‘干你何事’,这样不友好的含义众人都听了出来,卢尚旭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慢悠悠道:“公主与郡王的婚事虽然不是国婚却胜似国婚,关系的可是梁夏两国邦交,哪里有什么家务事一说?若郡王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可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千万不要拿公主撒气呀!公主娇贵,郡王没有怜香之情,我等却有惜玉之心!”
卢尚旭说完,有人‘哧哧’笑了起来,碍于欧阳少华的脸面,倒也没有明目张胆的嘲笑。
萧雅老脸一红,对卢尚旭的‘出言相帮’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她感觉到了欧阳少华不断上涨的怒气,心里早把卢尚旭骂了个透彻,僵着脸道:“多谢卢大人关心,郡王与我一向琴瑟和鸣,并无什么不快,卢大人想来是多心了!”
卢尚旭淡淡一笑,眼睛扫过四周,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展开,示意众人看:“公主何必委曲求全?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想要和离,此番又何必遮掩呢?不如趁着诸位殿下和大臣、夫人们的面,将事情了结了吧!你看,我可是将公主准备好的和离书一并带来了!”
眼看着众人见了和离书后表情大变,萧雅恨不得一头钻到地缝里去,她怎么就忘记了和离书的事情,怎么就忘记了卢尚旭是一匹狼而不是温顺的狗呢?他,怎么会任由她摆布?
越想越懊悔,萧雅死死盯着白纸黑字的和离书看,只恨眼光不能如激光般将它忽的一下点燃烧掉。
大家开始纷纷议论,有人说那和离书上面写了鲁笑二字,还有她的画押,看来是假不了。还有人说郡王没有签字,这和离书算不得数。也有人怀疑卢尚旭的动机,毕竟作为夏国的公主想要和离,应该直接找梁帝或者太后,找一个大理寺卿,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不管大家怎么说,有一件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那就是和离书上面有萧雅的签字!
短暂的议论过后,众人极有默契的将视线投到了萧雅和欧阳少华的身上。萧雅浑身不自在,好像他们是动物园里被人参观的两只猴子,而人们所感兴趣的不是猴子的机灵,而是那裸露在外的红屁股!
她悄悄抬头看欧阳少华,似乎、似乎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生气!
欧阳少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低头看她一眼,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卢大人,这是本王夫妻的事情,陛下尚且不过问,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卢尚旭笑:“公主既然委托本官处理公主和郡王和离一事,本官便只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萧雅张嘴,想否认却不敢,依照她对卢尚旭的了解,她若是否认了和离书是她交给他的,他没准会将她的底牌抖出来!他这个人,素来喜欢损人不利己!
“发生了何事?”刚从山上下来,梁帝便发现了气氛不对,见众人都盯着欧阳少华和萧雅两人看,他沉声问了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回答。无奈之下,太子赵昂上前道:“父皇,卢卿家手里有一份朝宜公主和少华的和离书,说是受了朝宜公主所托,现下正在商谈此事。”
梁帝的脸色不变,可眼神却阴郁了几分看向萧雅:“公主,可有此事?”
“我……”萧雅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现在已经不愿意和离,自然不能承认,可否认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起码,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卢尚旭的手上有她签字画押的和离书!
就在萧雅支支吾吾之际,欧阳少华却镇定一笑:“陛下!这事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和公主闹了些小矛盾而已!”
梁帝怀疑:“是吗?那卢卿家手上的和离书作何解释?”
“陛下,女人多小气,何况公主!她不过在与我置气,随手写了这么个东西,此事我与她都已经忘记,难为了卢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和离书还将它看得如此重!”
说着,欧阳少华掐了萧雅的手腕,示意她说话。
萧雅吓得一身冷汗,她在天牢里因为埋怨欧阳少华的无视所以一心要和离,但现在那股怨气早已经消散,她想离开的心思也已经淡得可以忽略不计……至少,她不愿意和离,然后看着他另娶她人!
她点点头:“我……我确实因为生少华的气而写了和离书,但现在我们已经和好,早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
梁帝点点头,笑了起来:“原来只是公主一时意气之举,卢卿家太过较真了!”说着,梁帝微微一顿,又对萧雅说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们年轻人呀斗斗嘴还可以,但切莫将和离挂在嘴边,次数多了难免会伤夫妻的情意,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闻言,萧雅长长松一口气,有了梁帝这句话,卢尚旭手上的和离书便形同废纸一张!
岂料,一旁的蒋晓生忽然笑了出来:“公主只是一时意气吗?可我怎么听说近来公主正在变卖珠宝,准备在京城里另购一处宅院呢!”
萧雅身体一僵,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让这些男人们一个个咬着她不松口!非得闹得她失去欧阳少华这棵大树,他们才高兴吗?
梁帝凝眉:“生儿怎么知道此事?”
蒋晓生笑笑,指着凌芷头上的一根珠钗说道:“父皇,这事说来巧极!昨天芷儿买了一根珠钗,儿臣看着眼熟,派人一打听,原来是朝宜公主亲自卖给珠宝店掌柜的。说是,为了筹集银两购置宅院。”
“哦?原来公主想置办宅院?”
萧雅扯了扯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心里一半是惶恐一半是对欧阳少华的愧疚!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很开放,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妻子的背叛和隐瞒都是不能容忍的。而如今,她不仅背叛和隐瞒了,还被人将这些丑陋的东西掀开了,让所有人一览无余……
她不敢想下去,只能苦笑,道:“我并非……我只是、只是想着手里的珠宝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将它们卖了购置一处小院子,算是、算是投资……”
“投资?”梁帝狐疑。
“就是一种变相的买卖!听说先帝在位时五千两银子就可以买下一处皇城脚下的宅院,可如今两万千字也买不到。这说明,黄金和银子都没有变,会变的是房子,所以、所以我打算买一处宅院放着。”
梁帝笑了起来:“原来公主还是个生意经!”
蒋晓生好似十分好奇:“公主是为了赚钱?”
萧雅连连点头:“是的!”
“既然是为了赚钱,那为何要将价值千金的珠钗贱卖为百两银子?让所有人都以为公主是急着买房子搬出王府呢……”
萧雅身体一滞,无话可说。
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
萧雅已经感觉到梁帝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她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迅速,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之际,欧阳少华忽然开了口:“陛下,其实此事是礼部的疏忽,而非我与公主的问题。”
“哦?怎么想?”
“本朝礼制,公主出嫁置办公主府,旁边设驸马府,以供公主随时传召驸马。公主虽然不是我大梁的公主,可身份却不逊于我朝公主,礼部却没有给她一座像样的宅院。她心高气傲,只能屈居于我的府邸!她识大体,不便与他人说起此中苦恼,只能自行筹集银两构建一座府邸,聊以慰藉!”
萧雅吃惊,扭头看欧阳少华,他脸不改色,似乎……真相真的是这样……
她心里的恐慌淡去,愧疚立时淹没了她的心。
梁帝沉吟片刻:“少华所说有理,是朕怠慢了公主!朕稍后便着礼部去办理此事,在郡王府的旁边建一座公主府!”
欧阳少华连忙拉了萧雅一起跪下:“臣,叩谢皇恩!”说着,他抬首,接着道:“陛下,据臣所知在臣的郡王府旁边有一处宅院,原是襄公所居,如今襄公举家南迁,刚好闲置下来,求陛下将它赐给赐给公主……这样一来即顾全了公主体面,又免去我们夫妻二人分隔两地的苦闷!”
梁帝点头:“这样也好,另建府邸不知道要到何时,让礼部的人将那府邸修葺一番就是!”
萧雅惊,她以为欧阳少华这番说辞只是为了遮掩她急于搬出去王府的事情,可怎么峰回路转,成了他给她讨要府邸?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打主意要给她讨一处府邸来?
她垂了眼睑,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明明她一再犯错,为何他能一再相帮,如今竟让她白白有了一座宅院,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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