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装了,那图上有龙诞香的味道,放眼天下,用此香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太后借口寻找地图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够一个小太监在前殿与太后宫中行走一个来回!这一切,都说明陛下早已经从太后手里得到了地图!”说着,欧阳少华微微一顿:“其实太后并未按照我和她的约定保守秘密,而是拿到地图之后就将我和她做交易的事情告知陛下了吧?到底是我疏忽了,只想着退掉与蔡莉的婚事,竟没有想到太后先是陛下的母亲才是臣的外祖母,怎么会偏帮臣呢?这样一来,陛下其实已经猜到真的凤冠在我手里面吧?至于公主呈给陛下的那一顶凤冠,陛下明知道是假,却还是认下了,目的只是为了激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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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太子的宫里多是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私造玉玺一事尚未了结,就有老百姓递状子到大理寺中状告太子对东宫的人看管不严,使得在东宫当值的一个太子洗马霸占百姓田地还逞凶打死无辜。品书网这还不算,又有太子的食客跳出来检举太子的十大罪状,其中包括骄奢淫逸、结党营私,还有御下不严等。
梁帝当场暴怒,原本只是私下禁足太子,对外宣称太子卧病休养,若欧阳少华查清楚玉玺一事实属栽赃陷害,那赵昂依然是有权有势的太子。
可梁帝这一怒非同小可,当朝宣布软禁太子,还将在太子府里搜出玉玺一事公布,要欧阳少华一同彻查。
太子失势成了定局,以邵阳王为首的一干朝臣趁机上奏梁帝,要求废黜太子,另立储君。
与之相反,太子母族极力保住赵昂的太子之位,四处攻击邵阳王等人,试图瓦解他们的力量。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就这样开始了!
当朝臣第三次上书要求废黜太子时,梁帝有所松动,在朝堂上感叹道:“若废黜了太子,谁能担任储君的重担?”
梁帝这话一说,朝臣黑压压跪了一半,齐声力荐三皇子。
梁帝沉默良久,道:“太子失职无道,理应……”
“陛下!”不等他将废黜一词说出,欧阳少华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梁帝微不悦,看向欧阳少华:“你有何事要奏?”
“陛下,臣以为太子勤政爱民,兢兢业业,贤名仁爱,是不二的储君人选!至于玉玺一事有几处疑点还需臣细细查证,请陛下在臣查出结果之前不要轻率判断!”
欧阳少华这话一出,邵阳王便黑了脸:“太子私藏玉玺本就有不轨之心,郡王却说他勤政爱民、贤明仁爱,这是在暗示陛下应该早早禅位给他吗?”
欧阳少华不慌不忙道:“我只是臣子而已,皇位给谁,陛下要怎么做,全凭陛下决断,绝不敢左右陛下分毫!倒是邵阳王你……明明知道玉玺一案没有定论,却迫不及待的让陛下另立储君,安的又是什么心呢?”
“你……”邵阳王脸涨得通红,立刻要发作。
梁帝不耐,高声道:“够了,都给朕住嘴!”说着,梁帝扫过邵阳王,又看向欧阳少华,无奈一叹:“少华说得有理,一切,先等玉玺一案查过水落石出再说吧!朕乏了,退朝吧!”
说着,梁帝站了起来,常太立刻高声宣布退朝。
欧阳少华走出大殿,一个小太监拦住了他的去路:“郡王,陛下有请!”
欧阳少华注意到小太监说的是请,当今天下,有谁能担得起梁帝一个请字呢?或许是小太监一时口误用错了词,也或许是梁帝特意如此吩咐以显示对欧阳少华的器重,前者也就罢了,后者就有些让他消受不起了。
他跟随小太监进了万寿宫,本以为梁帝会在正殿里召见他,谁曾想,竟在偏殿后院的下人房中。
欧阳少华进去时,梁帝正坐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听到脚步声,梁帝抬首望过来,招了招手:“少华来了?来,过来坐吧!”
看到屋里无数年轻侍婢模样的画像,欧阳少华心一沉,若他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万怡生前所居住的房间了!
想到梁帝将他唤到此处的目的,他就丝毫不敢放松,老老实实的行礼,无视梁帝脸上慈爱的笑容。
见他如此,梁帝神情有些不悦,却没有指责他,赐了他座位后幽幽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臣不知!”欧阳少华极为恭敬的回答。
“这、是你母亲生前所居住的地方!”说完,梁帝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的看着欧阳少华。
欧阳少华惊:“皇舅舅可是在说笑?我母亲尚在长公主府里,怎么是生前呢?再说,她贵为公主又怎么会住宫女侍婢们的房间呢?”
听欧阳少华刻意唤自己皇舅舅,梁帝面无表情:“难道你的王妃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
“说她不久前得到了一顶凤冠,是定康皇后受封时所佩戴的那一顶,也是朕送给你母亲万怡的那一顶!你母亲离宫时将它和尚在腹中的你一并带走,后来你母亲不幸病逝,将凤冠及时藏了起来,嘱咐她的奶娘等你成人将凤冠送到你手中,恰巧,你母亲奶娘去你王府那一天你不在,于是她就将凤冠给了你的王妃,这一切,还是你的王妃亲口告诉朕的!”
梁帝这话说得极为巧妙,绝口不提自己调查过欧阳少华身世的事情,而是一口一个萧雅说,仿佛从头到尾他都不知情一般。
欧阳少华听得心不断往下沉,沉默良久,反问:“陛下是在与我做戏吗?”
梁帝一愣:“何出此言?”
“陛下明知道公主给你的凤冠是假,陛下却还是编出了这样的故事诓骗臣,这不是做戏是什么?”
“何以见得朕就知道凤冠是假呢?”
“陛下还记得我前两天到太后宫中借藏宝图描绘裂痕吗?”
梁帝眼珠微微一转,不动声色道:“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懂!”
“陛下不必装了,那图上有龙诞香的味道,放眼天下,用此香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太后借口寻找地图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够一个小太监在前殿与太后宫中行走一个来回!这一切,都说明陛下早已经从太后手里得到了地图!”说着,欧阳少华微微一顿:“其实太后并未按照我和她的约定保守秘密,而是拿到地图之后就将我和她做交易的事情告知陛下了吧?到底是我疏忽了,只想着退掉与蔡莉的婚事,竟没有想到太后先是陛下的母亲才是臣的外祖母,怎么会偏帮臣呢?这样一来,陛下其实已经猜到真的凤冠在我手里面吧?至于公主呈给陛下的那一顶凤冠,陛下明知道是假,却还是认下了,目的只是为了激我,对吗?”
听完欧阳少华的话,梁帝哈哈哈大笑,连连伸手拍他的肩膀,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好,好,你很聪明,和朕年轻时一般,不愧是朕和万怡的孩子!”
欧阳少华并未因为梁帝的夸奖而欢喜,他噗通跪在地上,道:“陛下是不是认定了臣就是陛下和万娘娘的孩子?”
“不是认定,而是事实!”
“可臣并不想!”
听到欧阳少华的话,梁帝并不意外,而是淡淡道:“因为不想,所以即便你早知道自己身世有异也不愿意说,虽然得到了你母亲给你的凤冠你却不让任何人知道?若不是为了退掉蔡莉的婚事,你会将凤冠藏一辈子,朕说得对吗?”
“既然陛下知道,又何必逼臣呢?”
“不要一口一个臣,你不是朕的臣子,你是朕的儿子!”
“……”欧阳少华低头,不接梁帝的话。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起来,良久,梁帝开了口:“朕,曾经答应过你的母亲,要给你最好的!朕所拥有的,最好的,你明白吗?”
“那陛下认为对于臣……对于儿臣而言,什么才是最好的呢?”
“在这天下,最好的,莫过于九五之尊的位置!”梁帝铿锵有力的说到,语气里充满了诱惑。
欧阳少华不为所动:“那是陛下的想法,儿臣以为,天下最好的莫过于和心爱的女人过着平静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后院不宁,没有太多的利益和权势纠葛!”
“呵……这是你认为的,你可曾问过你的王妃?她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现下只是没有想清楚,等她想清楚了,会愿意的!”
“这么说,你打定主意了?”
“是!”
“混账!”说着,梁帝将摆放在床柜上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茶杯立刻碎了一地,这样做完后他犹不解恨,狠狠上前踹了跪在地上的欧阳少华肩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方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打了这样的主意,所以今天在朝堂上朕明明有机会废黜太子你却挺身帮他,是不是?”
欧阳少华爬起来重新跪好,一字一句道:“太子,乃是儿臣的兄长,也是陛下的儿子,乃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梁帝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你、你……”
“陛下请息怒!”
“住口,不要再叫朕陛下,朕是你的父皇,你的父皇!”
欧阳少华平静说道:“父皇请息怒!”
“你……”梁帝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抬起脚想要再踹他一脚,可忽然又不忍心,并且隐隐后悔刚才踹他的举动。半响,梁帝重新坐回位子上,道:“你可知道朕为何对你的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开恩?”
“儿臣不知!”
“因为你,因为朕想要拴住你!打从一开始,朕就料想到你没有与太子一争高下的心思,所以朕只能利用你的王妃,朕将她骗入局,一步一步,她再难以脱身!”
“……”欧阳少华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求父皇高抬贵手放过她!”
“放过她很容易!朕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往,不计较她不能生育的事实,看在你喜欢她的面上,朕甚至可以让她成为你未来的皇后!可是你要记住,那是你当皇上的情况下!你若不愿意接掌皇位,那她就是用假凤冠骗朕的罪人!还有她伙同邵阳王栽赃太子一事,也是死罪,你明白吗?”
听梁帝说出威胁的话,欧阳少华苦笑,不由想起了赵文用血写下的陛下两个字,想来,赵文已经猜到岳尚接近萧雅乃是奉了梁帝的命令吧?所以,才留下那样的字警示他!
可惜,可惜现下为时晚矣,梁帝的网早已经织好了!
欧阳少华张嘴,很想问问岳尚与萧雅有了私情是否也是梁帝的授意,可话到嘴边,他又问不出口了,因为他怕这一切只是岳尚的擅做主张,更怕梁帝因此而赐死萧雅!
梁帝说完,见欧阳少华一径沉默,他幽幽叹一口气,道:“朕不逼你!你想和萧雅过平常人的生活朕不阻止,不如朕与你打一个赌,如果萧雅愿意放弃权势与你一起离开,朕绝不会再为难你们!如果她选择了权势,朕也不逼你,你要不要承认自己的身份,要不要做太子,要不要留下,依然由你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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