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观看战局,连一枪捅死的那个,有三人已经被他斩杀,余下七人,正与伍长等人缠斗着。
伍长使的是一把斩马刀,李南则是手握钢刀,其余两人皆是钩镰枪,四人皆是与眼前的蛮子血战,?只是这会儿间,三人身上己都是挂了彩。
伍长左手手臂被砍了一刀,李南大腿中枪,另外两人只是小伤口,不过他们红着眼,只是咬牙搏杀。蛮子虽然凶悍,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极其狼狈。
场面最吸引人的是一个挥舞铁制长柄挑刀的大汉,他凶猛异常,手上沉重的挑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李南跳到大汉面前,血红着脸冲上去,但有些力竭,没斗上几个回合,就被大汉一刀挑断脖颈,鲜血横溅射,场面血腥。
李南翻着白眼,伸手指着大汉,血沫子从他脖子处不断冒出来,洒了一地,任然站立不倒,声嘶力竭的吼道,“李哥,杀死他,宰了他,弄死他,捅死他、砍死他,为狗子报仇······”
李观鱼见这人正是被他一箭射穿胳膊的银甲骑兵,也是杀死李南妻儿的凶手,不由得心中一阵热血沸腾,手中的长枪一挑,枪尖点点寒芒闪现。
那大汉虽是肩胸处受伤,一只手臂半残,竟还是如此悍勇,还是将李南杀倒,一刀将李南的右胸穿透,毫不停留,又是挥刀向李观鱼直劈而来,李观鱼手中的长枪猛挥而出。
李南的尸体跪而不倒。
那银甲蛮子惊天吼叫起来,见李观鱼也是分外眼红。
李观鱼紧握长枪,挽出一个枪花,挡开他手中的挑刀,身形一转,长枪如匍匐的毒蛇猛然出击,已将贯胸而过,带出一大片血花。
李观鱼长枪一抖,他一跃而起,一膝重击在他的头上。
咔嚓!
那银甲蛮子头骨破裂,踉跄后退。
李观鱼沉重的拳头几下重击,可以清楚地听到他胸骨碎裂的声音。
跪地不倒的李南猛地扑杀过来,将那银甲暗自扑倒在地,李南一手捂着脖子上的刀口,一手抓着一把钢刀,一下子捅入那蛮子白甲的心口,一刀接一刀,一刀再一刀,直到蛮子的胸腔被李南戳了个通透。
李南放声大笑,接着泪如雨下,放声大哭:“哈哈,我杀死他了,狗子,他娘,你看到了吗?你家男人给你们报仇了,给你们报仇了······我这半辈子为了养活爹娘你和孩儿,给人低声下气,活得像一条狗一样,你男人啊,孩儿娘啊,我终于硬气了一回·····你男人不怂·······”
李南转过身,朝着李观鱼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满面的血污,只有两只眼睛分外明亮。
慢慢的李南的声音小了下来,“狗子,孩儿娘,等着我,我来找你们了,一家三口一起走,黄泉路上不孤独······”最后趴在那银甲蛮子身子一动也不动,己是气绝,不过死去时脸上仍是带着喜悦的笑容。
银甲蛮子的死给这些蛮子军的打击极大。
还有李观鱼如此凶悍,一人连杀数人,让余下的蛮子军心中都是涌起寒意。
一个与伍长缠斗的蛮子军一愣神间,己是被伍长偷空一枪刺中胸口,钩镰枪深深地刺入他的体内,这蛮子军大声惨叫起来。
这蛮子军的惨叫声影响极大,接连间,与另外两人搏斗的蛮子军也是被连续杀死,整个场面只剩下一手手持解刀和一名手持银枪的蛮子。
那手握解刀的蛮子见李观鱼正转看着他,眼神极为疯狂,顿时浑身一寒。
李观鱼刚才连斩四人的手段他也看到了。
那解刀蛮子摇了摇头,目光呆滞了一瞬间,双手握刀,大吼大叫着挺刀向李观鱼冲去。
李观鱼猛地拔出自己的腰刀,一冲而来,如霹雳一声,带起一阵寒芒,一声裂骨的钝响:“给我死!”
当头一刀向那蛮子劈下,那蛮子下意识地举枪格挡。
李观鱼一刀而下,直接将他手中的解刀斩断,刀势不减,沿着他的头部一直往下劈,最后将蛮子一刀劈斩为两半,血液溅起,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蛮子手中的解刀,齐柄而断。
当啷落地,发出一阵脆响。
最后只余下一个蛮子步兵,十人只剩下他最后一人,又见李观鱼如此威势,他似乎是吓呆了。
李观鱼一手提刀,一手握长枪,大步向那个步甲走去。
见李观鱼如凶神般走来,手中长枪犹自滴着鲜血,周边几个联军也是满怀杀意地围上来,那个蛮子步甲眼中现出恐惧。
一群杀神围过来,那蛮子浑身如筛糠,‘啪嗒’一声,跪在地上。
他猛然跪在地上,双目圆瞪,哇哇大叫,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李观鱼走到他面前,那个蛮子更是大叫不己,他看着李观鱼,眼中满是恐惧与求饶之意。
李观鱼眼神丝毫未变,长枪对准他的心口猛地扎下,那个蛮子惊天惨叫着,双手紧紧抓住深入体内的枪杆。
李观鱼又是用力一捅,那个蛮子更是痛得全身扭曲,最后他终于失去全部力气,双手瘫软放下,只是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
李观鱼枪头一转,那蛮子的右胸顿时出现一个透明窟窿。
枪头拨转,蛮子已经死绝。
血战终于结束。
李观鱼望着周围的十一具尸体,目光扫过五张四人。
众人满身满脸的血污,只有两只眼睛蹦蹬蹦蹬的贼明亮,众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不约而同地畅快大笑起来,惊险万分的不要命一战,居然能够活下来。
笑着笑着,笑出了泪花······
李观鱼畅快地躺在地上,毫不介意那冰冷的地面,经此一战,他只觉心中快美难言,腰间的长剑还没有出鞘,就已经连杀六人。
伍长等人也比李观鱼好不到哪去,他们都是全身虚脱的或躺或坐在地上,只是呼呼喘气,同时龇牙咧嘴地呼痛。
不比李观鱼,余者三人都是人人带伤,先前还不觉得,此时战情结束,各人才感觉到身上的痛楚,都开始撕下衣服,割成布条包扎伤口。
李观鱼举目再看大汉的尸体,周围一片狼藉,鲜血四溢,空气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此时此刻,李观鱼心如止水,对于周围的血腥,完全视而不见,而是将老爷子塞给他的儒圣十剑的剑决拿出来。
李观鱼坐照自观,感悟剑决,只觉得剑气变换如一道道剑意一般,想他的神识中冲击而来,在脑海中翻滚奔涌。
运转周身气机,那些剑意居然与周身之中的气机不断融合交汇,那道道剑意虽然凌厉无匹,但在他体内却乖巧如处子。
李观鱼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神识中万剑起宋,那些剑法、剑意被他牢牢记在了脑海之中。
片刻之后,只剩下百余剑招循序而演。
当李观鱼重新运转周身气机之时,那些剑招失去了攻击性,却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每当他领悟到一式,便少去一剑。
及至最后,留在他神识中的剑招,只剩下一剑四式。可无论如何,这一剑四式剑法李观鱼却无法领悟其精髓,我心知恐怕一时半刻无法消化,拼命的记住这十二剑的剑招和剑势。
当他清醒过来时,再回忆剑招,你妹,先前的那些剑招竟然一招都记不起来了。
唯一记住的,便是尚未悟透的儒圣十剑第一剑,夫子问道,八风浩荡,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一剑四式。
将体内的气机全部收回气海,盘膝而坐的李观鱼慢慢睁开眼睛。
次剑招每一招修行至化境,便是同境界无敌,若能十招均修行至巅峰,最起码也是九境之外的巨擘陆地无敌存在。
刚才李观鱼脑海中浮现的一招四式,便是十剑中的第一剑。
此第一剑统共分为四式,分别是夫子问道,八分浩荡,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李观鱼心中一阵激荡,突然之间,原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不远处树皮上的爬虫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举目向上望,天空中的星星异常的明亮,而且是满天的星辰,好像一夕之间多出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星星,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夜风吹过,树枝摇曳,树叶哗啦啦作响,原本很轻的声音此时听到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有人在他耳边用力撕扯纸张一般,连余音都久久不散。
这正是因为修为境界的提升而提高了修行者自身的身体机能。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随着李观鱼修为境界的提升,他对世界有了全新的感受。
他站在原地,微微扬头,闭着眼睛,感受夜风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拂过,血腥味,水流以及花草香气,以前,他的感觉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敏锐。
他慢慢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体内的气机随意念而动,呼,白色的气机由他周身散发出来,环绕在他的四周,凝而不散。
气机由意念而生,又由意念而变。
他扭头向周围望了望,大步流星的走到一颗老树前,他深吸口气,纵身跃起,他这一跳,足足跳起两米多高。
他人在空中,对准树干,气机聚气为刃,一剑斩下。
紧紧只是三分力气的夫子问道一式,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剑光乍现如水银泻地,树皮飞溅,树干被生生切为两半。再看切面,则如刀切豆腐一般两面光滑。
落地后,李观鱼低头再看自己聚气为刃的手中剑,剑光依旧锋锐。
李观鱼呵出一口长气,望着东方鱼肚白,天光一线而开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苏苏,我们从此以后,不会再命贱如狗。”
众人眼神充满敬意的望着李观鱼。
能在死人堆里修炼武道的,也只有李观鱼一人了。
好半天,众人缓过气,包扎好伤口后,人人都是精神振奋,蛮子兵杀光了,是到了盘点收获的时候了。
先清点下人数,己方出战五人,一人战死,除李观鱼之外余下三人皆是身上带伤。
昨日的李南还与妻儿共享天伦,而现在一家三口共赴黄泉。
不过各人更多是劫后余生的庆辛,还有成功夺取军功的喜悦。
同时几人看向李观鱼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佩,如此悍勇,一人就独自杀了六个蛮子兵,要不是他,今日战局还不知怎么样呢,如此身手,由不得众人不佩服。
而这时那些被掳的女子也个个都是哆哆嗦嗦的出来,见蛮子兵都死光了,众女都是大哭,终于逃过劫难了。
她们人人跪倒在李观鱼几人面前叩头,连称:“多谢军爷救命之恩。”
此时三人己是以李观鱼马首是瞻,大家都是看他怎么办。
李观鱼温言道:“没事了,你们都起来吧。要赶快收拾,随我们回到镇子上去。”
伍长带着另外两人搜刮战利品,略一观看,有蛮子军留下的帐篷,各种盔甲兵器,还有诸多的马匹等物质,件件都是让众人喜逐颜开。
忽然伍长大叫,高兴的跳起来,道:“啊,银子,是银子啊,哈哈·······他娘的银子。”
李观鱼飞奔过去观看,果然见一个帐篷中有四口大箱子,三箱中满满装的都是金银铜钱,估计不会少于一千两银子,此外还有几个箱中装满了布匹丝绸等细软。
四人都是哈哈大笑,伍长抱着另外的两人,三人连跳带笑,“哈哈,发财了,银子······”
还是李观鱼先回醒过来,他看了看天色,己是鱼肚白,他微笑道:“我们先把缴获收整好!”
四人将铁甲、皮甲、头盔收拢起来,将长柄挑刀,镰刀,长枪,解刀等大小兵器三十余把叠在一起,此外还有上好的战马十二匹,此外还有一些蛮子抢来的粮食与鸡羊等。
四人各自挑好了战马和刀枪甲胄之后,就是坐地分赃了。
李观鱼提议给李南家中送去两百两银子,一家三口战死,家中只剩下两位花甲老人,有了这些银子,老两口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望着剩余的银子,伍长一拍大腿道:“李哥应该拿大头,若不是他,大伙生死都不知道。他应该占最大份,这样吧,李哥拿三百两,我们三人每人二百两,余下的散碎银子带回去给二孩和牙子。”
“好!”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天光大放。
李观鱼几人在树林旁一个山丘上挖了一个大坑,收拾好溪水边几具死难女子以及老人孩子的尸体,为她们盖好衣裳放入坑中,为她们堆了一个高高的坟。
然后四人还有二十几个被掳女子一起向坟前祭拜。
这些女子都是牌坊镇周围的百姓,此时家人肯定是心急万分,李观鱼想了想,打开自己的包裹,给这些女子每人送了三、五两细碎银子,又给她们每人送了一匹布与一小袋的粮食,让她们回去。
众女三五成群的走了,最后余下还有约七,八个女子,都是外地被掳来的,只能先回去牌坊镇了。
最后李观鱼伸了个懒腰,手中长剑一扬,将胯下战马一拍,‘得···驾’高声叫道:“走,回家去!”
伍长等人都是欢呼嚎叫,连那几个女子脸上也是露出笑容。
伍长见李观鱼悍勇,心中有了念想,面色诚恳的对李观鱼抱拳道:“李哥,你这样高强的武道,要不加入联军,和我们一起守护牌坊镇。此次我们此次杀死十个蛮子,上报西北城宋统帅之后,军功是免不了的,李哥······”
李观鱼有参军之心,只是笑道:“看上头怎么说吧。”
伍长心中了然,手掌一拍马脖子,大声道:“得嘞。”
红日冉冉升起。
穿云破月而来。
众人策马高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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