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心照顾好我的孩子,让他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
顾暖淡淡的道。
“”闻人臻一时间无语。
“如果你认为这样的执着都应该有度的话,那么”
顾暖的话还没说完,闻人臻突然伸手,把她手里拿着的那个水杯给接了过去。
他的动作有些大,亦或者是刚刚也太过用力,杯子里的茶水溢出了一些,洒到了顾暖和闻人臻的手上。
其实是温水,并不烫,可顾暖还是本能的缩了一下,然后把手藏在了身后。
闻人臻一声不响的站在那,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就那样看着她。
“我去楼下看看。”
顾暖说完转身要走,只是脚步还没来得急迈出,手腕就被抓住了。
抓住她手腕的手湿漉漉的,稍微用力一拽,直接把她拽了过去,然后她跌撞了一下靠进了他的怀里。
顿时,顾暖的身体僵住,连心跳好似都停止了。
她抬眸,看到闻人臻漆黑的眸子,也感觉到他沉重的心跳声。
此时,明明是她被闻人臻抓住了,但此刻,他的目光,他的呼吸,却仿佛他自己是一只落入到绝境的困兽。
“闻人臻!”
顾暖赶紧喊了声。
“顾—暖!”
闻人臻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映出顾暖仓惶的样子,他磨着牙齿,一字一字的开口。
“你还要我——怎么跟你说?”
“”顾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呼吸,也在瞬间窒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慌失措,还是被他的目光所慑,又或者是他胸膛剧烈起伏,还有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
闻人臻的手一直抓住顾暖的手腕不放,用力的捏着,而他的另外一只手,还依然握着那只水杯。
顾暖不敢乱动,闻人臻的力度太大——
她想,如果他两只手同时用力,那么,一定是她的手比那只水杯更容易碎裂。
痛,从手腕传来,慢慢的遍布全身。
而他刚刚那句——‘你还要我怎么跟你说’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说完这句之后,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然后就那样抿着嘴,睁大眼睛看着她。
而顾暖的目光,也被闻人臻擭住,一时难以挣脱。
还要他怎么跟她说?
这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
她不想听他的任何说辞,也不想得到他的任何解释。
她不知道,为何她只是给程芸儿捐血而已,却让闻人臻破除了固执已久的执念,甚至他还会想到放下过往的人和事。
可他真正的破除执念是什么?
像他这样,破除一个执念,却又有了另外一个执念,这是破除执念吗?
顾暖望着闻人臻的眼睛,沉默良久,然后才深深的叹息了声。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
闻人臻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开口时语气已经带着一丝急切:
“你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听。”
顾暖如实的说。
闻人臻的眉头微微的震了下,却在下一秒拧得更紧了。
“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他低声的问。
“不敢。”顾暖如实的开口。
“为什么不敢?”
闻人臻语气愈加的迫切。
“没有为什么。”
顾暖淡淡的答:
“就是不想听到你的诉说。”
“”闻人臻默,半晌才道:
“好,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
顾暖诧异的抬眸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进屋子里,照在他们身上,这一刻,顾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一时间脑海里波涛翻滚,她仿佛听到了海水涨潮的声音。
而闻人臻也没再说话,俩人就这样相互默默的看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气氛,在这一刻沉闷得好似暴风雨之前的那种压抑的宁静,让人连呼吸都无法施展了一般。
渐渐地,顾暖感觉到闻人臻的手在用力,而他脸上过于平静让人有些惶恐,他抓住她的手腕给她一种他此时正溺水抓住一根浮木一样。
顾暖的手腕被闻人臻握得太紧,让她有种濒临粉碎的错觉。
她咬着牙,承受着他的不安。
俩人就这样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手腕会被他捏碎时,闻人臻却先撤了,然后手上的力度也慢慢的减弱,最终放开了她的手腕。
顾暖低头,这才发现,细白的手腕上,已经有了好几道深深的红痕。
深吸一口气,顾暖正欲出声,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嗯呀的声音,然后是刚睡醒迷糊的声音传来:
“妈妈”
顾暖心里一惊,赶紧转身跑进屋去,伸手把孩子从被窝里拉出来。
“温岩,你醒了,妈妈在这里。”
“妈妈,”
温岩咧嘴一笑,张嘴在顾暖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
“温岩,”
顾暖紧紧的抱着儿子,想到昨晚她的举动吓着了孩子,心里就内疚不已。
而闻人臻并没有跟着她从门外走进来,顾暖知道,因为他此时还没戴面具,他怕进来吓着孩子。
她和温岩在床上嬉戏了会儿,然后才帮温岩穿上外套准备带他下楼,走出房间门,就看到闻人臻从书房走出来了。
而他的脸上,已经多了那层软皮面具,整个人看上去又英俊帅气,左脸的疤痕也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温岩也看到了闻人臻,即刻伸出小手朝他扑过去:
“爸爸!”
闻人臻赶紧伸手把温岩接着,脸上已经换上了温柔的笑容,在温岩脸上亲了亲:
“小懒虫,你终于醒了。”
温岩就咯咯的笑着,一双小手搂住闻人臻的脖子,父子俩亲热的互动着。
顾暖看着这一幕,想到闻人臻刚刚说的可以放下过去的人和事,鼻子又不由得微微泛酸起来。
他可以放下过去,可以破除对那人的执念是一回事,而盛宏集团已经被野蛮人围堵,迫在眉睫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他不娶程芸儿,那么朱建设的股份就不会支持到他,而一旦朱建设的股份不支持他,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