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安歌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刚来到大幽谁也没见过,即便是大幽如今有人想要害她她也不知,而最能想到的便是南燕的皇后,那个女人从小到大不知盼她死了多少回。
“那公主,如今怎么办!”半夏扬着头问。
“你觉得呢。”安歌看向半夏,半夏顿时眼珠转动,却没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
“竹苓。”
竹苓嘴角抿动,漆黑的眼眸灼灼,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不错,静观其变。”慕容安歌重复了竹苓所语,如今的形势下她只能静观其变,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稚子,除了南燕的人,这大幽难道也有人想她死?
城外十里亭,一辆黑色马车正自停在此处。
“燕绥,南燕的公主可有平安送到。”说话之人,有着俊逸的面容,漆黑如墨的长发,穿一袭藏青色的锦袍,腰间系了一条金色锦带,一身尊贵清雅的气息。
大幽楚王殿下,司马怀瑾。
“回主上的话,三日前,琅琊王的龙虎军已经尽数回归,南燕公主也安全送到,现居于七皇子府。”
司马怀瑾微微回身,身下长袍轻轻拂动,举手抬足间尽是数不清的尊贵气息,淡漠的眼眸中仿若含有华光,“本王回京的事先别让七弟知道。”
“琅琊王殿下已经写了很多封信劝殿下回京,今日这封刚送到手里。”燕绥看着手中的信有几分为难。
司马怀瑾低眸看了看燕绥手中的信,“搁着吧!”随即又抬眸看着远处的洛阳城门,一双格外淡漠的眸光凛凛深然不可言喻。
燕绥收起了信,问,“所以主上今日要进城?”
“去郊外的小院!”司马怀瑾轻抿薄唇,眼眸若古井无波,炎皇突然同意南燕的条件,打的是那位身后的主意吧。
“燕绥,宫中近日可有事。”慕容怀瑾已经挑起了帘幕来,却又突然侧眸对着燕绥一问。
“今日宫中的齐嫔娘娘突然夢了。”燕绥想起宫中传来的消息,便诺声回道。
司马怀瑾若渊深沉的双眸微微一闪,屈身进了马车中去,“明日回京。”
“是,主上。”
黄昏时分。
安歌看完了手里的《大幽史》,回眸问向院子中正在摆弄花草的青黛,“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过了申时了。”青黛说这话时,眸光有意无意瞥向后院之门。
“申时了?”慕容安歌看着天边半壁夕阳,眉宇间浮上一抹沉思,洛阳城内已经传遍了她克死宫中贵人之事,为何到这个时辰,竟没有面见的圣旨传来,而琅琊王亦是没有召见她,莫非是已经查出了凶手?
她慕容安歌在南燕皇宫生活了十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鬼神之说,命里之说,从来都是凶手用来虚晃身份的捏造,齐嫔之死,绝是他人所为,若这炎皇没有怪罪到她的身上固然是好,若这炎皇当真信那天下之言是她克死了他的妃嫔,那么她初来乍到,也只能。
“青黛,此前我们在南燕种的那些花的花种可有带来。”慕容玉妃漫不经心一问。
“按照公主的吩咐,除了洒在公主当初所住的院中的花种,其余的花种全部带来了,待找到住的地方,青黛就会找地方把它们种下。”青黛浅笑意意。
“恩,本公主实在不喜这花草也无一根的院子。”安歌看着青黛斜眸挑笑,倒不是她不厚道,嫌弃这七皇子府的后院,不过如此空幽,暗处的那些人只怕躲得也不容易吧。
“竹苓,你跑去前院问问管家,今晚吃什么,本公主好饿啊!”安歌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满面愁苦,一副十岁小儿童稚的模样。
午夜初长,黄昏已半,一轮月挂如银。一道黑影从后院来至正殿。
“殿下。”
“恩。”司马睿看着手中的府邸图,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今日齐嫔之死传来时,几人还是无事一般,南燕公主在院中看了一天的《大幽史》,偶尔会和奴婢打闹嬉笑,黄昏时还嗔娇着让身下的丫鬟去前院问管家晚饭吃什么菜食之事。”
司马睿眉角微挑,似是有几分意外,她不详之身的身份已经暴露,又克死了宫中妃嫔,此时竟然还是镇定自若,司马睿突然有些拿捏不准,她到底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又或是一只隐忍的野狼,“其中可有什么疏漏。”
“属下一整日都盯着后院,未有什么疏漏,不过,”这影子忽然想到,“南燕公主说她不喜欢一根花草也没有的庭院。”
司马睿嘴角微微一动,她这是嫌弃他的七皇子府?真是好心没好报的家伙,早知道他就把她扔在驿管了。“下去吧!”不过,司马睿嘴角却是微开,深邃的眸光滑过一丝趣意,慕容安歌,你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管家让人把晚饭送去了后院。
“都伫在那里作何,过来用膳了。”慕容安歌看着独站一旁的半夏等人,不由嗔怒道。
“公主,如今这是大幽,不是南燕,公主先用,我三人稍后在用。”竹苓面色沉稳,推迟道。
“到底谁才是公主,让你们过来便过来。”慕容安歌看着三人面色微沉。
“是,公主。”三人也不再推迟,南燕十年,她们四人从小到大有什么都是一起吃,一个馊馒头也是四人一人分食一口。
“来,半夏姐姐,多吃点肉,本公主看你都十五岁了,胸前也不见有半分肉,跟着本公主倒是委屈你们了。”这三人,都是母后为她挑选之人,又与她从小长大,早已经亲如姐妹,如今看着眼前身形清瘦的三人,慕容安歌不觉有惭愧之意。
半夏低眸看了看自己若飞机场的前胸,嗔怒道,“公主,你又拿半夏说笑。”
“本公主这是为你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来,多吃点肉。”说笑之余,又各夹了肉到竹苓,青黛碗中,“多吃点,刚来到大幽,总要酒足饭饱才能面对那些暗中的人,可惜没有酒啊!”慕容安歌不由一叹。
“公主。”竹苓看着慕容安歌微微一笑。
“莫非。”慕容安歌嘴角上挑。
竹苓起身往内房而去,不一会便端着一个白瓷瓶来。
“好啊,竟敢背着本公主私藏美酒,快些拿过来孝敬本公主,不然今日就罚你值夜。”
竹苓似是无奈,“公主,你忘了,这是在边戍城时那公子请公主喝的酒,只不过当日公主心情沉重,便让奴婢收起来了,怎的公主还怨起奴婢来了。”竹苓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