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眉梢滑过一抹细微的轻动,低眸瞥了夏侯长风递过来的盒子一眼,犹豫了一息终是伸手接过,“多谢夏侯太子!”
见安歌收了锦盒,夏侯长风面色展笑,“你不打开看看?”
抬眸看去,便见夏侯长风正凝神着自己,安歌玉手一动,伸手打开了手中的锦盒,一阵灼灼其华的光亮闪出,再看时,乃是一支蝴蝶暖玉玉钗,当下眸光微停,“这是!”
“今日不是你的及笄礼?这发钗便作是送你的及笄礼!”瞥到安歌顿住的视线,夏侯长风扬唇魅笑,其实可以的话,他是想给她带上的,只不过这话夏侯长风并未说!
听到夏侯长风提起,安歌也才恍然,今日是自己的及笄礼,可,无人绾发,无人加礼,便连嬷嬷,楼魂与自己都是天隔一方,饶是面上不在乎,心中却也有些难受,寻常人家的儿女都有的及笄礼,她却没有!
安歌眸光阖上了一息,忍住了胸间发痛的寒意!
察觉到安歌突然流露的情绪,夏侯长风桃花眸动了动,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就这样陪安歌静坐!
两人静坐了一会!
“我先回去了!”他想他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情,他想安慰,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便起了身要离开!
安歌睁开眸光来,瞳孔已有几分暗红,“恩!”心里格外的低沉,也不想夏侯长风留在此!
送走了夏侯长风,安歌瞳孔中的暗红越发深沉,那气息大抵是囊括了整个房间内,却在此时,“公主,独孤太子拜访!”
安歌眸中暗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闭眼再睁眼,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樱唇轻抿,扫了一眼月色,这个时候独孤景行过来做什么,“请独孤太子进来!”
入眼处,独孤景行依旧一袭月华长衫,姿容入画,清寒俊逸,说实话,这独孤太子的美色用尽天下词语概括也不为过,更遑论此人举手投足间一派尊贵的秋冬寒气,又流露了偶尔的三春之景,安歌敛眸,收了眸中思量之意!
“突然拜访,安歌公主见谅!”清寒之音入耳,稍有震撼!
“独孤太子请坐!”如此神秘沉稳的气度,若有人能匹敌,那么,安歌脑海闪出了两个人影来!
独孤景行顺手而坐,位置刚好是方才夏侯长风搬过来的椅子,只不过见那椅子突兀摆在房间,独孤景行又动了手,把椅子放回原地,这才落座。
“今日是安歌公主的及笄日吧!”独孤景行直接开门见山,道出了来意!
安歌心下一动,世人皆知楼皇后逝于中元节,也只慕容安歌出生于中元节,故而算来,今日便是她十五岁的及笄礼,这独孤景行听闻也正常,只是她的及笄礼,他突然上门就有些不正常了,安歌抿唇不语,抬眸看向独孤景行,似是要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本宫对安歌公主一见如故,若是安歌公主不介意,本宫愿为安歌公主绾发,加及笄礼,公主以为如何!”独孤景行这番话说得极是顺心,只不过!
“独孤太子的好意安歌心领了!”一见如故?她自认为同这独孤太子并没有这般熟!
似是知道她会拒绝,独孤景行请寒的眸光笼了一层暗彩,随即自怀中拿出了一只春水玉钗,“公主已经拒绝了本宫的心意,想来不会拒绝本宫送的这只发钗的吧!”视线端量着安歌的神色,薄唇稍抿!
安歌瞥了独孤景行手中的发钗一眼,“独孤太子的礼物太过贵重,安歌受之有愧!”
“安歌公主何以不将心比心,在本宫眼中,这不过只是一支想送给安歌公主的发钗,仅此而已。”
在独孤景行的注视下,安歌终是伸手接过了独孤景行的发钗,道了谢!
两人闲聊了几句,安歌送走了独孤景行,刚歇了一息,又闻了敲门声,安歌眉头当下一蹙,“半夏,又怎么了!”语音已有不喜!
闻安歌抱怨的声音响起,那停在门口的男子似是顿了顿,随即再次敲了门,提步走了进来,“本王不请自来,安歌公主可会怪罪!”
一听这声音,安歌便已知是谁,“琅琊王若是想看姝贵妃,应往北院而去!”这司马睿莫非也是来送她及笄礼的?
脚步声没有停下,司马睿人来到了安歌身前,“本王不是来看母妃的,这个给你!”
又是锦盒,安歌眸光一动,没有伸手去接。
司马睿深邃的眸光微动,把锦盒放到安歌旁边的桌上,“按理来说,这及笄礼本王送得理所应当!”话落之后,没有再作纠缠,转身便要离开,比起夏侯长风和独孤景行,他自是更直接爽落。
“多谢琅琊王!”安歌声音在身后响起!
司马睿脚步一顿,平淡的嘴角勾了一个笑意,随即提步,消失在了安歌的视线中!
半夏进来时,便见安歌看着桌上的锦盒发怔,当下抿唇一笑,“公主!”
“怎么了!”见半夏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安歌收了心中思量看向半夏!
半夏对安歌作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随即便把安歌推到了梳妆台,“嬷嬷青黛等人都不在,公主的及笄礼怎么也要过,按理来说,半夏比公主大,这绾发之事半夏自是能做得!”
她方才还以为半夏何以要这般笑,原来,“不必了,这及笄礼我不在乎!”话虽是这么说,但半夏依旧听出了安歌话中的失落之意。
“公主是嫌弃半夏做不得你的长姐?”见安歌拒绝,半夏脸色故作怒沉!
安歌见天色还早,便点头随了半夏,任半夏对自己的三千墨发为所欲为!
“这发钗倒是极其适合安歌公主!”
话落,安歌已是反手翻转,握住了说话之人的命脉,随即抬眸看去时,竟是司马怀瑾,当下双眸一惊,“楚王殿下!”
方才半夏替她绾发,她便陷入了沉吟,对周围失去了感应,竟是回过神来时,绾发之人已由半夏换成了他人,且这他人竟还是司马怀瑾,她如何不吃惊!
见安歌极快的出手,握住了自己的命脉,司马怀瑾未有半分慌张,云淡风轻的道,“哦,本王方才挥退了公主的侍女,公主不会怪本王越俎代庖的吧!”
安歌闻此后,放开了司马怀瑾的命脉,转身看向铜镜之中,便见自己三千清丝,已是挽了一个发髻,此时,发髻之上,正横着三只清一色的碧色发钗,安歌眸光骤沉,语音颇冷,“安歌似是没邀请楚王殿下为安歌及礼,楚王殿下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