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渡阵法中,万仞的刀刃之中夜羲朝着阵法的深处坠落下去,凌厉的煞气中身上的衣袂被割裂,煞气穿体而过,他白色的衣袂被血染红,终于落地,眼前是累累的白骨和尸体,到处都是尸体腐烂的气息,他抬头,头顶是血红的天空,一群群黑色的秃鹰盘桓着,虎视眈眈尸首之上还活着的人。
他手中剑飞出,御剑而起,迎面而来的疾风化作一道道风刃打在身上,他伸手,掌心立即结出一道结界来,挡住迎面打来的风刃。
不知飞行了多久,这个阵法像是没有终点一样,他脚下是堆积成山的尸山,尸山过了之后是飘满尸体的血海,猩红的海水之中漂浮着被泡得浮肿的尸体,色彩斑驳的毒蛇在尸首间穿过,吞噬腐烂的肉。
飞过尸海,远远地,一片沙漠出现在眼前,他飞身落下去。
头顶是血红的天空和盘桓的秃鹰,明明没有半点阳关,可是这沙漠却滚烫得厉害,若是寻常人落地,只怕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会被这滚烫灼烧化作灰烬,他脚下白色的登云靴在滚烫的沙子上立即化作灰烬消失不见,他凝望着眼前的沙漠,明白过来。
这里,应当就是鬼尊的六渡阵法了。
第一渡,尸山,第二渡,死海,第三渡,火漠,第四渡,寒山,第五渡,人非,第六渡,六道。
握着手中的剑,他眼神一片寒冷。
当真是大意,竟然会中了一个孩子的圈套,他叫他父君,编出那些故事来,不过是为了哄他入局。
他根本就没有被鬼尊控制,从始至终,他与鬼尊本来就是一起的。
凝视着眼前灼人的沙漠,夜羲忽然想起苏骨来,若是苏祜利用他与苏骨的骨肉之情,令苏骨与鬼尊联手,那么对于天界,对于三界来说,那都将是灭顶之灾。
他须得尽快从这里离开。
这样想着,他提着剑往前走去。
清晨,蛇王城中,早早地,苏骨从寝宫中出来,迎面却见敖战一身浅蓝色的衣裳,站在蛇王殿前看着走过来的苏骨,他俊美的脸微微一笑,朝着她走过去。
见到他,她脚步慢下来,又惊又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身上的伤好了么?”
敖战道:“已无大碍,我昨日晚上便到了,蛇王城官员选拔的事情,我想尽早结束,而玉暨的事情,我也想尽早了结,我不想再节外生枝,玉暨的事,还得有劳你陪我走一遭。”
苏骨道:“这有何难。”
两人正说着,远远地,走廊里,宫女急匆匆地拿着一张被戳得稀烂的纸人跑过来,跪下行礼,道:“娘娘,帝尊不见了,这是从帝尊床上找到的东西,请娘娘过目。”
不见了?
他回天桂山去了?
苏骨奇怪地接过那纸片人,敖战看一眼,皱眉:“替身术?”
他的替身被戳得面目全非,昨日夜里,他遇刺了?
看着那纸片人,苏骨眼神陡然一沉,收起手掌转身便走,敖战追过去,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他。”她说着,御风而起,朝着沧海之北快速地追过去。
她与夜羲奉天帝之命捉拿鬼尊,夜羲对她并不放心,他那般地缠着她,就是怕她与鬼尊联手,又怎么可能丢了她跑回天归山去,而他在这凡间最大的敌人除了她,便是鬼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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