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紧要关头,破虚突然出手,段不弃丹田内的一切被强行静止。
“这是怎么回事?”段不弃的意识暂时脱离出来,有些慌张的问道。
“你的心果然乱了。”
破虚淡淡的说道:“时候到了,选择你对敌心魔的方式吧,不论胜负,我都会在朝阳紫气诞生的瞬间强行将你拉回丹田,保住你的性命,但这样不仅会导致心魔变得更加强大,你的修行也会暂时止步不前。”
“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段不弃知道这时候还抱有侥幸心理纯粹是在找死,大吼一声,段不弃眼中燃起熊熊战意,虽然破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自己若是止步不前,同样会在不久后的面临几乎无法避免的那位生死大敌——玄清。
“只能放手一搏了,我绝不能输!”
“很好。”
虚空中凭空冒出一抹金光,直接融入段不弃的眉心之中,破虚的声音在段不弃的意识内不断回响:“这是你战胜心魔的方法,一共有三种,其中利弊我有说明,你自己做决定吧,是堪破一柱,炼化断脉,还是走上另一条通往终极的不归路。”
破虚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遥远,双眼前充斥的金光渐渐消散,映入眼帘的,已不再是那静止的丹田,而是无尽的黑暗,在黑暗的中央,一道身影全身漆黑,却又和四周格格不入,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睛泛着奇妙的精光,死死的盯着段不弃,在黑暗之中分外显眼。
“你来了。”
黑影的声音和段不弃一般无二,语气更是犹如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段不弃的双目逐渐灌入精气,黑影的形貌随之变得清晰,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神情都相差无几的心魔,段不弃的心境似乎也受到了他的影响,淡淡的说道:“是啊,我来了。”
“哗啦。”
心魔向前迈了一步,牵动起一连串的响动,苦笑一声,心魔握着绑在身上各处的金属锁链,对着段不弃说道:“真是不方便呢,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不自由。”
“我知道。”段不弃冷冷的说道:“我过去,同样不自由。”
“是啊,但是你现在自由了,却给我套上了更为沉重的枷锁。”心魔的声音不带一丝火气,段不弃却听出了他的悲伤和痛恨,是的,他恨自己。
看着那些沉重的锁链,段不弃问道:“这就是我给你添加的锁链?”
“不止。”心魔扯动锁链:“单单锁链并不能压制住我,你给我真正的枷锁,是这一片整漆黑的世界!”
段不弃深吸一口气:“抱歉,但是,你本来就不该存在。”
“抱歉?”心魔冷笑道:“我就是你,对自己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倒是比较好奇,导致我诞生的就是你,凭什么你现在又要否认我的存在。”
“我……”
段不弃沉默了,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不用多说了。”心魔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活下一个,此方意识海的世界,也只需要一个主导者。”
话音落下,锁着心魔的锁链瞬间绷直,在巨力的作用下瑟瑟发抖,心魔长大嘴巴,仿佛一道漩涡,要将一切都吞噬,世界漆黑的色彩被逐渐剥夺,融入到锁住心魔的体内和泛着淡淡白光的金属锁链上。
“砰!砰!砰!”
伴随着三声巨响,有三根连接世界的金属锁链被生生扯断,心魔抬头死死的盯着段不弃,用力甩动右臂,一条巨大而沉重的漆黑铁链带着嘶吼的风声,迎面打来!
段不弃一个大跨步想要躲开,然而他的脚下并非是坚实的大地,而是一片灰白的虚无,一脚迈出,脚下传来一股虚浮的气流,虽然没有踩空,却导致段不弃失去了平衡。
又是一条铁链打来,段不弃手脚并用,用力一个侧翻躲开,虚浮的感觉再度传来,段不弃皱着眉头连连变换力道,终于是稳定的站在了虚无之中,来不及适应此方世界的不同,段不弃右腿一蹬主动靠近心魔。
“不愧是我。”
心魔冷笑一声,世界的漆黑将铁链侵染,整片世界变得无比苍白。
金属的碰撞声从远处传来,那是四条银白色的铁链,段不弃瞳孔猛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来困住自己的。
而避免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击败眼前的心魔,段不弃一言不发,抬手架起两仪式,一只手藏于臂下,纯净的心力喷涌而出,段不弃竟是打算一开始就使用八极杀招,阎王三点手!
“天真。”
心魔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忘了我说过我就是你吗?”说话间,心魔连续退后三步,正好避开了段不弃的三连击。
一颗心沉了下去,白白消耗了心力的段不弃被随后飞来的铁链追上,宛若白龙的铁链如同活物一般紧紧的缠上段不弃的四肢,用力的向后拉去,段不弃心力的消耗还没有补充,无奈的被拉走。
“砰!”
心魔扯断了最后一根漆黑的铁链,踩在虚空之中,四根至少长约五米的铁链连着心魔的四肢垂直落下,他冷冷的看着被困住的段不弃,歪着脑袋问道:“失去自由的感觉如何?”
“很不好。”
段不弃用力扯动铁链,铁链绷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却没有如同心魔的铁链一般断掉,铁链不断夺取着段不弃的气力,那越加牢固的感觉,几乎让段不弃绝望,事情已经陷入最坏的境地。
心魔走到段不弃面前,抬起沉重的右手,邪笑着挑起他的下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杀了你,我就会消失。”
段不弃用力甩开心魔的手,喘了口气,颇为费劲的说道:“你是打算折辱我吗?”
“我还至于这般无聊。”
心魔耸了耸肩:“我除了不能独立存在,实际上和你并没有丝毫区别。”
“哼!”段不弃冷笑道:“我可不会像你这般狂妄。”
“你应该在破虚那里知道了心魔是什么吧。”心魔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心魔就是你压制的心理阴暗面,说得明白一点,我表现出的性格,本来就是你的性格,而且是你想要拥有,却被所谓的世俗道理压制下去的欲望催生出的性格。”
“我……”
段不弃正打算辩解,却被心魔打断:“你本来就是一个自私、控制欲极强的人渣。”
“我!”
段不去一张脸涨得通红:“我只是在理智的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别骗自己了。”心魔摊了摊手:“我可是有着你过去的一切记忆,难道你想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不,不要!”看着对面一脸冷漠的心魔,段不弃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是他从出生开始到现在,被人彻底看穿,连遮羞布,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