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会随便承诺的人,因为诺言需要实力去执行。即便对象是你,或者这只将死的可怜小猫。但是,我会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这是由契约与审判之书上撕开的契约扉页,我们献祭鲜血,达成契约,在回去另一个世界之前,我将保护你,条件是在这之前,以使魔的形式作为我的奴仆。
只要我在你身边,并且还没死,那么我承诺,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我是一个从不会背弃承诺的人。
我不需要你称呼我为主人,我也不会叫你为女仆,但你必须要服从我的任何命令,不仅只是普通的命令,也包括无理的,甚至要让你抛弃尊严与肉体的命令。”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洛奇平静地说,展示了手里流焕着红色光彩的契约,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却让人感觉这话里的郑重意味。
“如果你拒绝,那么我同样会帮你解决梅里斯,但代价是你的魔法器必须给我,然后你的余生将在孤儿院度过。”洛奇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想欺骗她。以契约的形式成为使魔,这样就能有“使魔之印”,那是一种主人与使魔契约的媒介,串联起二者的关系。只要有这个印记,就可以联系起二者的灵魂了。
但是,他必须把其中的危险跟她挑明,不会欺骗并不代表全盘无条件的付出,每个人都会经历选择,只有选择了正确的路,才能活下去。
如果她选择了另一种,那么洛奇也会治好她,并且帮她解决梅里斯那个麻烦,把她送往一个贵族所开的孤儿院。
不过魔法器不能继续留在她的身上,没有能力的人怀揣着让人眼红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而洛奇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因为在河道底下,对即将死去的小猫的怜悯、就是在刚刚,她那决然放弃的性格——和小黎一模一样。
当时,身为奴隶那一天,她同样是如此对洛奇伸出了温暖的手,并坚持要带他出去那个炼狱深渊。当时那排除万难不惜一切的架势,真的和刚刚或者之前的琪莉雅很像。
琪莉雅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对这个提议犹豫不决。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再说了,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男子说出那样子的话,都会让人想歪的。
更何况他话里还明显有那样的意思,非亲非故的人会这么帮助一个女孩吗?
她回忆起曾经贵族府里的管家雷德大人说的一句话。
——“男人都是欲望的野兽,贪、权、财、色数之不尽的欲望在某些人身上更会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他们喜欢掌控,玩弄手中的猎物。”
……
“他明明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逼迫自己做任何事情,难道之前到现在的一切只是玩弄吗?”
“应该不是的,能那么细心的做出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是那样子的人。”
“但是……”她的内心开始踌躇不前,却没有意识到如果真是这样,拒绝与否都是徒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挣扎都会显得无力。
她不认为洛奇会是那样的人,但是……
这时,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决定还关乎了另外一条生命。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咬紧了下唇,盯着洛奇的脸,半晌……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吗?我可能是一个内心丑陋的人,这样你也接受吗?”不知为何,这时洛奇反倒犹豫了起来。
“我确定。”琪莉雅回道。
“契约。”洛奇把来自契约与审判之书的纸张递给琪莉雅。
契约与审判之书,是学院里的一件魔法器,在战斗方面没有任何效用,甚至都不如一块石头,并且即便得到魔力晶石成长了,也绝不会涉及这方面,所以在战力方面完全是个累赘。
但,这本书最大的作用并非用来战斗,而是——契约。这是其中两大能力之一。
近乎无限的纸张可以用来与使魔、精灵、恶魔、妖精、魔人等生物签订契约,可以是主仆契约、召唤契约,也可以是借用魔法的魔力(中介)契约(通俗点讲,就是能只吟唱咒语就能借用例如恶魔的种族魔法,代价只是要供给恶魔自己的魔力。)。
而这张,就是主仆使魔契约,需要双方同意才可签订。
洛奇咬破手指,手中鲜血再次流淌,但这次没有那种吓人的温度,只是有点温暖而已。他把手指按在不知何时已经漂浮起来的契约。
契约魔法不需要吟唱(咒语吟唱),只需要向魔法传达自己的意向就可以了。
洛奇念起契约魔法的意向:“契约与审判之书,请见证契约达成之时刻。”
咒语吟唱由言灵魔法衍生而来,只能是有天赋的法师才能从魔法中获知咒语。之前洛奇封印骷髅亡灵时所说的咒语,就是对【火焰:天堂燃炎】指明自己的意向,让魔法化作内心所想的状态,并且不需要咒语——这就是魔术。
洛奇话音刚落,只见一座恢宏的白色法阵瞬间布满了整个房间,四周陷入黑暗,同时他的身边除了琪莉雅已经空无一物。
琪莉雅轻咬纤细的手指,同样和洛奇签订契约的方式一样,把手按在契约纸上。
在她的手刚刚离开契约之时,漂浮的纸张化为白色光絮四散开来,融入了洛奇和她的身体中。黑暗的空间中,只有身下不断轮转的魔法阵在散发着白色柔和的光。一条时有时无的透明的线,在两人的右手中连接着他们的灵魂。
契约完成。
黑暗褪去,恍惚之间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并没有移动过一般。
契约不是很奢华的魔法,从平等契约到奴隶或至高契约皆是如此。这里必须一提的是,琪莉雅与洛奇签订的契约虽然是主仆契约,但本质上除了“帮奴仆琪莉雅寻找迷失的归途”这一条之外,和奴隶契约是一样的。
看着从刚刚到现在就不断打量自己脸的洛奇,琪莉雅内心惴惴不安。说实话,她现在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她不确定洛奇是不是那种人。
“果然没有,这该死的使魔契约……”看着琪莉雅身上没有任何图案显现,洛奇小声愤恨地嘀咕。与琪莉雅略显焦躁的思维相似,洛奇也在为一件事而苦恼。
刚刚只是主仆的契约形式,使魔的契约还得由主人授予仆从“缔结契约之吻”,单纯的契约是约束不了使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