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十之去五,姑苏一州二十余人最后仅剩下四人,分别为风小尘,木山,苏图,还有一个几乎不曾言语的鹿衔,明日便是最后一关——面试了。
酒宴罢,木山看着坐着洗脚的风小尘,“尘兄,现在四下无人,可否透露一下你的秘密?我着实好奇的紧,你是如何驯服那大黑马的?”
“我会和马说话。”
木山盯着风小尘,黑色的眼球充满了眼睛,“没了?”
“没了!”
“这,这可真是,难以置信。那你和它说了什么?”
风小尘坐端正:“我说,不听话就杀了你。”
天大亮,已经是最后一关考试了。
木山最先进去,走出来的时候阴晴不定,风小尘正要上前询问,指引官却已经将他带离,木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是鹿衔,冷冷地进去,冷冷地出来。苏图出来的时候,脸色暗的吓人。
风小尘越发忐忑。
终于轮到了风小尘,他在指引官的带领下进了大殿。这大殿外头看着小,谁知道里面大的很。长安的炎热似乎在这大殿里面消失了,丝丝凉气扑面而来。
风小尘立在中间,看着台上坐的九人,听着远处的蝉鸣,腿有些发软,咬着嘴唇行礼道:“姑苏风小尘,拜见各位大人。”主座之人,便是卢国公程知节,程知节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少年,心中颇有些不喜,“姑苏人,射科得了甲,御科也得了甲,有几分本事。说说吧,为何要来参加大唐官府府试?”
“回大人,只求一份功名。”
“嗯,倒也实在。可会武艺?”
“会耍俩下。”
程知节点了点头,边坐站起来一个人,慢慢地走下来,“请!”风小尘听得声音清脆,才发觉这是一个女子,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样子。愣了片刻,应了声,顺手做了赵氏长拳的起手,先发制人,一拳直奔面门而去,那女子也不躲闪,伸出了手掌,硬生生抓住了风小尘的拳头,手腕一转,风小尘在空中转了一圈,摔在了地上,风小尘摔得七荤八素,明白了木山摇头的意思。
等头脑清醒了些,忍者疼,爬了起来。“凭你这点武艺,如何建功立业?”
“大人此言差矣,为将者,用筹帷幄决胜千里即可,何须武过人?”“话是不假,可你武艺如此,如何才能当上大将军,用筹帷幄,决胜千里呢?”
“这,这,小人倒是未曾想过。”风小尘冷汗立马下来了,“可是大人,王翦起于农,卫青起于奴,我如何不能建功立业,安邦定国呢?”风小尘抬头注视着程知节。
程知节鼓了鼓掌,称赞道:“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你现在是我军斥候,探敌时被敌一老媪发现,暴露很可能意味着全军覆没,该当如何?”风小尘不言语,片刻后:“我不会让她发现的!”
“万一呢?”
一阵沉默,空气都紧了。
“怎么?很难回答吗?”
“回大人,不是,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我不愿意说出来。”
“哦?为什么?”
“回大人,我从小便没有娘亲,父亲一手把我养大,我做梦都在想我娘长什么样子,我不忍心杀了她,我最多会把她绑起来。”
“哦!你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吗?”
“我知道,也许我根本不适合做一个斥候。”
“慈不掌兵,你当不了大将军。”
风小尘没有说话,低下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本可以骗我,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的,可我不想违背我的本性。”
“若你现在更改主意,我可以给你通过,待学业满时,你就是校尉,是十夫长了。”程知节端起茶杯慢慢地说道。
风小尘抬起头,看着程知节,想从他的脸上看到用意,却不曾想满是笑意,环视了面无表情的众人,低下头,咬着嘴唇,一字一句:“我坚持我的想法。”
空气骤然轻松了。
“甚好,你可以走了。”
风小尘强忍着泪,转身一步一步离开,正当出门时,传来了程知节的话语“我爱惜你是个人才,若是你现在后悔,我依然给你通过,甚至可以让你做我的亲兵。”
风小尘放脚停在了空中,慢慢地放下,闭着眼猛然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转身行礼道“感谢大人对我的爱惜,可我是个愚蠢的人,只能固执下去。”风小尘挺直了腰杆,转身踏脚离开,脚落地之时,猛然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原处,听着远处蝉鸣声,大惊,抬头一看,台上哪里有九个人,分明只有俩人,一人身着青衣,晃着折扇,笑眯眯的看着风小尘,一人身着紫衣,品着茶水。
风小尘在环顾室内,哪有什么大殿,就是一书房,远处的蝉鸣声却越发清楚。呆坐在地上,这难道便是幻境?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那青衣人合上折扇,“莫要惊慌,且听我说,这兵你是当不了的,我有一好去处,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风小尘回过了神,擦了擦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甚好。”青衣人打开折扇,“我叫唐青枫,以后便是你的六师兄了,她叫楚降香,也是你的七师姐。”
“啥?六师兄?七师姐?”风小尘看着名为品茶实则偷偷看他的少年,却原来是一位姑娘,脑袋又大了些。
“至于咱们的师父嘛,就是当朝卢国公程知节啦。你先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天下共分四大部洲,曰东胜神州,曰西牛贺洲,曰南瞻部洲,曰北俱芦洲,其中南赡部洲人魔仙混杂,而大唐恰恰就在南赡部洲,唐皇烦躁鬼怪骚扰黎民百姓,所以特命程知节建立大唐官府讲武堂,网罗能人异士,一为斩妖除魔,二为培训军事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你明白吗?
风小尘完全呆住了,点了点头,又使劲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