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来接左琋。
左琋看了一眼他,望着外面停着的车子,“不用劳烦了。”
“庄先生有事,所以让我来接你,不麻烦。”梁梓在她面前,总是有一点点心虚。
当初,因为她是缪家人,他怀疑过她。
左琋略白的唇勾了勾,“谢谢你们帮我洗清嫌疑,已经很感激了。请转告庄先生,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上,也会报答的。”
梁梓听着她客气又陌生的话,心里沉了沉。
他抿着唇,“左琋,其实那件事,庄先生已经很费心思的在找证据了。他从始至终都是相信你的。这一次,要不是他从陆曼莎那里得到了重要的线索,估计真的很难”
“所以我说,我很感激。”左琋打断了他的话,“你请回吧。”
她没有走出精神病院,反而是又回了之前住的房间。
梁梓紧蹙着眉头。
最终,他打了个电话给庄煜,“她不愿意跟我走。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看了一眼左琋住的地方,然后离开了。
左琋从阿琳那里借来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接听了。
她面色冷沉,“来接我。”说罢,就挂断了。
此时秦承风站在门口外,蹙着眉头,“所以,你一直都是在装病?”
左琋微怔,勾了勾唇,“没有装病。”
“那为什么你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发作打人?”秦承风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当初他要接手她的案子,上面的人不同意,如果不是他软磨硬泡,根本接触不了她。
“手痒。”左琋勾了勾唇。
秦承风皱眉,随即无奈的笑了笑,“亏我还一心想要把你给治好,原来我治的是一个没精神病的人。”
“不,我有病。”左琋很认真的看着他,“人格分裂病。”
秦承风微愣,立刻撇嘴笑,“看出来了。”
“告诉你的好友,这段日子,谢谢她的照顾。”左琋看了一眼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你知道是黄珊瑜?”秦承风皱眉。
左琋站起来,走出门外,刚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院门外,“不得不说,病人遇上你这么尽职尽责的医生,是件好事。我走了。”说罢,她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那辆车。
秦承风站在那里望着她,直到车子走了,他都没有收回视线。
直到阿琳站在他的身边,叹了一口气,“还有点舍不得她呢。”
“她是为了躲避牢狱之灾才被鉴定成精神病的吧。”秦承风空闲时间也对左琋深入的了解了一下。
“这就是有背景的人的权力。”阿琳冲他笑了笑,“做事了。”
阿琳走后,秦承风才不得不认识她的说话。
只要够有权有势有钱,似乎再难的事,都不那么难了。
不过,他也相信左琋没有杀人。
所以那个保住她的人,是真的相信她的。
。
梁梓回到庄氏,脸色凝重的走进办公室。
“庄先生”
“她恨我,是应该的。”庄煜站在窗前,语气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这是梁梓从来没有听过的一种语气,情绪。
他是落寞的。
梁梓不解,“可我们一直在帮她找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这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为什么左琋看不到老板对她的用心呢?
仅仅是因为一句话,所以就这样否认了老板所做的一切吗?
“现在我跟她之间除了爷爷和权叔的事之外,还有庄家和缪家之间的渊源。”庄煜明白左琋的想法,况且,因为爷爷,他现在还有跟陆曼莎的婚约。
虽然,这个婚约他不可能执行。
但对于左琋来说,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恐怕只有等爷爷醒过来,才可以拔出来了。
没有关系,他可以等。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居然存在了这么多的鸿沟和绊脚石。
感情跟人生一样,不可能一帆风顺。
经历过风雨,还能波澜不惊,最后才能开出难得一见的花,生出无坚不摧的果子。
他希望他和左琋,都可以经得起这一次次的考验,最后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无坚不摧!
“那,现在你跟她之间”梁梓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冷静,难道他就一点不心急吗?
心爱的女人对自己毫不关心在意,他就没有想过把她追回来,让她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只要相爱,之间就算有再多的阻碍和隔阂,都是可以跨越的!
庄煜转过身,目光平静无奇,“最终,我们会在一起的!”
他走向办公桌,桌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她偷亲他拍下来的照片。
他洗出来就一直放在桌上。
照片边上,有一本画册,画册是她的手绘。
他们一起去国玩的时候,她后来加工过的画,全部都被他放小了印成了画册,每天总会翻上个几次。
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她留下来的,是她爱他的证据。
这些东西,他永远会保留着,等她回到自己身边,他会把这些拿给她看,让她知道,他对她的爱,一直都不曾变过。
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漂亮的锦盒。
他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条项链。
项链的吊坠是那枚戒指。
看来,她暂时是不会戴上了。
从他问过她那一句话后,她后来就把这条项链还给了他。
她说:“这件礼物,一开始就不应该在我这儿。”
他看着那枚戒指出了神,门被敲响了,让他回过了神。
“陆曼莎不见了!”阿炎脸色阴沉的说了这句话。
庄煜将东西放手,面色凝重。
阿炎既然会跟他说人不见了的话,就是在查找过后找不到的情况下。
“怎么回事?”梁梓追问。
自从阿炎找到了那个叫英子的女人,又顺便把陆曼莎给带走了。
把她送回陆家后就一直找人监视着,也去问过她关于英子这个女人,还有英子背后的人的事,但她一无所知。
今天手下的人突然汇报,陆曼莎出了门,他们也跟上去了。
后来她去了洗手间,但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等他们去找人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阿炎说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后,凝眉,“我们监视的那么严密,到底会是谁带走了她?”
“会不会是背后的那个人?或许,陆曼莎知道些什么并没有对我们说而已?”梁梓猜测着。
庄煜一直没有开口,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他问:“左琋出院了吗?”
他突然的问题让两个人都愣了愣。
“那边的人说在我走后的十分钟就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梁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扯上了左琋。
“查清楚是谁来接的吗?”庄煜冷眸扫了他一眼。
梁梓摇头。
他不是说现在不用管她的事吗?
给她空间,不要派人在她身边,所以,没有人注意左琋。
庄煜的手上拿着那枚硬币,淡淡道:“不用去找陆曼莎了。”
阿炎跟梁梓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陆曼莎不见了跟左琋有关?
。
车子停在了一个许久没有人来过的室内游泳池,左琋下了车,穿着平底鞋走在杂草丛中。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寸头精练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立体深邃,透着一股子阴狠,是那种威慑力很强的人。
他跟着左琋一步步往前走,一言不发。
“做的干净吧?”左琋突然问。
“嗯。”伏泽的声音是那种很低,很浑厚的声音,就像低音炮一般。
左琋又问,“查到那个女人是谁的人了吗?”
伏泽立刻回答,“没有。缪家没有人这个人。”
左琋轻挑了一下眉,不再多说了什么。
她走向铁迹斑斑的大门,伏泽迈开一大步,走到她前门将那拉下来的闸门给抬上去。
铁门往上拉发出的刺耳难听的声音让左琋微微皱起了眉头。
门开了,左琋率先进去。
伏泽把门拉下来,跟在他后面。
这个游泳池很大,里面的水上漂着一些死老鼠和其他虫子的尸体,两边的椅子都破破烂烂的,顶上是用铁皮盖起来的,有很多个地方都烂成了洞,上面的铁锈很重。
整个泳池里阴森森的,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个地方虽然安静,但实在不是一个好玩的场所。
一进来就听到有“呜呜”的声音。
左琋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地上有一个麻布口袋,口袋的出口用绳子系紧,里面蜷缩着一个会动的东西。
“让他出来。”
伏泽去解开了袋子,里面露出一颗头,然后就看到了陆曼莎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她头发凌乱的在脸上,眼白红红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她震惊不已。
“唔唔”她想说话,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左琋笑了笑,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缓缓的伸手将她嘴里的布给拿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左琋,你不坐牢心里不舒服是吧!”她一开口就大声吼着。
左琋搔了搔耳朵,突然扬手就是给她一耳光。
啪!
在这寂静空旷的游泳池里,这一巴掌实在是太过响亮。
陆曼莎整个人都完全懵了。
“你,你居然打我”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耳光。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是第二次左琋打她了。
一次比一次狠。
嘴里有一股铁绣的腥味,她咽了咽喉咙,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
是,她去年进去前,更加的瘦弱,柔弱了。
但是她的力量,却比之前更加重了。
左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扬眉轻笑,“看来在精神病院里的那几个月,我的皮都变厚了。”
陆曼莎脸颊发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她都不敢说话了。
她怕一开口,就又是一耳光。
“怎么?不说话了?说吧,我不会再打你了。只是今天该到发病的时候,没有对象,只能拿你松松筋骨了。”左琋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笑的那样的无害。
陆曼莎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她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怕。
因为此时的左琋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明明在笑,那笑容却让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的颤抖。
才被绑架过一次,如果那一次不是庄煜的人把她救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又是不是还能活着。
自以为不会再有威胁了,可是没有想到一出门,去上个洗手间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带走。
她不知道这一次,庄煜是不是还会来救她?
她心里没底,很怕。
“小琋我不要庄煜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跟你抢男人了,真的不会了。”如果是换成之前,她一定不会跟左琋服软。
但是今天,左琋给她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她觉得很恐怖,很可怕。
而且左琋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她总觉得,一切都不对劲。
一切都在变化。
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是从左琋回来?不,那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从她跟那个女人合伙去陷害左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如愿的时候开始,一切都不对了。
左琋听到她求饶的声音,那花容失色的狼狈样,实在是觉得可笑。
她浅笑道:“怎么?你不期待他来救你?除了他,没有谁有那个本事来救你了。你确定你不要他了?”
“不,我不要他了。小琋,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等我回去,我一定给你一大笔钱。而且我,我也会离开三市,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好不好?”她祈求着。
此时的左琋给她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有一种预感,如果左琋不放她走,她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现在哪里还讲什么硬气,哪里还端得起她的优雅高贵。在生死攸关,她只想活着。
左琋皱起了眉头,明显不悦,“我说小姨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就不陪我好好的玩了么?还有,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干嘛这么怕我?”
那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的问题,却让陆曼莎全身都在颤抖。
她哆嗦着唇,“小琋,我知道你恨我,你恨当年我对你做的事。要不,你再打我几个耳光,你出了这口气,咱们就两清好不好?”
“两清?”左琋冷笑,“怎么两清?我妈的命,当年我的声誉,还有权叔的命,庄老爷子受的伤,陷害我你说,两个耳光能抵过这些吗?”
陆曼莎浑身紧张的不得了,如果不是一直躺在地上起不来,她恐怕早就吓软了腿,那时会更狼狈,更难看了。
她终于清楚的明白了秋后算账这四个字的意义了。
左琋抿着唇,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微微一扬,让她直视自己,“啧,小姨,你干嘛这么怕?你当初做这一切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
她冰凉的手指触碰着肌肤,陆曼莎整个人不寒而栗。
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干哑,“庄老爷子和权叔的事,不是,不是我陷害你的”
她努力的为自己开脱嫌疑。
左琋猛的甩开她的下巴,“陆曼莎,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你就算是没有动手,也参与过。这一点,你想抵赖掉?不管是陈年旧账,还是现在的新仇,陆曼莎,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她对她的容忍度和耐性全都用完了。
那冷冽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张红肿的脸,“如果我是你,两年前,不,应该是三年前,就应该找人把我给做掉。斩草不除根,这是大忌。”
陆曼莎被她那眼神给盯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咽着口水,瞳孔放大,此时已经紧张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左琋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左脚蹲累了,她又换了右脚。
“就跟当年你母亲冯丽珍一样,当初该斩草除根的。不,陆立国确实做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左卿会又有个女儿出现。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儿会在十几年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甚至将他们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陆曼莎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左琋却大有一副好好跟她畅谈的样子,“冯丽珍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可是大费周章,不过最后,她肯定没有想到自己会是那样的下场。还有陆立国,当年要不是他让那个院长不要收留李白白的父亲,噢,可能你也参与了。李叔就不会因为耽误了时间,离开这个世界。”
提起李叔,她也想起了李白白。
是得找个时间去看看李白白到底在忙些什么了。
“所以啊,这人做事,要么就不要做,要么就做干净。不然,后患无穷。”左琋静静的看着陆曼莎眼里的惊异,她勾了勾唇,“咱们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说过话了。今天,突然想跟你好好的聊聊。把埋在我心里的那些秘密都告诉你吧。”
左琋笑眯眯的看着她。
陆曼莎的心咯噔一下,“不,我不要听你的秘密!不要,我不要听。”
电视里那些知道所谓秘密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是
死!
她不要听,绝对不能听!
今天看到的左琋,仿佛快要撕掉她的伪装,露出她最原始的面目。
她害怕看到这样的左琋。
当看透一个人的本质,最后一定没有好下场。
左琋漂亮的食指慢慢的竖起来放在略有些苍白的唇上,“嘘!”
陆曼莎瞬间便闭上了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不要吵。我说话的时候,要安静的听着,不然我会觉得你不尊重我。”她伸手缓缓的抚上那张吓得苍白的脸,将她脸上的凌乱的发丝温柔的往后面梳了梳,“怎么这么害怕呢?我又不吃人。乖,淡定一点。”
她的触摸,陆曼莎浑身颤栗。
哆嗦着唇,全身绷的紧紧的,她哭着哀求道:“不,不要”
“我不是艾启涛的女儿。当年救艾雯,只是恰巧。我跟艾启涛血型不匹配,但我跟艾雯的骨髓是配的。看吧,在极少数无血缘关系的人中,我居然能给她移植骨髓,你说这是不是我跟艾家的缘分?当然,跟你陆家也是缘分。”
她温柔轻轻的拨着她额前的发,声音温柔的不得了,“这个世界本应该很大,但是对于我来说又很小。一下子,就找到了跟我有嗯,过节的两家。好,我们言归正传。”
陆曼莎已经没有心情去惊讶她是不是艾启涛的女儿了,此时只希望她可以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她知道她说的越多,就意味着她生的机率越小。
她不想死!
“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哭的泪水和鼻涕都分不清了,十分的狼狈。
“乖。我的秘密,总得有人知道。”左琋轻轻的替她擦掉泪水,认真的凝视着她,“我进艾家,是为了给左卿那个傻女人报复艾启涛,我要让他妻离子散,家无宁日。现在虽然他家庭和谐,但我相信他过不了多久,他就再也跟美好这两个字无关了。噢,你姐生的儿子,艾昀恒是艾启涛的亲生儿子。知道孙医生吧。就是被艾雯杀掉的那个孙医生,当初就是她帮我做的亲子鉴定,这一次,依旧是她。噢,还有那个肖医生。”
左琋放开她,伸出手。
伏泽将湿巾纸递给她,她接过来优雅的擦掉沾着陆曼莎眼泪的手。
“我想想,还有什么?噢,还有你妈,冯丽珍。当初她是想把我给处理掉吧。可惜,她失算了。她当初那样对左卿,我只不过是把她保护的最好的一双眼睛给生生的用灯光照瞎了而已,她就受不了。唉,承受能力真的是太差了。你当时没有看到,她那惊恐的样子跟你此时一模一样,很绝望。”
她叹了一声,“看她那么痛苦,实在是不忍心。所以就让人给她送了几颗药,没想到她真的想不开,居然轻生了。”
陆曼莎已经不再哭了,她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此时,左琋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面如死灰。
“至于陆立国嗯,过些天,他应该会去陪你妈。”左琋笑了,很美。
就跟罂粟花一般,妖艳而美丽,却让人不敢接近。
陆曼莎呆呆的,跟木头人一样,除了控制不住的泪水一直往下掉,就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艾雯没有给警局打过电话,是我帮她打的。相信你们姨甥两的关系,已经破灭了。不然,她结婚,你怎么不去?”左琋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陆曼莎,“陆家,我会让它彻底消失在三市。不过,你应该看不到那一天了。至于艾家,你应该也没有太在意。好像,差不多了。大概你们背着也说过,从我出现后,你们就不得安宁。是,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你们不得安宁,最后下地狱!”
她勾唇笑了,笑的那样的阴森。
陆曼莎终于明白了。
这一切真是她的背后操作,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在那么早就开始算计了。
她两眼空洞无神,唇张了张,“你到底是谁?”
左琋撇嘴,“我是左琋!”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陆曼莎突然冲她大吼起来。
左琋冷冷的勾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陆曼莎,今天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不,如果你幸运的话,咱们应该还能碰面。”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转身看了一眼伏泽。
“确保这里不会有人出现。”
“是。”
“她一个人在这里也很孤单,让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好好的陪她吧。”左琋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曼莎,“小姨,看我对你多好,你一定会喜欢它们的。”
陆曼莎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无边无际的恐惧感慢慢的笼罩着她的全身。
她看着那个男人不知道在哪里找出了四个鼓鼓的,里面还有动静的袋子。
等左琋走出去后,男人才把袋子解开。
第一袋,是密密麻麻的小老鼠,是那种刚生下来,毛还没有那么黑,但依旧很恐怖。
那些小老鼠如数掉在陆曼莎的身上,慢慢的在她身上爬动,发出细小的“吱吱”声。
陆曼莎吓得大叫,“啊”
第二袋,是一条条有些花斑的蛇,吐着蛇信子。
它们一出来,就滋溜溜的往小老鼠那边去,所有的蛇缠在了陆曼莎的身上,开始享受着美味。
陆曼莎头皮发麻,四肢出现了痉挛的症状。
“不”
第三袋,是一只只油亮亮,蠕动的蚂蝗
第四袋,是相对来说,很小很密的蜱虫
“啊啊啊不,不”陆曼莎看到这里恶心的虫子全在自己的身上爬,还有蛇吞了小老鼠的声音,那些蚂蝗,也是是水蛭往她湿的地方钻,她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甚至要炸了。
特别是看到那一堆细小的蜱虫,她吓得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伏泽将袋子和现场清理好,便离开了游泳池。
他走向车子,左琋已经坐在后座了。
“不要留下痕迹。”他上车后,左琋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伏泽开车。
左琋看着车窗外,陆家,只剩下陆曼芸了。
不,至少现在陆曼莎还活着。
只是,不知道她能坚持几天。
“你确定不是缪家对我下的手?”左琋问。
伏泽认真的回答,“是的。他们没有任何人在意你。”
这话有点扎心,但是事实。
缪家确实不会管她这个很早就被撵出来的人,甚至是让她自生自灭。
不过,她运气好,还是活了下来。
“琋小姐,夫人希望你可以回去。”伏泽认真的开着车,看了一眼后座的左琋。
左琋冷冷勾唇,“回去做什么?争家主之位吗?她的野心还真是大。”
伏泽抿唇,“夫人这些年过的也很苦。”
“确实苦。”左琋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讥讽。
伏泽不再说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左琋说:“送我回童话时光小区,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难道你还要一个人在这里冒险吗?”伏泽皱起了眉头。
“冒险?现在还有什么险?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左琋淡淡的扬眉。
“我必须保护你。”
左琋看了一眼伏泽那坚定的眼神,她扬了扬眉,轻笑,“伏泽,别让我无能。”
伏泽紧锁着眉头,最终一句话也不说。
“放心,如果我真的撑不住了,会给你打电话的。这些年,多亏了你暗中帮忙。”左琋这是感激。
“如果你不隐瞒,很多麻烦都会消失的。”伏泽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做这些事。
左琋笑着摇头,“你不明白。很多事情,自己亲手做,比借他人之手更有快感,也更有成就感。”
伏泽不再说话,他知道,琋小姐决定的事情,没有人任何人能够改变。
否则,她早就在缪家那个恶劣的环境下求生存了。
。
到了童话时光小区,她让伏泽走了,自己回到了家。
家里很干净,大概是李白白空了来打扫过吧。
给李白白打电话,这家伙,她恢复自由身了也不给她打电话。
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那种不好的预感只要一想起他,都会涌出来。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准备再打n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了。
“喂?”好没有存这个手机号码。
“恭喜你。”电话那头,是一道带着戏谑的嗓音。
左琋一愣,随即笑道:“消息这么灵通?”
“不出来庆祝一下恢复自由身吗?”
“好啊。刚好我也饿了。”
。
左琋洗了个澡,看着已经齐肩的头发,她随便拨弄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开着车子到了约定的地点,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你来了很久?”左琋走过去。
许昌华很绅士的替她拉开了椅子,请她坐下,“没有,刚到。”
左琋坐下后,许昌华便叫人把菜送上来。
有麻辣虾,还有水煮鱼片,然后尖椒牛肉,还有几个素菜。
左琋看着这几个菜,不禁勾起了唇,“确实很怀念这几道菜。”
“吃吧。”许昌华对这辣系菜不是很感兴趣。
“确实饿了。”左琋很不客气就的夹了一片牛肉,赞美的点头,“很不错。”
许昌华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可是充满了敌意。是不是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跟我坐在一起吃饭?”
左琋夹了一只虾,戴着手套开始剥。
突然,她想到以前吃虾的时候,身边坐着的那个人总是会一直给她剥的
“确实。”左琋挥去了脑子里出现的那个人,将虾丢进了嘴巴里。
“我以为你出来的第一餐,会是跟庄煜一起共进。”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在这个时候提起了那个人。
左琋撇嘴,不予回应。
许昌华看着她没有吃相的样子,真的是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庄煜对你的这件事,费了很多心。”许昌华似乎没有看出她不太想提庄煜。
“我会谢谢他。”
“你们之间是闹翻了?”许昌华八卦。
左琋抬眸看了他一眼,“关你的事?”
许昌华耸肩扬眉,“跟你吃饭,至少不会受到敌视的眼神。”
“呵”左琋轻笑。
许昌华也识趣的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的等着她吃东西。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左琋总算是吃饱了喝足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许昌华这一次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
“打算?”
“那件事之后,你的名声都毁了。甚至很多人都把你的画烧了,撕了。还有人跑去骚扰你的老师,说他教出了一个杀人凶手的学生。不过后来,你老师突然就搬走了,就像是在三市突然消失了一样。”
左琋靠着椅背,平静的看着他,“失去的,我都会捡回来。”
至于杨老爷子,是她叫人把他接走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名声再大,做过再多好事的人,只要有一点不好的声音传来,或者做了一件错事,就会将之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荣誉都给淹没了。
就像越是完美的人,就越容不得有一点点的污点。
否则,怎么看都扎眼。
“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许昌华说。
左琋扬唇,“好。”
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何时,他们两个不太对盘的人,居然能跟老朋友一样坐在一起。
大概,他们都是有着相同气质的人
变态。
左琋给他,还有自己,定义了这个身份。
今天她让伏泽对陆曼莎做的,就是变态才能做出来的事。
“对了,我之前请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左琋突然问。
许昌华淡淡的说:“我以为你忘记了。”
左琋呵了一声,“怎么可能?李白白不止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亲人。”
前段时间李白白没有来看她,她又联系不上,又跟庄煜闹翻了,自然就只能找有能力的许昌华帮忙查一下李白白的行踪了。
虽然这样的行为不好,但是她真的很担心他。
“对你来说,不是个好消息。”许昌华凝视着她的眼睛。
左琋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那股一直不时会冒出来的不安和压抑,再一次全身的笼罩。
“他在医院,结肠癌,晚期。”
。
“我今天看到了左琋跟一个男人一起去了医院。”宋琪约了梁梓到天台,手里捧着咖啡,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
不,应该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居然会是
“男人?谁?”梁梓问。
“我表哥,许昌华。”
梁梓一惊,“许昌华是你表哥?”
他没想到,宋琪居然跟许昌华是有血缘关系的。
宋琪皱着眉头看着他,“有这么奇怪吗?”
“你怎么没有说?”
“你们又没有问。”宋琪搞不懂。
再说了,许昌华是她表哥,真的有那么让人惊讶吗?
梁梓哑口。
是,他们一直都知道宋琪是宋家的大小姐,来庄氏是为了接近庄煜的。但他们没有去查有关她更多的家世,反正庄煜又没有打算跟宋家联姻。
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宋许两家,是有关联的。
也是,许家很低调,宋家也很低调。
这样的家族,实在是让人难以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怎么左琋会跟我表哥在一起呢?”宋琪今天下午有点事出去,完全是不经意的看到了左琋急忙忙的跟着许昌华去了三市第一医院。
“等一下,你说他们一起去了哪里?”
“医院啊。”宋琪回道。
梁梓紧蹙着眉头,“他们去医院?”
宋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表哥那个又坏又邪气的男人会跟左琋在一起呢?而且,左琋今天才出来吧。
他们俩就约上了?
难道左琋跟庄煜分手是因为表哥的插足?
梁梓立刻转身。
“喂,你去哪里?”
“这种事情,得汇报给庄先生。”梁梓丢下这句,离开了天台。
宋琪扬了扬眉,好像是应该这么做。
难道,表哥真的比庄煜好?
她不觉得啊。
还是庄煜更符合她的标准。
只是
她苦涩一笑,那个男人,永远不会是他的。
这一点,她看的很清楚了。
有些傻事,做一次就算了。
况且,她现在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喜欢庄煜,至少,现在看到他,心跳不会那么强烈,也不会渴望着跟他碰面了。
喝掉了杯子里的咖啡,她望着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左琋捂着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可是n已经红了的眼圈,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难怪,他越来越瘦了。
难怪,他总是不接她的电话。
难怪,他会跑那么远,不跟她见面。
难怪
她应该早就发现他的不对劲,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迟钝?
都说对自己最亲的人,给予了最多的忽视。
她真的是忽视了他!
“他一直在积极治疗,可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了。”n声音哽咽,掩面抽泣。
左琋早已经无声的流出了泪水,她站在外面,没有敢进去看那个瘦的不成样子的男人。
明明,他那样的阳光,那样的健康,怎么就
“医生说,结肠癌是有遗传性的。br跟我说过,他父亲就是得这个病走了。”
左琋再也忍不住,她慢慢的背着墙,身体下滑,蹲在地上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声吵到了里面的男人。
题外话
嗯感觉对陆曼莎的招,有点恶心。
我晓得,爱白白的,又要攻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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