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白念依握着手机,眼神闪烁不息,“君临哥哥出去了!”
莫心兰径直走进房里,笑容带着轻蔑:“交男朋友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自爱!虽然你没爹没妈了,也不能太随便!好歹你也住在夜家,得顾及夜家的面子!”
刚才的话里,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
别的事白念依可以忍,但事关家人,这种讽刺她绝对忍不了!
“莫姨,你这是什么话?”白念依像被冷冷地刮了一刀。
毫无预兆的袭击,让心脏瞬间流血不止。
家庭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死穴。
家破人亡的白家,从小就是她的痛处。
“我说的没错啊!”莫心兰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你没有爸妈教,我当然要提醒你,得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莫心兰说话的语气,像在故意讽刺她,让白念依忍无可忍。
她小脸涨得通红,碍于夜震逍,才没有骂出难听的话:“我不许你再提!”
“哟哟哟,不提就不提,没大没小!”莫心兰不悦地勾唇,转身走出房间。
白念依浑身冷透,心口沉甸甸地压着一股怒意,无处发泄。
电话又一次响起,是苏芯芯打来的。
刚才她们还没聊完,通话就突然挂断。
苏芯芯以为出了什么事,重新拨了过来:“依依,刚才电话怎么断了?信号不好?”
“没什么,突然有人进房了,我才挂断的,”白念依难受地叹了口气,被心里的烦躁弄得疲惫不已,“芯芯,你还有事吗?”
“你语气怎么不对劲?”苏芯芯又一次听出异样,好奇道,“你如果心情不好,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玩!帮你发泄一下!”
想到刚才白念依说自己和夜君临发生了矛盾,苏芯芯暗自以为,她现在一定正在犯愁。
好朋友不正该这个时候体现作用吗?
白念依好累,完全没有出去玩的心思。
但苏芯芯极力邀请,她才勉强妥协。
在背着背包走出房门口时,白念依特意往旁多看了一眼。
夜君临的房门打开着,里面没有他的身影。
难道他出去了?
一股压抑豁然遮盖住心脏。
白念依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去和苏芯芯约定的街口。
她到达时,苏芯芯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今晚的苏芯芯像是特意打扮过,还化了淡淡的妆。
白念依一下车,就忍不住调侃起她来:“不就是喝杯咖啡吗?你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
“天啦,依依,你就这样出来了?”苏芯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睛反复打量了好几遍才敢相信。
眼前的女孩一身紫色卫衣、牛仔裤,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就像个高中生一样稚嫰。
和苏芯芯比起来,她干净地像一瓶白水!
而苏芯芯就是美味的饮料。
“我又不是果奔,有什么不好的?”白念依不服地怼回去,下一秒就被苏芯芯挽住胳膊,拖着她使劲往前走。
“你看,”苏芯芯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张金卡,“这是锦承找同学借给我的,金卡思酒吧的VIP卡!”
“什么?!锦承也要来?”白念依头皮一阵麻,想到陆锦承打探她和夜君临的关系,她就心累。
苏芯芯收起VIP卡,得意地挑眉:“他不来!今天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如果他来了,一定又会问大灰狼的事,让你心烦!所以我说和朋友去玩,他也没有起疑。”
长这么大以来,白念依几乎不去酒吧这种地方。
在陆锦承的心里,白念依是乖乖女。
他压根不会怀疑苏芯芯是和白念依去的。
“芯芯,你真是懂我!”白念依激动地送了她一个飞吻,盯着前面热闹的酒吧,心里有些忐忑,“可是,我们两个女孩子,真的可以去那种地方吗?”
“别怕!有我在呢!”苏芯芯牵着她,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金卡思酒吧。
里面的氛围还不错,没有想象中吵闹和混乱,一看就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
陆锦承也不喜欢这种环境,虽然他家底不错,但除了同学聚会,他几乎不会去酒吧。
苏芯芯问他哪个酒吧口碑好时,他一下也回答不上来,还是别人给介绍的。
金卡思的环境还算不错,苏芯芯想去见识见识,是个安全的选择。
比起那些混乱的地方,这里管理有序,并非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去的!
来到门口,苏芯芯挥了下手里的金卡,侍应马上恭敬地笑着将他们迎进包厢。
白念依默默跟在身后,心里越看越没有底。
这里装潢高档,有不少单独的包厢,坐着喝酒的人都很安静,看起来身份不凡。
她和苏芯芯两个大学生,到时候能负担的起吗?
进了包厢,苏芯芯大手一挥:“给我抱一箱啤酒来!”
“芯芯!”白念依一听,头都大了,“你也不问问多少钱一瓶!”
“呃……那就先拿四瓶吧!”她摸了一下脑袋,认为白念依说的没错。
万一到时候给不起,那可怎么办?
侍应笑了笑,没有流露任何轻蔑。
恍惚间,白念依有一种错觉。
侍应对她的态度,比莫心兰对她还要尊重!
想起莫心兰刚才那番话,她的心脏千疮百孔,填满无人知晓的疼痛。
很快侍应拿来四瓶啤酒放下,上面全是英文。
白念依和苏芯芯看得懂,却猜不到它的价格。
两人战战兢兢地往酒瓶里倒酒,就像初生牛犊般充满期待和不安。
苏芯芯还从没来过酒吧,一心想来这里玩玩,寻找刺激。
白念依心里装着事,只是想离开夜家透透气。
自从上次被人在酒里下药后,她对啤酒有了恐惧。
“依依,你怎么不喝?”苏芯芯端起一杯,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突然皱着眉头全吐在了地上,“握草,好难喝!比中药还难喝!”
她像只小狗一样吐着舌头,五官全皱在了一起。
白念依被逗乐了,捧着肚子开怀大笑。
虚掩的包厢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
那黑暗的门缝外,一道带着怒意的犀利目光凝视着她们,就像在暗夜之中狩猎的猛兽。
没笑一会,白念依感觉身上沉下一片寒。她循着寒意的来处看去,心里猛地一跳,大脑像当机般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