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兖州极为有名的红油鸭子,听说每天都供不应求,你尝尝看。”
全品斋,兖州最大的一个酒楼食府,在整个大卿都是很有名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里面的师傅都烧得一手好菜,且都是其他人学不来的,即使是御膳房,有的人也是比不上全品斋的烧菜师傅。
虽然以兖州为主的在展开了与南衡的战事,但好在大卿的气势宏盛,兖州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更别说是全品斋这里的美味佳肴,每天更是少不了人了!
容洛早就听闻了这里的全品斋,也老早的想要带凤墨来尝尝,只是一直都不得空。按照她一直以来的喜好,将她可能会喜欢吃的东西点了上来,让她尝尝!
凤墨将信将疑,红油鸭子鸭子她又不是没有吃过,有他说的那么神吗?
夹了一小块的鸭肉,她发现,确实是比她以前所吃的红油鸭子都要更加的入味,也确实是更加的美味。
但满桌的菜,她也不过只是浅尝即止,倒是桌上的几样点心,她独独的比较的喜欢芸豆卷,味道尝起来香甜爽口,且色泽雪白,瞧着也舒服。顿时就让凤墨打心眼里喜欢上了。
容洛瞧着明白,心中暗暗的记下来,瞧着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就和她起身的离开了全品斋!
“你叫我说出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尝尝全品斋的菜肴吧?说吧,到底所谓何事?”
没有回去城主府,而是来到了高高的城墙上,一直从出来开始,心中就存在的疑惑,这一刻也不打算继续的等下去,反正看着样子,如果她不问的话,恐怕容洛也不会自己说!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
“你不是那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闲逛的人容洛,且城主府中……”
“大卿与南衡的战事,基本上已经是差不多了,但是与西成的战事,却是箭在弦上,且还有一个东合正在观望,帝都无人镇守,我希望你能回去。”
他想要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些,他真正想要说的,是关于莲的,可是他现在手中并没有证据,所以,根本就无法说出口。
“大卿本身就是初建,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有人坐镇,作为一国之君的我不在,而身为百官之首的你也不在,多少的还是会给大卿的臣民心中添加几分的不安感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去,回到帝都,坐镇大卿!而我,将会在这里,一路南上,将南衡彻底的粉碎。”只有在最中央的帝都,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南衡,他不希望她再去踏足那个地方,那个伤心绝望的地方,去过了一次之后,便就不要再去了。
凤墨想想,觉得他说的话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毕竟她和他出来的确是有很长时间,且上一次玉倾歌也瞧见了他们两个,一旦散播出去的话,肯定是会引起敌人的关注,也确实是非常的不好。
现在莲也找到了,帝都城中的修养条件比起兖州来说,也的确是好上很多。
不过……
“你要直取南衡南都城吗?”她从来没想过容洛会做出这般的决定,她一直都以为他不会去干涉南衡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主动的提出来。
以前或许会计较,现在她却反而觉得无所谓了,该如何,怎么样做是最好的,她相信他的判断!
南衡,她也该是放下了一切,现在的她,确实是在重新的活着,也活的很好。
“南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的话,留下一线生机,将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我也不希望过于的残忍,但也得看对待什么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南衡的百姓,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南衡的皇室,以及死忠于南衡的那些朝臣,我也是会择优而取!”
容洛以为她是在担心南衡无辜的百姓,所以对她保证的说道。他并非嗜杀成性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别国的人进行扫除。他所要对付的,不过只是南衡的真正当权者,如果当权者已经不在了,那么自然而然的,南衡的政权也就不攻自破了!
入夜,夜风袅袅,虽说依旧还是暑热难耐,但至少已经不若白日里面那般的灼热了。
“没有任何异常吗?”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桌上早上作的画,容洛的半张脸都掩藏在黑暗中,让人猜不出来他的心思。
“是,据说一直都在沉睡,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是吗?什么叫做据说?”他冷冷的抬起眼,看向隐在黑暗中的人影,“残影,一切只存在于黑暗之中,只能捕捉到一点残影,这两个字的意思,难道不懂?大概不确定这种话,万万不该从你们的口中说出来?”
“……属下知罪!”
“不,朕要的不是这样的四个字,朕再问一遍,当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先不说城主府,朕让你们查了这么久的事情,难道也要告诉朕,一样的毫无头绪?”
“……”
房间中一片寂静,容洛慢条斯理的卷起手中的画轴,他知道残影的能力,既然他们如此了,定然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以残影的能力,竟然都查不出来丝毫的线索,要不就是敌人过于的狡猾,要不就是……有什么古怪和不对劲的地方。
容洛认为,两种的可能性都非常的大,敌人一方面是非常的狡猾,一方面,恐怕是早就料到他会去调查,所以早早的就将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如此一来,也就能说明,敌人真的是对他们的行踪,掌握的清清楚楚。
排除了一些可能性,容洛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恐怕敌人早已经打入进来。那么……他曲起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想,他或许已经知道答案了,虽然没有证据!
“下去吧,将之前的人全部都撤回来!现在,着重的将人全部的放在……”
容洛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轻缓而严肃认真的嘱咐道。
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再失败!
已经决定会京,凤墨也不打算多家的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就决定启程回京。
月莲若依旧还是在沉睡之中,一点将要苏醒的迹象都没有。百里清扬现在是整日的守在他的身边,毕竟以他的医术和为人,凤墨也就只能相信他!
“一路小心!”兖州城外,容洛只有四个字给她。
她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并未答话。
本来都已经打算上马车了的,却突然容洛再次的拉住她,她回身,却发现他的手上静静的躺着那把凤剑。
“这是何意?”她挑眉问道。
“你的凤凰诀,想来也只有凤凰剑才能真正的发挥其实力,这把凤剑在我的手中,我知道是你给我的信物,所以,现在再次的给你,并非是还给你,而是我将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中。”他轻轻的笑着,拉起她的手,将凤剑放在她的手中,“凤剑在你的身边,就宛如我我也在你的身边一般!墨儿,等我回来!”
凤墨一愣,她没想到回到自己手中的凤剑,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含义。
手,紧了紧,她并未推辞,她与他之间,从来不需要生疏的分彼此。
想了想,凤墨收起凤剑,招了招手,让墨谦来到她的身边,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让谦儿上前线,但我不会扼杀他的选择,他做出来的选择,只要是他心甘情愿,那么我就只能遵从。容洛,或许,他确实是应该多加的历练,而非是像之前一般的养在内宅之中。是非大义,他应该自己去品读。就让他呆在你的身边,能学到多少,让他自己学着吧,不强求,不逼迫,一切都取决于他自己!将来的路,他到底是走向何方,那终究还是取决在他自己的手中。”虽然,她确实是不希望今生唯一的弟弟放到血腥的战场上,但是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她不会去干涉任何人做出的任何的决定,无论对方做出来的决定是什么样子的,她所要做的,只是答应。即便是前路充满荆棘,她也只能是在他绝望地找不到路的时候,给予一点点的提示罢了。人生的路,终究只能是自己去走。
这番话,是凤墨的爹爹,当初南衡的凤丞相对她说的原话。他说,他企图阻止过,他企图更改过,他真的是企图改变他唯一的女儿想要走的那条荆棘大道的。可最终,他却除了支持着她走下去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恍惚的似乎再次的回到了在出嫁前一晚,伏在爹爹的膝盖上,听着他的教诲。但她却非常的清楚,再也不会有人对她像是爹爹那般。
人啊,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却悔之晚矣!
“墨儿?”墨谦已经是来到他们的身边,可是凤墨却像是陷入到了某种思绪之中,周遭悲伤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的心生怜惜。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了吗?
“这把凤回弓,只有这么一副,若是丢了的话,就再也没有了。容洛,留在我的身边,现在也没什么用,便就交到你的手中。南衡的人,也许若是见到这把弓箭的话,或许就更加的容易攻打一点!”南衡帝后凤鸾的凤回弓,若是在敌人的手中出现,凤墨都能想到那些与之敌对的将领士兵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容洛结果弓箭,那把银色的长弓上面,引颈长啸的凤凰雕案,让人眼前一亮,懂得兵器的人,都绝对能看的出来,这把凤回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绝世。若是论长弓之中,谁能与之匹敌的话,也就只能是东合的云凌太子手中的穿云弓了。
他看的出来,无论是凤凰剑也好,还是凤回弓,都是出自一人的手中。他更加的能看的出来,凤墨是极为的珍惜凤凰剑和凤回弓的,无论是剑也好,还是弓,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没有一点点的纤尘。
“我会将南衡的玉玺,在回去的时候,呈在你的面前!”
这是容洛的承诺,他是在向着凤墨承诺,他这一次是打算将南衡彻底的攻下!
她露出淡淡的笑痕,点头道:“好,我等你!”她等着他的平安回来,然后看着他将代表南衡皇权的玉玺带回来!
凤墨又转过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墨谦,深不见底的漆黑深眸深深的看着墨谦,半晌,才缓缓道:“谦儿,若是后悔的话,现在趁着我还没有离开,便就和我一同回京吧!你终究年岁还是小了,便就是为了立功表现,也稍等几年,也无妨。”
墨谦摇摇头,稍显稚嫩的脸上,在没有经过战场的洗礼,心智上面,还是稍显单纯了些。凤墨不知道,当这场战争之后,墨谦是否还如现在这般?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血腥残杀的少年,突然的走上战场,面对那么多的……她真的很难想象,他若是坚持不下来,心智不够坚强的话,会如何?
“长姐放心,我已经不小了,就像是长姐所说的那样,自己做出来的决定,自己就应该去负责。长姐应该相信我,相信我这个弟弟绝对不会给长姐的身上抹黑!”
墨谦坚定的话,让凤墨眼睛闪了闪,而后缓缓的展开了淡淡的笑痕,道:“嗯,我相信!”真的是长大了,她的这个弟弟真的是长大了。
凤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扫了眼他身边站着的容洛,最后转身,快速的登上马车。
深吸了口气,她终究还是挑起了车窗帘,望着容洛俊美的面容,双唇开开合合的无声的说了三个字,然后随着马车动起来之后,她缓缓的放下了车窗帘,遮挡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等你!”等你回来!
短短的三个字,谁能知道,这三个字,最后却相隔那般的远?再次的相见,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祈凤一年七月末八月初,大卿与南衡之战,以南衡节节退避而一路攻入南衡内城。
祈凤一年八月下旬,大卿在祈凤帝的率领之下,势如破竹,短短的数月,已经攻下了近百座城池。
祈凤一年九月中旬,大卿的领军之人忽然的更改,一个半张脸都隐在银色面具之中的男子,顶替大卿皇帝容洛之位,站在最高的指挥台上,率领铩羽骑和凤鸣骑组合而成的最强军队,正式的进入世人的眼中!
祈凤一年十月初,南衡无奈的上表休战书,请求停战和谈!
祈凤一年十月中旬,大卿祈凤帝暂缓战事,大卿军队停留在南衡内地相对来说较为偏僻的城镇外。
之所以会停留在城镇之外,也是为了防止会引起南衡那些无辜百姓的恐慌。
毫无疑问的,大卿的所作所为,确实是非常的让人称赞,无论是受到战争波及的南衡百姓,还是天下的百姓,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大卿每到一处,从来不会牵扯到任何的一个无辜百姓。可以说,大卿攻打下来的一百多个城镇,每过一个城镇,都绝对不曾像是别的国家的军队一般,对城中的百姓进行大肆搜刮。大卿所经过的每个地方,都只是停留在城外,绝对不做出骚民扰民之事!
哗啦啦——
碎裂的重物落地声音,南衡皇宫之中的,因为与大卿之战的节节败退,现在整个皇宫都陷入到了人人自危的境地之中。
只是短短的三个月,皇宫之中已经因为一点点的小事,什么无缘无故的死了的人,就已经是好几百人。可以说,每天都有死被处死,无关乎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无关乎到底是否触犯龙颜。皇帝想要杀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皇上!”
“滚出去!”
“呵,这就是所谓的迁怒,自己没有本事,所以就迁怒他人?”女人的声音响起,也让本来就在震怒之中的楚风然更加的恼火。但声音似乎并不在意惹恼了楚风然,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说起来,你还真的是狼狈呢!当初的江山是凤鸾帮你得到的,疑神疑鬼的除掉了凤鸾之后,现在又被人牵制到此,楚风然,你真的是一个皇帝?”
说话的人缓缓现身,“南衡从第一强国,变成现在这般的任人宰割,真是可怜呢!你应该知道,凤墨的身份,凤墨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地位?大卿又怎么会成为取南国而代之的存在?一切都是因为凤墨,那个你曾经的皇后,现在却成了敌人的女人!你都不敢告诉别人,凤墨的身份,你害怕,害怕要是凤墨的身份被人知道了之后,你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我说的没错吧?楚风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心思被猜的通透,楚风然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雪白,但却还是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想要装作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的模样,冷静质问!
“只是来帮你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