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法拉利一路狂飙,季凉夏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海脑里只有一个信念,不可能!
她明明感觉到爷爷快要醒了,一定是医院里弄错了。
车到了十字路口,在路灯变成红色的瞬间,一个向左方漂移,绕过路口,像风一样往疗养院去。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远跟在后方,严厉催促小王,“再快点。”
他恨不得一下子飙到那小东西的身边,把她按住,狠狠揍一顿。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发了疯似的,一个人开着跑车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他和她生活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他不了解她。
小王一头冷汗,腹诽:大少爷,这可是市区。
到了公路拥挤的地段,法拉利一路超车,吓得公路上的几辆车抛瞄追尾,季凉夏却丝毫没有慢下一来,跑车风一样停在疗养院外,她下了车,直奔季老的病房。
她“砰”的一下推开房门,病房里很安静,赵医师带着两个医护人站在床边,床上盖着白布,白得刺眼,映得她的眼里一片雪白。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她的喘息声,还有比平时慢了三拍的心跳声。
赵医师一愣,看着门口的季凉夏,她一脸汗水,刘海贴在额头上,长发凌乱,她是飞奔而来的。
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严厉那家伙不是应该陪着她吗?
“季小姐……”
季凉夏走进来,一步一步来到床头,她安静极了,一双汪汪大眼睛,像玻璃一样透亮,看得他心头发紧。
她来到床前,轻轻拉开床上的白布,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直扎心底,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爷爷平静地躺着,一脸死灰色,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赵医师安慰道:“季小姐,你节哀。”
她抬起头来看着赵医师,眼睛透亮,“我爷爷没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季小姐,季老的是尸体是带回去还是……”
她一口咬定,“我爷爷没死。”
她将白布扯掉,扔在地上,扶起季老,“爷爷,我们回家。”
她抬起季老的一只手臂,扛在肩上,小小的身体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季老病久了,身体枯瘦,不到一百斤,她轻易就将他扛了起来,就往外走,“爷爷,我们回家,这些人都是骗子!”
两个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眼眶发发,不忍心看。
季凉夏看起来冷静,她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小王刚推着严厉到了病房门口,就看到季凉夏扛着季老往外走,嘴里还念着,“爷爷,我们回家。”
“夏夏,”他的声音发沉,“放开季老。”
她看着小叔,神色呆滞,又有些坚定,“我要带爷爷回家,让开!”
他不由一愣,这小东西,竟然凶自己。
“你爷爷已经死了。”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她冲着他一阵咆哮,“让开!”她扛着人,就横冲直撞上来,直接用身体撞他的椅轮,要将他撞开,让出一条路来,她要带爷爷回家。
小王一惊,怕她伤到严厉,就将轮椅往后拉,没想到严厉一把抓着季凉夏的衣角,她身子一倒,跪倒在他的面前,季老的尸体倒在她的身上,他伸手去扶开季老,她一张口,就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痛嘶了一声,就看见手臂上有血。
这小东西,是属狗的!
赵医师冲上前去,抓着季凉夏的手臂,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昏了过去。
两个医护人员上前,把季老的尸体扶开。
严厉通知了季薇一家来医院,她带了,并主动提出为季老操办丧事,她是季老的女儿,严厉二话不说,把丧事全交给了他们,她自己则带着昏迷的季凉夏,回到了别墅。
季凉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亮着暖灯,她睁开眼睛,视线模糊,见床头有一个人影,张口就喊“爷爷”,一喊出就哭了出来。
“夏夏。”严厉伸手去扶她。
她抱着他的手臂,“爷爷,你不要死,不要留我一个人……”
他的手臂白天被她咬死,此刻被她死死勒着,痛得脸色发白。
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却把自己当成她的爷爷了,她还没有清醒过来。
看着她双眼像含了泉水似的,脸颊哭得红扑红扑的,他不由心疼,“好,我不离开你。”
得到了允许,她顺着他的胳膊就爬了上来,搂着他的脖子,“爷爷,我们再也不分开……”
严厉:“……”
这一夜,他陪她睡。
她一直搂着他的脖子,时不时醒来,看看她的爷爷还在不在,像个受惊的孩子,不时梦呓,“爷爷,不要离开夏夏……”
第二天,她发高烧了,醒来说了几句胡话,又昏迷过去。
到了下午,赵医师来给她看病,眉头紧皱,“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
严厉无奈地看着他。
“有喂她吃过东西吗?”
“喂了些粥,每次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赵医师脸上慢慢青了下来。
他心头发紧,“怎么了?”
“这孩子,可能有抑郁症。”
他猛然一惊,看着床上的季凉夏,她小脸苍白,脸颊烧得通红通红,嘴唇上泛了一层白霜,嘴唇不停蠕动着,她在喊爷爷。<>